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卷 貓鼠遊戲 第二百四十三章

今晚皇太孫也沒有睡著。這倒不是他有多麼的擔心，王與的死活對他來說無足輕重。最多也就是一個皇上寵愛宦官的乾兒子罷了，皇上還不至於因為這樣一個人而怪罪他。

皇太孫睡不著的主要原因是好奇，他實在想看看這個連殺幾名錦衣衛高手，又如此狂妄自大敢於挑釁錦衣衛的兇手，到底是何方神聖！

可當人來報告說兇手成功殺死了王與而沒有被抓住后，皇太孫也跟其他人一樣吃驚，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怎麼，王與還是被殺了？兇手有這麼大能耐？」皇太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次對王與的安保是由雙兒直接負責的。雖然軒轅彌月也帶走了一部分精銳，但皇太孫對雙兒的實力和經驗是非常信任的。所以他知道這次兇手之所以得逞，不是雙兒的錯，而是兇手實在是太狡猾了。

但作為執掌錦衣衛的他，皇太孫又不得不面對如何向皇上交差的問題。看來這次自己的確是辜負了皇爺爺的信任。他立刻命人將行動詳細情況寫成奏摺，呈送給了皇上。

皇上的諭旨很快就下來了。皇上並沒有責怪皇太孫，只是勉勵他繼續用心辦事，確保一定要將兇手依法懲治。皇太孫這才長舒一口氣。他擔心的並非是皇上責怪他，而是擔心皇上要追究直接負責此次行動的軒轅彌月和雙兒的責任。這下好了，他們還有機會洗刷恥辱。

太子在在知道王與死後，一開始也著實為皇太孫擔心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早上，得知皇上的諭旨后，太子方才放下心來。他派人給王公公送去一張兩萬兩的銀票，以示對他的慰問。在太子的人面前，王公公含淚接下了銀票；但太子的人剛轉身走到門口，王公公便氣急敗壞的將銀票撕個粉碎，一邊還憤恨的說道：「好你個皇太孫，我跟你沒完！」

王公公絲毫不為自己肆無忌憚的舉動而感到害怕，他就是故意讓太子的人聽到。自然太子的人回去后就將這件事告訴了太子。

「唉，畢竟是他的至親之人，也難怪。」太子卻並沒有動怒，反倒對王公公表示理解和憐憫。

「殿下，這次行動失敗的責任全在屬下。屬下甘願受罰！」軒轅彌月向皇太孫說道。他的表情嚴肅、口氣堅定，絲毫沒有任何不情願或者自暴自棄的感覺。

「不，責任在屬下。是屬下沒有做好保護，才讓兇手得逞了。屬下連這樣一件小事都辦不好，是在有愧殿下的信任，還請殿下撤了屬下的職！」雙兒搶上前來，對皇太孫畢恭畢敬地說道。

「兇手實在是太狡猾了，這次行動失敗出乎我們大家所有人的意料。現在沒有時間爭論誰的責任，如果要追究責任的話，我首當其中。責任的事，還是讓皇上去決定吧，現在首要的是確保不要再死人了。」皇太孫說道。雖然與軒轅彌月、雙兒的私交甚好，但作為錦衣衛的主管，他在公事面前又必須要保持一個上司的威嚴。

「是！」雙兒和軒轅彌月答道。

「兇手下一個目標是誰？」皇太孫問道。他聽說兇手又指定了一個新目標，但目標具體是什麼人他還不太清楚。

「胡連翹。」雙兒答道。

皇太孫顯然並不清楚這個人的底細，他疑惑的看著二人。

軒轅彌月向他解釋道：「胡連翹，祖籍湖北，十幾年前隨家人來到京師做小買賣。後來混跡於京師各處，因其身體強壯，為人豪爽講義氣，特別是喜歡替人出頭，

因此為人所推崇，並逐漸形成一個幫派，專門替人催收高利貸。前些年靠著在幫派中得到的銀兩買田置地，並且還在京城繁華大街上開了賭場。現在他的賭場已經遍布京師各處，總共大約有六七十家之多。據說光是賭場收入，每年就有幾十萬兩銀子的進項。因為他所開設的那些賭場，傾家蕩產的人不在少數。」

「原來是這樣。不過即便此人作惡多端，這次也絕對不能讓兇手再度得逞！」皇太孫命令道。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雙兒說完便看著軒轅彌月。但是軒轅彌月似乎並沒有要走的意思。

「我想跟殿下再單獨談談。」軒轅彌月淡淡向雙兒說道。

皇太孫看了看軒轅彌月，雖有些疑惑，但還是說道：「那好吧。」

雙兒十分知趣，說道：「那屬下先告辭了。」雙兒再說話的時候，故意朝向軒轅彌月。她在心裡想，師兄又有事情瞞著自己。

在回去的路上，雙兒的心裡著實有些不快。她一直在為軒轅彌月擔心，可沒想到這個時候了他還有事要瞞自己！

對雙兒的不滿，軒轅彌月笨的一點都沒有覺察出來。

「殿下！」等雙兒出去后，軒轅彌月便向皇太孫說道。

可不等他說完，皇太孫便打斷了他的話。「軒轅，你仍然堅持之前的意見？你還認為這次仍然是兇手的障眼法嗎？」皇太孫一眼就看穿了軒轅彌月的心思，於是不等軒轅彌月說起，他倒先問起來了。

「殿下英明。」軒轅彌月說道。他在心中暗暗佩服皇太孫，看來這個皇太孫果然名不虛傳。自己還沒有說他就已經猜到了。雖然現在他還很年輕，可在辦事上卻已經非常老練了......

今天早上，在來到這裡見皇太孫的路上，軒轅彌月又進行了深入的思考。可以說，在宮寥和王與被殺之前，兇手的目標十分單純，那就是錦衣衛。從中可以看出來，兇手的作案動機乃是報仇。但是突然出現的宮寥和王與被害案，不僅不符合兇手的作案邏輯，而且其行事風格也與之前幾起案子大不相同，可以說兇手的行為被徹底顛覆了。而思前想後，軒轅彌月認為這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兇手在故意隱瞞自己的作案動機。那麼，不難看出來其真正的動機，應該還是最初暴露的那樣——報仇。

所以，殺宮寥是為了轉移錦衣衛的視線，而殺王與，只不過是為了強化這一作用而已！兇手知道王與在宮中的關係，一旦威脅殺他，王公公必定會請皇上下令錦衣衛重兵保衛的。到時候錦衣衛的精銳力量肯定會調離。但是不論如何，兇手報仇的急迫心情，想必肯定比錦衣衛想破案的心情還要強烈。因此兇手不可能一直去殺這些無關緊要的人，她肯定會在下次就動手的。

聽了軒轅彌月的分析，皇太孫沉思片刻。雖然軒轅彌月的分析太過冒險，可皇太孫到底還是被他說服了。

「就算這樣，這次也不能再有人被殺了。皇爺爺那裡不好交差。而且這幾起案件已經引得滿城風雨了，要是再有人被殺，會引起百姓恐慌的。這可是天子腳下！」皇太孫說道。他基本同意軒轅彌月的打算，可又不得不提醒軒轅彌月。

軒轅彌月明白，皇太孫的顧慮主要還是皇上那裡無法交差。但是他知道，兇手之前殺人的目的很明確，並不是為了劫富濟貧。否則，之前師傅師娘和錦衣衛吳潛等人的被殺便毫無意義了。「殿下，雖然我知道這很冒險，但是我確定兇手的目標肯定是錦衣衛檔案庫。」軒轅彌月堅定地說道。

「還有多少人參與那次行動？要不要讓他們故意吸引兇手引兇手出現？」皇太孫問道。雖然認同兇手的身份，但怎麼抓捕兇手皇太孫也思索出另外一個方法。皇太孫不是一個防守型的戰士，他更喜歡主動出擊。

「一共有二十餘人。不過這些年陸續戰死了不少人。目前在世的只有六七個人了。因為那次行動太過血腥，而且大家也都對王子淵一家人心懷愧疚，所以，很少有人向別人主動說起自己參與過那次行動。現在如果讓他們站出來吸引兇手的話，恐怕他們會很為難，況且這也會引起兇手的懷疑。兇手很聰明，不一定會上當。」軒轅彌月說道。

「按照你的推測，兇手就只剩下你說的那一個辦法了？」皇太孫突然問道。

「是的。如果她目前還沒有完全掌握那份名單的話，她的下一個目標一定是……」軒轅彌月說道。

「錦衣衛檔案庫！」皇太孫說道。

「正是。」軒轅彌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