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立志

一路走來，看見的不過只有三兩株蒼柏，養魚的水缸也只是一邊一個，待進的後院，李釗就更吃驚了，只見得一大片竹林，微風徐來，竹葉的沙沙聲讓人心裡格外安寧，林中坐落著一間竹屋，屋門前放著一把短鋤，屋旁更是有幾隴菜地，上面還有剛剛冒芽的幾株薺菜。看見李釗吃驚的神sè，中伯呵呵笑著說「呵呵，釗兒，大吃一驚吧，別說你，不管哪個第一次來都是這個樣子」李釗回過神來不禁肅然起敬「中伯，老師一直都這樣過的嗎？」「是啊，只要不待客老爺都在這看書，每天吃的都是自己種的菜，老爺常說若是官員能夠心懷百姓，少些勾心鬥角，少些貪污舞弊，不說天下大同，最少也能讓百姓的rì子好過些，所以老爺要為別人做個表率，不結黨營私，不鋪張奢華。而且老爺很照顧寒門士子，每屆科考老爺都會周濟幾個特別困難的學子，免得他們會因這些原因而落考。」李釗聽著中伯的話，不無感慨的說「是啊，每屆科考總會有些寒門士子會因缺少銀錢而無處安身，餓了沒錢吃飯，病了沒錢抓藥，致使落考。」「到了，釗兒，你自己進去看吧，我去老爺那候著。」「好的，中伯，你慢走」目送著中伯離開后，李釗推開門進到屋內，只見屋內一張竹木桌、桌上擺著一盞油燈、筆、墨、紙、硯，一張竹椅、一張竹床，一床薄被，兩邊的牆邊都有一個大書架，書架上擺滿了書，隨手在一個書架上拿出幾本看了看，都是四書五經，上面大多注滿了老師自己的見解，另一邊是《齊民要術》、《夢溪筆談》等雜學，還有老師自己寫的感悟。李釗拿出一本大唐紀要書籍靜靜的看了起來，只見上面寫著：貞元元年，大唐派2o萬鐵騎征吐蕃，歷時一年，大小數十戰，大唐殺敵3萬餘，損兵9ooo余，多是氣候不適病亡，后因石堡城一役，天險難下，僵持達半年之久，吐蕃遣使稱臣，大唐方退兵。貞元4年，突厥犯邊，劫掠關內，關內道百姓民不聊生，大唐派大將羅剛領兵1o萬迎敵，歷時4月，斬千餘，突厥退去，關內道百姓十去一二。貞元7年，、、、永威3年初，吐蕃兵二十萬擊吐谷渾，永威三年3月，祿衾狩率軍攻佔吐谷渾，吐谷渾王諾曷缽及弘化公主等數千帳逃至涼州，吐谷渾亡。是年四月，高宗派元貴、阿史那彌等率軍５萬出擊吐蕃，在大非川與吐蕃欽陵４o萬軍激戰，唐軍大敗，全軍復沒。吐蕃趁勢攻佔大唐安西四鎮，永威5年吐蕃又兼并唐劍南道管轄的諸羌羈糜州、、、、，大唐屯兵3o萬於劍南。永威31年，突厥十餘萬大軍南下，進至鳳翔，羅剛將軍死戰不退，突厥退去、、、永威33年，高宗病危，大唐內亂，諸皇子奪位，至使大唐河東道、江南道，淮南道各自為政，烽煙四起，開平元年，今上率2o萬大軍平息內亂，休養生息，諸皇子被囚，亂兵回原籍務農，屯兵2o萬於劍南，募兵8萬守御京師……「呵呵,釗兒，看什麼這麼入神呢，叫你好幾聲都沒聽見，該吃飯了」李釗抬頭見中伯走進來，忙放下書起身說道「中伯，不好意思，看的太入神了」「沒關係，走吧，去吃飯了，老爺和你父親都等著呢」「恩、那塊去吧，不然他們等急了」說完率先走去進到偏廳，見父親和老師都已在等著自己，李釗忙行禮說「父親，老師，釗兒失禮了」王為德問道「哦，那釗兒緣何來遲啊？」「學生在老師的書齋看書看的太沉，所以…」聽此回答,李浠不禁覺得很奇怪,什麼書能讓自己兒子看這麼用心.想了想沒答案,忙問道」釗兒,什麼書讓你連飯都可以不吃啊,啊」「是啊,為師也想知道究竟是什麼書讓釗兒沉浸其中啊,」「哈哈…」兩個老的相視一眼，都笑了起來李釗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是《大唐紀要》」聞聽是此書，王老先生收緊心神，面上卻絲毫不變，問道「釗兒如何看？」李釗答道「學生只有一點淺見，而且怕是…」「但說無妨，這裡沒有外人,只有為師和你父親」「是,學生以為我大唐開國之初,太祖擁兵僅3o萬,卻打的吐蕃和突厥不敢妄動,甚至俯稱臣.高宗永威年間,大唐兵力達百萬,卻接連兵敗,丟失安西四鎮,劍南一州,時至今rì,大唐於劍南3o萬大軍抵禦吐蕃,2o萬於關內道抵禦突厥,15萬於黔中道平叛南詔,加上各州各府駐軍,總數不下15o萬的大軍,為何卻還收不回故土,在於兵?在於將?在於朝廷?甚至….」看見李釗越說越激動,連犯忌的話都快說出來了,李浠忙打斷他,喝道「好了，住口釗兒，這些話是你該說的嗎？」畢竟王學士可是死忠於皇帝的「誒，順誠兄，我也不是不通事故的倔老頭，小孩子的話怎會當真呢」「呵呵，那倒是我矯情了」李浠被王為德說的不好意思的笑笑「那為師問你，釗兒，如果是你該怎麼辦呢？」「學生以為，朝廷的軍制是錯的，其一，邊鎮節度時常調換，會導致兵不知將，將不知兵，簡單來說，若是戰時，這種情況根本揮不出軍隊全部的戰力，戰場上哪怕一點點的失誤都會導致全盤崩潰，其結果也就不言而喻了。其二，朝廷不準邊將帶家眷，明面上是為了使邊將無後顧之憂，實則為扣押人質，防止邊將造反。這樣會極大的引起邊將不滿。其三，內地駐軍疏於訓練，很多地方都是吃空額，已是糜爛不堪吶。但是學生沒有好的辦法解決」說道最後李釗失落的低下了頭。「呵呵，小小年紀能想到這些已經不錯了，好，來吃飯吃飯」王為德心中想道，哪裡只是你啊，朝廷的各位相公尚書沒一人能解決的，唉，時政如此啊「為德兄，多謝款待，我這就帶釗兒回去了，告辭」飯後李浠對王為德說到。「哪裡哪裡，粗茶淡飯而已，既然如此，請恕老夫就不遠送了」「學生拜別老師」李釗躬身行了一禮目送馬車離去，王為德心中思緒萬千，這孩子將來會是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