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零距離接觸
家裡黑漆漆的,林茵按開燈，換上拖鞋第一時間衝去洗手間。
她無法形容自己這一刻的心情，微妙且複雜。
養育洛洛七年多的過程中,她逐漸成長為一個帶娃得心應手的媽媽，即便是現在懷孕,她也沒什麼好恐慌的,剛好可以讓洛洛有個伴。
只是，看著驗孕棒上顯露的那一道杠,林茵剛幻想過的所有美好假設全部破滅。
她就說，懷孕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呢。
往往越害怕什麼越來什麼，越期盼反而越不能如意。
「以後注意好好調養身體，還是可以再要孩子的。」
腦海中在這一刻猛然浮現出,生完洛洛后醫生對她說過的話，林茵心慌了。
那時她還不覺得這話有什麼彆扭,心思全放在剛出生的洛洛身上，又沒打算生第二個。
可如今越品越不對勁。
醫生是不是在暗示她,以後很難要孩子了？
調整好心情后,林茵給唐筱撥了電話，她想問問她有沒有認識的靠譜的婦產科醫生，想去做一個全面檢查。
唐筱開美容院，關係網可謂密集,接著就給了她一位三甲醫院的醫生電話。
「林茵，你怎麼找婦產科醫生了？身體哪兒不舒服？」唐筱壓根就沒往生孩子那方面想。
「我……」林茵有些難以啟齒，掙扎兩秒才說：「我想看看自己還能不能懷孕。」
話一說完,對面的唐筱也沉默了。
林茵生洛洛那會兒，她是一直陪在她身邊的，自然知道生產過程中發生了什麼。
醫生從產房中急匆匆跑出來,說產婦難產大出血，要求家屬簽知情同意書，林茵的父母聽到后，都差點暈過去。
後來，孩子好不容易生下來，林茵的命也保住了，但宮內出血有殘留物，醫生又為她清宮，把能受的罪都受了一遍。
雖然唐筱沒生過孩子，體會不到那種撕心裂肺的疼，但她可以想象得到手術台上的林茵多麼絕望。
拼了半條命生下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爸爸，她也沒有丈夫在身邊作陪，怎麼能體會到幸福呢？
回想到當初，唐筱都忍不住想哭，她鼻酸一陣，故作輕鬆開口道：「正好我明天沒事，陪你一塊去唄。」
作為好姐妹，她不能干涉她的生活，林茵還想要一個孩子，可能是為了彌補上一次的遺憾吧。
翌日上午，唐筱開車載林茵來到市人民醫院。
這邊停車需要排隊，她先放林茵下車，讓她去取號。
林茵懷孕那會兒經常去婦產科進行產檢，國外的孕婦都很開放，經常能夠看見她們穿著弔帶上衣，露出西瓜一般大的肚子，而她骨子裡還保有傳統的觀念，每次都穿著寬鬆的裙子，外面再套一件風衣，恨不得把自己的肚子掩藏起來，不讓別人發現她懷孕。
當然，那不過是掩耳盜鈴罷了。
林茵現在想想，那時的她可能是怕別人問起孩子爸爸呢？她討厭窘迫與無所適從的感覺，不知怎麼回答，索性將自己變成鴕鳥，拒絕和別人交流。
一晃好些年沒來這種地方了，看到一個個挺著大肚子的孕婦，林茵的唇角流露出會心的微笑。
她找了個角落的位子坐下，等著醫生叫號。
很快喊到她的號碼，林茵走進醫生的辦公室里，將自己的來意與情況簡明扼要講了一遍。
醫生聽完，給她開了張B超單，說要先看看她的子宮恢復情況。
林茵去做B超的途中，接到沈寒的電話。
「我已經忍了八天了，能放我去見你了吧？」他一上來就很委屈地問。
「你這些天又是參加品牌活動，又是走紅毯的，可沒閑著。」林茵說話間來到B超區，「我讓你專心忙工作，也不是想讓你累壞身體，是不是忘了自己有傷了？」
「早好了。」
沈寒聽見林茵那邊隱約傳來「請46號患者到03號B超室」，他瞬間心慌，立刻問她是不是去醫院了。
林茵心想你的耳朵還挺好使，她沒瞞他，「我好久沒體檢了，來這邊做個例行檢查。」
沈寒不信，「你會是這麼在意身體的人？」
他猜林茵一定是哪裡不舒服，不得不去醫院。
難道她趕他回首都，讓他多待一陣，就是身體出現了問題？
「真的啊，你怎麼不信呢？」林茵失笑，「那我把檢查單拍給你看看吧。」
「好，現在就拍。」
兩人掛掉電話，林茵將醫生給她開的B超單拍下來發給沈寒。
[婦科檢查，你幹嘛非要問？]
她嗔怪他，佯裝自己很尷尬。
[我當然是擔心你，檢查完把結果也發給我看看。]
林茵進了B超室，做完宮內檢查回到醫生的辦公室。
醫生看完后，皺眉道：「你說你之前大出血清過宮，我看你的子宮狀況不太良好，要孩子應該不太容易，如果急著要的話，建議做試管。當然，試管的成功率也不會太高。」
從醫的人講話都是很直接的，必須要將患者的真實情況如實告知，哪怕會很殘忍。
聽完醫生的話，林茵恍惚了數秒，她用力抓住衣角，詢問：「那自然受孕率有多少？」
「可能不足百分之十。」
一句話像是將她打入地獄。
林茵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醫院的，她抬頭看著湛藍色的天空，苦澀地扯唇笑了笑。
老天是多麼愛和她開玩笑啊。
不該懷孕的時候讓她懷上了，如今想懷又懷不上了。
儘管打擊很大，但林茵也沒太絕望，可能是已經有洛洛了，即便不生二胎，也不至於到崩潰的程度。
林茵都檢查完出來了，唐筱還在排隊等車位，她邊給她打電話邊去找她的車，看到她紅色的小跑車正夾在一眾車流中。
坐上車，唐筱沒先開口問，而是悄悄打量了下林茵的臉色。
「別看了，結果不是很好。」林茵繫上安全帶，勉強對她一笑：「醫生說我自然受孕的概率最多只有10%。」
「醫生就愛嚇唬人。」唐筱乾笑兩聲，「你還年輕呢，說不定哪天就中了。」
「我三十歲了，按醫生的話說，已經到高齡產婦的年紀了。」
唐筱一聽這話，嚇得一激靈。
「那要這麼說，我得趕緊找個男人生孩子了？」
她和林茵同歲，人家的孩子都是小學生了，她連老公的影子都沒見到。
「你要是打算生孩子，還是儘快，我們女人有生育年齡的限制，不能像男人似的耗著。」
唐筱聽完，情緒也瞬間消沉了，「我媽天天催婚，我還不當回事，剛剛聽你那麼一說，才恍然發覺自己都三十歲了，青春流逝得可真快。」
「是啊……」林茵靠在車窗上，看著路上充滿青春活力的行人，他們是那麼朝氣蓬勃。
「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吧？」唐筱感覺到車內氣氛壓抑，連忙轉移話題地問。
「去我們高中那邊的小吃街？」
「好。」
林茵和唐筱沿小吃街漫無目的逛了一圈，邊逛邊吃。
填飽肚子后，她們坐在小河邊的長椅上曬太陽。
唐筱靠在林茵的肩膀上，喃喃地說：「我好想再回到十八歲啊！那個時候多無憂無慮，每天只需要想吃喝玩樂的問題，喜歡哪個男生就去追，追到就賺了，追不到就算了，反正有大把時光，換一個就好。」
「你想的話，現在也可以去追。」林茵閉著眼睛，靜靜地說：「你單身的原因是自己的眼光提高了，大多數男人都看不上了。」
「也是，要是有你家沈寒那麼優秀的男人出現，我說什麼也會去追的。」
唐筱這話剛說完，手機就響了。
拿出一看，果然是她老媽打來的。
最近她關心她的頻率過於高了。
「我猜又是有新的相親對象出現了。」對林茵說完，唐筱接了電話，「喂，老媽……」
「筱筱，明晚你有空嗎？」
「媽，相親就直說，別每次都這樣問我。」
「當然是相親了，不然你以為我想見你？」老母親還很不屑地哼了聲。
唐筱無語地沉默數秒，想想自己的年齡的確耽誤不起了，多接觸下優秀青年也不錯，所謂全面撒網重點捕魚，不能錯過尋覓良緣的機會。
於是，唐筱爽快同意，讓她老媽先把對方的照片發過來給她過目一下。
身為顏狗，臉當然是擺在第一位的擇偶標準。
太丑的不要，長相帶桃花的也不要。
結果，她老媽聽她說完之後居然拒絕道：「這人與人之間最重要的就是神秘感，你要提前知道了他的樣子，還能有什麼期待？」
唐筱莫名覺得她老媽說得也有幾分道理。
「要不然就今晚吧，我剛好有空。」
「嗯，那我去問問人家有沒有時間。」
唐筱收起手機，看向林茵說：「我今晚要真去相親，你偷偷跟去，幫我掌掌眼。」
「你的眼光夠毒辣了，還需要我幫忙？」
「當然了，你看事情比我透徹。」
沒幾分鐘，唐筱就收到她老媽的微信：
[今晚七點，藍岸餐廳。]
[給我打扮得端莊點，別穿得不著調。]
唐筱低頭打量一下自己，問林茵：「你覺得我今天穿得夠良家婦女嗎？」
林茵無語反問：「你自己覺得和這個詞沾邊嗎？」
去相親前，唐筱還是回家換了衣服，脫下那一身辣妹裝，穿了很具有欺騙性的法式長裙，明亮的鵝黃色，超靚。
林茵和她一起去到那家餐廳，她先進去找了個位子入座，之後唐筱才進來。
這個點，餐廳里吃飯的人還是挺多的，林茵不著痕迹打量一番，尋找目標，最終視線定格在靠窗位置上獨坐的那個男人。
他看起來像是成功人士，渾身充滿了優雅矜貴的氣質，典型得商務精英范。
視線往上，看到對方的臉，深邃立體，神色高冷，應該會是唐筱喜歡的類型。
在她打量的時候，唐筱已經在那個男人的對面坐下了。
林茵感覺自己的手機震動了下，立刻從包里拿出來，看到沈寒給她打了電話。
「喂。」
「你沒在家？」
聽他這樣問，她的心瞬間提起來，「你不會過來了吧？我在外面呢。」
「嗯，本來是想給你一個驚喜，但撲空了。」
林茵看向唐筱那邊，心底默默說聲「抱歉」，起身離開了座位。
「我馬上回去，等我十分鐘。」
還好這家餐廳離她家並不遠，林茵匆忙跑出餐廳，攔了一輛計程車。
在車上，她內心深處似乎忐忑不安，兩隻手無意識間緊緊攥在一起。
[沈寒來了，我先走了。]
快下車時，林茵給唐筱發了微信。
車停在小區門口，她一路飛奔著跑進去。
明明只一周多的時間沒見他，卻像是過了很久很久。
沈寒遠遠的看見熟悉的倩影跑來，他笑著張開雙臂，一瞬間將她抱了滿懷。
揉揉她的頭髮，他貼在她的耳邊，口吻滿是寵溺：「就這麼想我？」
「嗯，很想很想。」林茵說完，在他側臉親了下，曖昧在耳畔低語：「還想和你睡覺。」
沈寒的眸光瞬間變得幽深，他摩擦著她的手背，「明目張胆的撩我，想過後果嗎？」
林茵莞爾一笑，「你知道的，我向來是嘴壯人慫。」
「看來林老師的自我認知很清晰。」
沈寒將她摟進懷裡，沒有忘記問她，「剛剛去做什麼了？」
「唐筱相親，我幫她暗中觀察一下對方人品。」
「所以，你瞞著我去看別的男人了？」
林茵差點忘了這位是個醋桶，她假笑一下，忙轉移話題，「你還沒吃飯吧？要不要找個地方吃東西？」
沈寒眸光微閃，不知想到什麼，沒再追究，而是說：「去超市，我有東西要買。」
林茵這個時候還沒猜到他是要買什麼東西，直到他進去后拿起一個長方形的盒子，她悟了。
「這個就沒必要了。」林茵默默放回去，對上他疑惑的眼神說：「我喜歡零距離接觸。」
這話說得多少有點兒帶顏色了，沈寒皺眉，「那萬一懷孕了怎麼辦？」
「懷孕了就要唄，你不想再生一個？」林茵故意套他的話。
「想。」沈寒回答得毫不猶豫，「我當然想要個女兒，不過生孩子太受罪，還是就要洛洛一個吧。」
他並不知自己這一番話讓林茵的心底掀起多麼大的漣漪，她默默應了聲，「那我們就順其自然吧。」
沈寒之前看好了兩套房子，第二天起床后，他便和中介定好看房時間，準備帶林茵去看一下。
林茵沒想到他這麼高效率，看來真的鐵了心要移居到茗城。
那兩套房跟林茵現在住的地方相比，自然高了許多檔次。
第一套房是大平層，周圍十分繁華，交通設施配套完善，還有學校、醫院，十分便利。
第二套房是複式，遠離市中心，背靠蔚藍大海，環境優美，獨樹一幟。
林茵光是在網上看照片就陷入糾結，「怎麼都那麼好啊？這讓我怎麼選？」
「要不然都買下來吧。」沈寒本來就有這樣的計劃，「一套平時住，洛洛上學方便，另一套周末去住，可以到海邊散散心，當度假了。」
林茵托著下巴一眨不眨盯著他，聽完后，只發出一句感慨：「沈寒，你現在真有錢啊。」
他淡淡一笑，說：「我賺錢的動力都來源於你。」
「那你有錢以後，心態有沒有發生什麼變化？我記得你以前是很節省的，能吃素菜決不吃葷的。」
「物質方面當然有，該花的錢不會再去計算值不值，不過精神方面也沒太大改變，畢竟身邊沒有能讓我為他花錢的人，就算賺再多的錢也帶來不了快樂。」
聽他這樣說，林茵笑著攬上他的肩膀，「那看來我必須要使勁花你的錢才能使你快樂啊。」
「沒錯，你花得越多我越高興。」沈寒無比配合她，「所以，兩套房子都買了吧。」
「你要是錢多得實在花不完也不是不行，反正房子放那兒只會升值不會貶值。」
林茵迫不及待想去看看了，立刻拉他出門。
中介已經在第一套房子那兒等著了，他怎麼也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巨星沈寒。
跟在他旁邊那位不就是他的女朋友林茵嗎？
儘管戴著口罩，還是能夠認出來。
中介心想這是打算結婚的節奏啊！他竟然走上吃瓜前沿了。
懷揣著激動的心情，中介不遺餘力向他們介紹，「我們這個小區以安保森嚴聞名，放眼這整個茗城，肯定找不到比它更好的，所以二位要是住進來，完全可以放心，連只蒼蠅都不可能進來，何況狗仔呢？」
看來他已經認出她們了，林茵便摘下口罩，認真了解起來。
中介聽一直都是她在問，沈寒跟在旁邊沒講話，便漸漸看出他們兩人是誰說了算的。
果然大部分的家庭，都是女人當家做主啊。
認清楚這點以後，中介只跟林茵聊了，沈寒完全被晾在一邊。
林茵剛剛進來小區時就喜歡上了這兒，既然哪裡都好，沒什麼大問題，那也用不著再怎麼看了。
「這座房子，我們買了。」
聽林茵這樣說，中介傻眼了。
他下意識望向沈寒，卻聽他說：「一切都是我女朋友說了算。」
中介哪裡想到會這麼容易，平常看房的都要讓他帶著看十幾套才罷休，今天可讓他撿著了。
「那第二套還看嗎？」他象徵性詢問，知道人家有了這個家肯定不會再去看了。
誰知竟然林茵說：「看啊！這兩套房子的風格又不一樣。」
果然有錢就是任性。
中介已經看到人民幣在自己的眼前狂舞了。
要是一天的時間賣出去兩套房子，他要拿多少提成啊！
接下來，中介又帶他們去看了那套海景房，小區裡面簡直像個公園，綠化面積非常大，配套設施也很完善，當然最重要的是離海邊近。
中介不停的為他們介紹這邊的優點，林茵本來就很心動，聽完之後衝動更甚。
「我們真的要買兩套房嗎？」她糾結地詢問沈寒。
「買。」沈寒斬釘截鐵回答，「你給我生孩子，我給你買兩套房怎麼了？」
「給我買？」
「嗯，趁著我們還沒結婚，這兩套房全部登記在你個人名下，這樣就是你的婚前財產。」
原來他是做了這樣的計劃，林茵靜靜看著他，心底湧上說不出的感動。
沈寒不光只是說說的，他真的是要把賺來的錢都給她花。
時隔多年，她依然能在他那兒體會到被偏愛的感覺。
「你這樣做，那我只能以身相許了。」林茵拉起他的手，感慨萬千。
中介看他們兩個人站在落地窗前手拉手，畫面就跟拍偶像劇似的，他忍不住拍了張照片發到同事群里炫耀。
[看我今天的客戶是誰。]
照片一發出去，好多人激動地回復「啊啊啊啊啊啊」，全部化身為尖叫雞。
[居然是沈寒和林茵！為什麼我遇不到這樣的好事？？？]
[天呢！！他們在茗城買房，是打算在這兒結婚？]
[林茵是茗城人吧？所以沈寒為了他要搬到這邊來？]
[怎麼會有這麼好的男人！！]
中介就知道會是這樣的效果，得意一笑，又砸下一枚炸彈。
[他們總共看了兩套房，一套已經確定要買，現在這套應該也打算買。]
[靠！你賺大發了！請客吃飯！！]
[附議！必須請客！]
同事們簡直羨慕嫉妒恨。
「這套房子，我們也定下來吧。」
林茵忽然出聲，中介連忙走過去，按捺住激動的心情說：「林小姐，那我立刻去為你擬合同，如果你嫌今天太晚，那我明天安排簽約。」
「嗯，還是明天吧。」
看了大半天的房，林茵也累了。
沈寒看她滿臉疲憊，問她要不要去吃點東西補充□□力。
林茵瞬間來了精神，「我想去吃皮皮蝦。」
「走。」
中介滿臉姨母笑看著他們，完全是一副磕CP的表情。
從這小區出去就是一條異國風情街，兩側店鋪林立，有許多裝修得格外雅緻的餐廳，梧桐樹木綠意成蔭，哥特式建築物掩映在盎然的綠色中，紅綠相間，景色格外迷人。
住在這樣遠離城市喧囂的地方，怡然自得，的確有助於身心的放鬆。
她和沈寒不疾不徐往前走，腦海中浮現出許多關於未來美好的畫面。
林茵找了家美食榜上有名的海鮮餐廳，這會兒黃昏已經悄然而至，窗外一輪圓圓的落日靜照在沙灘上，蔚藍大海上也被灑下一層似璀璨流金的光。
林茵點了幾道菜，望著外面的落日，情不自禁微笑著說：「和愛的人一起坐在有情調的餐廳里欣賞日落，突然感覺生命特別美好。」
「你怎麼忽然發出這樣的感慨？」沈寒不知道為何，總覺得她不太對勁。
從昨晚見到她，他就覺得林茵有哪裡彆扭，好像特別脆弱，特別依賴他。
她的異樣讓他的心底產生了極其不安的感受。
「林茵，昨天為什麼突然去做檢查？」
直覺告訴沈寒，不會是她告訴他的那麼簡單。
「你真想知道？」林茵笑了，清澈的眼睛如星星般亮閃閃的。
告訴他也不是不行，她相信沈寒不會介意這個問題，但她不想讓他也承受壓力。
他一旦知道，以後在她面前一定表現得特別小心，不敢提起懷孕之類的事情，唯恐傷到她敏感的心。
「告訴我。」
沈寒的目光堅定地看著她。
他想要的是無論發生怎樣的問題，兩個人都一起面對。
林茵不敢和他對視，扭頭看向窗外，眨了眨酸澀的眼眶。
「醫生說我很難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