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你信他,你怎麼敢信?「」孔爺神色陰鬱莫名的問道。
靜和一時間也說不清緣由,難不成說他與自己有同樣的經歷?即便說了,他也未必了解。
她眉睫一垂落,只含糊道,「約莫是有些緣分,見他就格外親切些。」
「親切,有些緣分?」孔冶陰著一張臉重複的,背在身後的手緊緊攥成了拳頭,心頭讓一股難言的鬱氣裹挾,這種情緒即陌生又難受,一時間讓他有些難以適應。
靜和有些心虛,只含糊的點了點頭,也不再應他,而是轉而問到關於疫症的相關,她岔開話題問道:「那婦人的病症可查清楚了。」
孔冶看了她一眼。眼皮微微一搭,連唇角都微微向撇,只是答道:"李政正在查,具體的以後還要後日才能出來個結果。"
李政便是那日的老御醫。
靜和點了點頭,道了聲好,然後又看向他不放心的又添過了一句:「若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切記讓李知恩過來尋我。」
孔冶心道,即便有,也不會來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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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長臨京城,魏王書房
書房內,魏王手中緊捏的信件已褶皺的不成樣子,只聽他冷冷的嗤笑了一聲,將手中的書先往桌上一擲,然後對著一旁的老管家道;「送去宮裡,倒是讓他看看王家有多大的膽子。」
老管家點頭應是,猶豫了片刻才道:「王爺,要如何處置?」
他只冷冷嗤笑了一聲:「我如何處置?你當問問宮裡那位能怎麼處置,他捨不得下手,我即便再想如何,都是白搭!」
老管家生嘆了一口氣,心道也是,畢竟聖上是出了名的優柔寡斷,體恤下臣。
他接過信件,緩緩的向外走去。只是人剛跨步到屋門處,就聽身後魏王道:「算了給我吧,我去。」
說罷便起身,走到老管家身旁一把搶過手上的書信。而後頭也不回腳步匆匆的抬步走了。
老管家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嘴角微微泛笑低頭喃喃:「到底也說不清,誰的心更軟些。」
魏王腳步匆匆的往宮裡去,卻見郎成誠惶誠恐的守在門外,待見到了孟嘉澤,眼眸忽的亮起。
甩著拂塵便迎了上來:「王爺來了!」
魏王點了點頭,看了眼緊閉的書房問道:「誰在裡頭?」
郎成往裡頭看了一眼,無奈道:「當然是嫿芳宮那位了。」
若是往日魏王必然嗤之以鼻,今日倒是奇怪,他只是瞭然的點了點頭,神祕莫測地往裡都看了一眼,然後竟是靠在牆邊道:「那本王便等等。」
郎成啞然,心道,聖上正盼著您來解救,您若不進去,那位還不知道要在這處磨上多久。
「哪裡的話,王爺稍等,奴才這便去通傳。」說罷,便腳步不停的往書房裡去。
他笑看著他匆匆而去的背影。
很快御書房變打開,裡頭走出來一道婀娜多姿的背影,一身錦繡紅裳很是扎眼。
她一眼便瞧見了魏王,腳步輕挪的走到他身側,嬌滴滴的沖著福身後,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才道:「原來是王爺來了,是妾身的過錯,勞王爺久等了。」
「無礙,畢竟這機會也不再有了。」他笑著回了一句。
盛婉容沒聽出她話中的意思,只是眉眼一耷笑了笑,福了福身便轉身離去。
孟嘉澤看著她的背影笑了一聲喃喃道:「也就囂張這麼些時日了。」
剛進屋內,孟嘉澤幾不可微的皺了皺眉頭,那股子濃濃的女香直衝的他腦門疼,不適的撫了撫鼻子。
郎成極有眼色的忙打開了窗牖,微風帶著清新的空氣,將那股子濃烈味道沖的漸淡。
皇帝疲累的坐在龍椅上,仿若帶了幾分滄桑,只見他捏了捏鼻樑才看向孟嘉澤問道:「怎麼樣,查出什麼來了?」
孟嘉澤「嘖」了一聲,只見他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往桌案一甩,便甩到了他面前,眉眼一抬:「你自己瞧一瞧。」
皇帝看了他一眼,才伸手拿過信件。
「也是真沒想到王家有這樣的膽子,雖未查到實證,但卻切切實實抓到了他們私傳信件的路子,就是這一罪證,他們整個國公府便罪責難逃。」他仿若沒有骨頭一般靠在廈柱上,懶懶的道。
他顯然是胸有成竹,以此證據能將王家的罪責做實。
「不夠……」只見孟嘉熙將信件忘桌上一拍,嘆了口氣沉沉道。
單憑這些還不夠。
孟嘉澤見他這反應倒也不意外,嗤了一聲,又取了另外一封信遞給了他道:「那位的身份,與靜和猜的八九不離十,咱大宴的探子從玉葫傳回來的消息,那位小殿下,自兩月前便少出現在人前,說是病了在修養,但探子夜探過宮牆,殿閣內無主在內。」
「真的是他……」孟嘉熙眉眼一眯,抓著信的手又緊了三分。
魏王點了點頭又道:「不僅如此,你猜怎麼著?那王家的姑娘不是帶著孔老夫人去觀里了嗎?你我原以為他們是想對老夫人有什麼不軌,卻沒想到,他們只是拿著老夫人做幌子罷了。」
孟嘉熙抬頭看他:「他們見面了?」
「拿了個經壇做幌子,使了招金蟬脫殼,便以為神不知鬼不覺了,也是天真。」也多虧了孟嘉澤不放心,鮮於恕與王雨燕都著人盯著,鮮於恕做事自然小心,很快便甩開了身後盯著的人眼,卻未想到王雨燕身後也有眼睛。
孟嘉澤說的口乾舌燥,走到桌案前,便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皇帝儼然已經習慣他這副樣子,只白了他一眼,手輕輕敲擊著桌面。
孟嘉澤將茶盞放下才道:「可考慮清楚了?那位小殿下該如何處置?不若直接殺了,你我便省去許多麻煩了。」
依著他的意思,便是讓他死的悄無聲息最是簡單,也沒有旁的什麼需要再的顧慮了。
「你可想過,鮮於恕不遠萬里來,不惜以身涉險也要來我大宴到底是為了什麼?」孟嘉熙邊收好信件邊抬頭問他。
大宴國都離玉葫萬里不止,他只身前來只為了摻合琛德觀上的法壇?顯然意不在此。
孟嘉澤卻是失了耐心,他道:「管他想要做些什麼,他死了便什麼也做不成了。」
他說的也在理,畢竟這唯一有資格登基的小殿下都去了與玉葫人必然大亂,所有的計劃必然耽擱。
「若是可以將計就計,趁此滅了玉葫呢?」他低頭喃喃道。
孟嘉澤聞言也是一頓,而後道:「那便活捉了,即便想翻出什麼花樣,也必然逃不出咱的掌心。」
孟嘉熙聞言卻是垂眸不語。
他這副樣子,孟嘉澤看著實在不痛快,最煩他這幅優柔寡斷的模樣,他皺眉促道:「到底要如何!」
孟嘉熙摸索著手中扳指,不慌不忙斂了下眼眸,才看向他道:「依靜和說的,先著人密切看著,若是他要離去,想辦法攔著。」
孟嘉澤聞言嗤笑一聲:「那要是攔不住呢!」
攔不住?孟嘉澤眸底難得混沌過一抹暈黑,只聽他沉了片刻冷冷答道:「那便殺了!」
「那王家的姑娘要如何處置?」能讓鮮於恕冒險見面的,這位王家姑娘的分量顯然不輕。
一介女流,孟嘉熙本也沒想拿她如何,只是他倒是沒想到,她在王家與鮮於恕之間充當的角色如此重要。
他琢磨了片刻對著一旁的郎成道:「皇后在哪?」
郎成想都未想忙答道:「現在這功夫,皇後娘娘估摸著剛聽完戲,現下該在坤寧宮午睡了。」
「讓皇后隨便尋個由頭,將王家姑娘宣進宮內小住,朕倒是要看看,這位王家姑娘到底有什麼能耐。」
郎成領命,忙邁著腳步匆匆離去。
「你跟皇后的關係就準備這麼僵著?」孟嘉澤看了他一眼問道。
話里難免有幾分惋惜的意思在,說來帝后之間是青梅竹馬的情誼,卻叫一個如淑儀弄的情誼盡斷。
孟嘉熙聞言面色又沉了三分,依舊垂眸不語,抿著唇帶著些隱忍之意。
「那盛婉容你還要放縱她到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