第6章 環石嶺 (2)
獨峰之上。
連續幾日林釋都在此處修鍊,獨峰之上靈氣也比一般地方濃郁,累時又可看風景,困時直入山內木床休息,房間已被阿爺打掃乾淨,這裡對於林釋而言真是風水寶地。
自林釋知道太華經可在文武之間切換,白天一起與流離吸收靈氣,一有空閑時間便看風行術:此書可以靈氣為風,身輕如燕,踩草觸葉只需一動,便可飛檐走壁,日行百里,其大成時,如仙人騰雲駕霧,輕上九天,暢遊天地之間。
有著日夜不停吸引靈氣的流離,加上修鍊努力的林釋,雙倍加持下,林釋已突破四級太者,太者即是武者也是法者。
對於風行術也有皮毛之解,初成時可飛檐走壁,日行百里,現在的林釋下山上山用上風行術頗為省力,彷彿有風托起自己,但總歸靈氣弱小,未能發揮出來輕上九天之力。
若是自己突破九級太者,晉級成為太師級彆強者,可學第二式六源本心劍,隨時隨地都能與流離對話,風行術也能有所小成,心想間,林釋又打坐修鍊起來。
又連續幾天的修鍊,林釋已是四級初段太者,在獨峰之上感到一陣悶煩,有一段時間不曾下山,自己可活動範圍太小,又起遊走之意,或者說是懷念風揚城與楊稚芙更為合適。
林釋下峰來,門前小院又種起了草藥,雜草已然不見,林釋看得津津有味,初生的藥草稚嫩,趁著天色仍早,自己走出院子,去找趙子義玩一玩去。
剛到村口處,卻見對面背著破魔刀的趙子義迎面走來,林釋心喜,自己想見趙子義,趙子義馬上就出現了。
趙子義一見林釋同樣喜出望外,立刻開口道:「林釋,終於找到你了,我還以為自己記錯路了。」
怎麼自己想找趙子義,趙子義也在找他,林釋正想為何趙子義特地來找他,趙子義急切說道:「幾天前環石嶺山賊又劫道,這次還有一個奧術塔學生被掠走,官府已經發出十萬銅錢來懸賞頭目首級,我們也動手吧。」
「奧術塔學生?來這裡幹嘛?」林釋不解,奧術塔是大陸最出名的法術學院,五大聯盟之一,怎麼會有學生到南木鎮來。
「不用管這些,現在整個雇傭兵總部的人都想找到山賊窩,我已經把位置告訴他們了。」趙子義得意地說:「我們約好今晚半夜一起對山賊進攻。」
「我們有多少人?應付得過來嗎?」林釋很是直接。
「可能有五十多個,我們現在就去,他們已經在環石嶺附近紮營了。」趙子義一把拉過林釋,向著環石嶺方向而去。
環石嶺處,黃昏,傳聞山賊最喜歡在這裡劫道,一旦夜色開始降臨,商隊行人都躲得遠遠的,避免被盯上,今天這裡卻有七八個火堆,幾十刀弓盾甲齊全雇傭兵在此。
一群七級武者以上的隊長圍在一起,包括梁豪趙子義,除了一個四級初段太者的林釋,一群人商議如何攻上土匪窩,已派人打探過,舊石廟如今確是土匪窩,只是地勢易守難攻,如何殲滅才是難題。
「今晚半夜殺他個措手不及,射箭準的先發一波,殺掉他們氣焰,之後我們刀盾長槍一擁而上。」梁豪一身裝備手握刀盾滿意說道,彷彿對這個土匪窩勢在必得。
「可洞內人數不比我們少,頭一波箭最多幹掉幾個站哨的,一旦他們反應過來,那就是一場廝殺,從地勢來看,我們恐怕占不了多少上風。」有一個七級武者隊長說道。
「那能怎麼辦?放火嗎?又沒有提前準備,
現在又是春天怎麼燒得起來,更何況說不定還會燒了洞內的財寶。」自己的提議被否定,梁豪很是不滿地說道。
眾人無言,沉默地看向一言未發的林釋和趙子義,更多的是凝神思考的趙子義,唯有梁豪把把頭扭到一邊,很是不滿眾人都等待著趙子義發話。
「他們恐怕早有應對,地勢優勢也在他們,我們只能佔一波殺站哨的先手,只是怕他們早有機關等候,第一波引蛇出洞,假攻再後撤,等機關用的差不多再一擁而上,弓箭手同時掩護,這樣傷亡可以減到最少。」趙子義平淡說道。
趙子義此言一出,一眾隊長皆點頭同意,眼下也別無他法,林釋聽他們說來說去都免不了一場正面對抗,思考一番,道:「在舊石廟後面,是一片懸崖,要是有人敢借繩索而下,在正面的人一擁而上時,從內部殺出,形成前後圍攻,或許能省力不少。」
「這倒是個好辦法,可有誰願意去?」又一個隊長說道。
眾隊長皆沉默不語,從懸崖下去,若是時機不成熟,如羊如虎口,就是被一群強盜圍攻的場景,更何況正面也未必攻得上去。
眼看眾人不敢接話,林釋皺起眉頭,趙子義看向林釋,又說道:「我和林釋從懸崖下去,在你們真正發起進攻時,我帶頭從內部殺出,你們只需合力攻上洞口高地,如何?」
一群人終於同意點頭,決定用林釋提議的方案,一群隊長還是很佩服趙子義和林釋從懸崖下去,自己不敢所以無聲,別人敢時只有敬佩,除了梁豪認為林釋和趙子義是愛出風頭。
半夜時,林釋和趙子義來到之前兩人放箭處,趙子義一把破魔刀在腰間,箭袋裝滿,林釋一把流離在腰間,神情凝重,二人嚴以待陣。
兩根繩索已綁好,林釋下望懸崖之下,依舊有著一把火把零星光亮,二人只需等待,其他人的進攻,把山賊全部引出去。
另一面處,雇傭兵隱蔽在草叢之中,緩緩向著洞口高地前進,洞口處有兩把火把,三人在站哨,偶而來回走動,或是一夜看得無聊,一人走進斷牆暗處,晚晚都是如此安靜,睡他一晚又如何。
嗖嗖幾聲,五六支鐵箭射站哨兩人而去,兩人毫無防備,直接斃命,正想睡覺那人聽到兩人倒地聲,看不清身上所插何物。
那人走近倒地屍體幾步時,只聽見:「殺啊!殺光這些山賊!」頓時心生不妙,只聽得拍刀碰撞聲,這是那些人在挑釁,聲音四起,彷彿周邊草叢躲滿了人,欲涌而出。
連忙拔動一處木棍,這是機關,巨圓石伴隨著幾根大落木滾下,來不及看多少人被機關砸中,慌慌張張地往廟內跑去,大喊大叫著:「大哥!有敵來犯!」
廟內,一群強盜山賊大口吃肉喝酒,對著一個木樁上的人挑逗不止,木樁上那人被麻繩緊緊綁住,全身以及雙手動彈不得絲毫,地上還有一個背包,包里散落著一地文錄筆記,還有幾卷捲軸。
其中有一個強盜恐嚇道:「小子,快說這些捲軸怎麼用,不然把你烤了吃!」
木樁上被綁住手腳的人,是個臉蛋雪白的男孩,目測不超過十五歲,本來早已害怕不已,被強盜這樣一嚇,直接哭了出來,哽咽著說道:「你們……等我……學長一來你們就知道了……」
「你學長找得到這裡早來了,哈哈哈哈哈。」
一群強盜對雪白小子哈哈嘲笑,顯然他已經被綁了不止一天,強盜對他包里的物品感到好奇,明顯是稀有的法術書籍,可又沒有人知道如何使用,便統統倒出來,邊嚇邊問他,總有一天他自己會說的。
「三天以後,他再不說就把他殺了,省得留在這裡浪費口糧。」一個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說道,聲音厚重,端坐在中間一張石凳上,身上有著幾條異常明顯的刀疤。
他就是官府懸賞的頭目雄一斧,環石嶺強盜全是他所集結,所有的攔路搶劫都是他帶頭進行,慣使一把雙手雙向斧,兇猛殘忍,此時正擺放在他身邊,精鋼質材。
一眾強盜歡呼雀躍,對於他們來說殺一個人屬於家常便飯,殺人奪物,男的殺死,女的留下,這是所有山賊強盜的習以為常,不在乎多一個少一個。
不等他們繼續出聲,外面石頭落木砸在地面上響起巨大轟隆聲,眾人皆面面相覷,不知因何而起,唯有雄一斧察覺出是自己設的機關被打開,緊接著只聽見一個人慌慌忙忙跑了進來,口中大叫:「大哥!外面來了好多人,那兩個弟兄被殺了,只有我拉動機關跑了進來。」
聽到兩個弟兄被殺,一群強盜感到意外,攔路搶劫雖偶有人拚命反抗,卻從來沒有人敢殺到他們老窩裡來,只見雄一斧站起身來,單手拿起巨斧,高喝道:「兄弟們!出去迎戰!」
經這一句話,所有強盜亢奮起來,皆紛紛拿起自己順手武器,一湧出去,要與來人拼個你死我活,趙子義的目的已然達到,一有人進攻全部強盜都會出去。
諾大的廟堂此時只剩下那個被綁住手腳的男孩,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只希望能有人來搭救自己,在懸崖一面上,這裡曾是牆內神像的朝拜處,只見兩個身影從高空落下,此處是山賊吃肉處,不會有機關陷阱。
兩個身影落在地上,赫然是那林釋和趙子義,一落地正想從強盜出去處殺去,形成包圍之勢,卻發現那個被綁住的人,二人感到意外,怎麼這裡還有一個人。
「莫非你就是那個奧術塔學生?」林釋問道,他衣服邊紋顯然不是一般服飾,有著火焰一圈印記。
那人連忙點頭,在這強盜窩裡,不見天日,彷彿自己的性命隨時都會沒有,難得有人到來,豈不會抓住機會,林釋走上前一劍劈開繩索,那人雙手得以掙脫。
「你還能戰鬥吧,隨我們一起殺出去。」趙子義說道,他聽到外面已然交鋒,刀劍碰撞的混亂聲傳來。
「等等,只要我……學長一來,收拾他們輕而易舉。」只見他從懷裡摸索出一枚玉牌,手上靈氣轉動,玉牌崩裂碎成粉末,這令牌有一雙,其中一枚崩斷另一枚就可尋跡而來。
正面處,巨石圓木落下,果真如趙子義所料,假攻一波可躲機關,雇傭兵早有預防,雄一斧精心的設計落了個空,片刻后,眾人便一擁而上,刀盾沖在前面,帶頭幾人佔了入口處,那站台寬大,入口通道卻只能容納三人通行。
先出來的幾個山賊,手持利刃衝出通道,在站台與雇傭兵廝殺在一起,帶頭雇傭兵皆是五級武者,交鋒之下,一時間兩撥人不分仲伯,躲在暗處早已準備好的弓箭手放出利箭,十支鐵箭齊發。
有了弓箭的掩護,站台上雇傭兵把握機會,只幾個回合這波山賊全部倒下,梁豪見狀,高喝道:「好!」
一群雇傭兵接連取得階段勝利,頓時士氣高漲,一個個笑容上臉,這次定能一舉殲滅環石嶺強盜窩。
「弟兄們,殺進去,全滅山賊!分了廟內財寶。」梁豪喊道,一群雇傭兵紛紛張牙舞爪,準備全部進入舊廟內。
「該死的!」通道內,雄一斧看到先自己一步的弟兄沒了氣息,躺在血泊之中,表情變得狠惡起來,手握一把雙向斧,衝出通道,來到站台。
四個五級武者手握刀盾等候,有了前面的勝利,現在絲毫不懼雄一斧,皆盾牌在前格擋,趁擋下之時,再補上一刀,這是刀配合盾最常見的用法。
還沉浸在先前勝利之中的雇傭兵,根本沒有把雄一斧放在眼裡,而是各自尋著上站台的路。
嘣嘣幾聲,本在站台上的數個刀盾手竟生生飛出,重重砸在地面上,手裡仍舊拿著刀盾,突如其來的轉變讓所有人停在原地。
所有的隊長級別雇傭兵緊張起來,拿武器的手用力握緊,這一切包括梁豪他們都看在眼裡,衝到站台的雄一斧,揮動巨斧,橫劈眾人鐵盾牌,其力度之大硬把幾人劈飛。
弓箭手立馬挽弓搭箭,一堆鐵箭飛向雄一斧,只見他原地不動,翻轉巨斧如同扇子一般,只一揮,靈氣摻雜著烈風,把到來的箭全部擊飛。
隨後,雄一斧望向梁豪等人,靈氣等級最高就是他們,雄一斧雙手緊握巨斧,靈氣在斧上纏繞,似乎全部凝聚在雙向鋒利處。
「給我破!」
雄一斧從站台一躍而下,手中巨斧靈氣亮起,直往梁豪等人處。
不好,梁豪心想,一眾隊長皆來不及反應,這一切發生的時間只夠做出防禦姿態,只見雄一斧已落下,一把巨斧狠狠砸在地面上,在巨斧落下處,周圍泥土也被震起一層。
轟隆聲起,巨斧劈下時,在每個人腳底下一道強勁靈氣衝天而起,將一群隊長生生擊飛四五米,一招就把一群七八級武者打得七零八落。
一個隊長踉蹌爬起,絲血掛在嘴邊,道:「居然這麼強。」這人的強大超出他們的預期。
梁豪狼狽爬起,沒想到雄一斧會這樣的招式,這人起碼在他們等級之上,看著不遠處的雄一斧,站台上,緊跟其後的土匪全部來到,對著草叢樹林里不停的放箭,怕是大勢已去,只喊道:「快逃啊!」便連忙逃命去了。
其餘隊長意外地看著慌張的梁豪,他完全不記得廟內的林釋和趙子義,自顧自逃命去了,一個隊長本來想拖住雄一斧,等待趙子義偷襲,再聯手圍攻雄一斧。
那梁豪不僅自己走了,還喊道:「太強了,大家快走啊!」雇傭兵看到自己隊長都被擊飛,信心落下大半,又看到七級武者的梁豪逃命,越來越多的人完全不顧其他,向著來時的路跑去。
本來想拖住雄一斧的一眾隊長,看到如此情景,站台上土匪越來越多,卻也顧不得那麼多,一齊逃走保命,四十多個雇傭兵慌慌張張地跑,好似身後惡鬼索命,爭先恐後地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