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他是她命里的變數
我在這鮮衣怒馬的青春時節,遇到了一個男孩，他像初夏的太陽，熱烈但不灼人,我堆砌所有美好的詞來形容他，都不及他本身。
林茵。
今冬的第一場雪來得十分突然,早起推開窗,凜冽的北風夾雜著潮濕的寒氣捲入溫暖的房間，外面已是銀白色的世界,漫天飛舞的白色雪花落在掉光了葉子的老樹上，快要壓垮枝椏。
「下雪了！你們快點起來看啊！」
文思捷興奮地回頭去看還賴在床上的三個人。
見林茵沒動，她故意咳嗽了聲，說：「下面那個男生是不是沈寒啊？又來給女朋友送愛心早餐了？」
話音還未落,只見穿著粉色牛奶絨睡衣的女生蹭的一下掀開被子，百米衝刺般的速度衝到了窗邊。
下面空空的,除了雪，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文思捷,你騙我！」林茵揮手打她,文思捷笑著躲開，而後奇怪地問：「你男朋友最近很忙嗎？這兩天怎麼沒見他來找你？」
「忙啊。」林茵關上窗，「他好像又找了份兼職，整天就跟陀螺似的。」
「好像？」趙鈺從被子里探出個腦袋,「林茵，你男朋友忙什麼你都不確定啊？對他也太放心了。」
林茵還沒說話，文思捷就據理力爭道：「沈寒那麼老實的男孩子要是都讓人不放心,那我真不相信愛情了。」
身為話題中心的林茵默默進了洗手間，她機械性擠上牙膏，把牙刷塞進口中,默默算了下時間，她和沈寒竟然有三天沒見了。
洗漱完，林茵給沈寒發了消息，想和他一起吃個早餐，然而信息發出去很久，他都沒有回。
放下手機，林茵轉頭問舍友，「你們想吃什麼？我去買。」
今天周六，下這麼大的雪，外邊天寒地凍的，肯定沒人想出門。
林茵一問，其他三人的臉上都流露出感激的神情。
「嗚嗚……林茵，你真是個大好人！倆煎餅果子加一杯豆漿！」
「老楊家生煎包一籠，配玉米南瓜粥。」
「我要蔥油餅加雞柳和烤腸！」
承擔著為宿舍買飯的使命，林茵出了門。
雪已經鋪了厚厚一層，踩上去就會留下腳印，她調皮地沿著別人走過的印記一路往前走，時不時拿出手機看一眼，沈寒還是沒有回復。
此時已經上午九點，以沈寒那麼勤奮刻苦的性格，肯定早早起床了。
當真忙到把女朋友都忘了么？
林茵的心底有些失落，可知道他是在努力打工賺錢，又不能怪他什麼。
不知不覺快要走到食堂，林茵摸了摸凍得通紅的耳朵，後悔出門的時候沒戴耳罩。
怎麼感覺都有點兒耳鳴了呢？
她加快步伐往食堂的方向走，結果不期然撞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穿著深黑色羽絨服，在皚皚白雪中，身形俊朗挺立。
無論在他身邊的人有多少，林茵總是能第一眼看到他。
這大概就是喜歡所帶來的魔力。
只是，在沈寒的身邊還跟著一個中年男人，手裡拎著個蛇皮袋。
林茵之前從未見過，眉頭微皺，站在原地等他們走近。
沈寒在和那個男人說話，快走到林茵的面前時，才看見她。
目光一怔，他還沒想好要怎麼開口，林茵已經露出微笑。
「沈寒，這麼巧。」她眸光亮閃閃盯著他，對著中年男人喊了聲：「叔叔。」
「這是我爸爸。」沈寒低聲介紹，表情似有幾分複雜，站到林茵身邊，「她是我女朋友。」
沈家海驚訝一瞬，目光快速地將林茵打量一番，發現她身上帶著一種富家女的氣質，一看就是出生於優渥的家庭。
不著痕迹收回視線，沈家海對林茵客氣一笑，「我都沒聽沈寒說他談戀愛了，要不叔叔我一來就想見見你了。」
「叔叔您什麼時候來的？我也沒聽沈寒和我說。」林茵的餘光瞥了眼身旁的男生，話裡有話地說。
沈寒不給他爸開口的機會，立刻說：「我爸只是來看看我，很快就要回去了。」
沈家海的目光中透露出悠長，眉頭緊蹙道：「看你這話說的，我就算再急也要請你女朋友吃頓飯再回去。」
「叔叔我的好意我心領了，您如果有事情就先回去吧。」林茵很客氣地說。
「我沒什麼事，是沈寒要催著我走。」沈家海笑了笑，「那晚上一塊吃飯行不行？」
林茵自然不能拒絕，便答應下來。
「那你們聊著，我先走了，還有點兒事要去辦。」沈家海給沈寒遞了個眼色，之後離開了。
沈寒望向林茵，緊張垂於身側的手緩緩攤開，掌心裡已浸滿了汗。
「我給你發信息，為什麼沒回？」林茵不等他開口先質問。
聞言，沈寒立刻拿出手機給她看，「昨晚在酒店陪著我爸，忘帶充電器，手機沒電了。」
「哦。」林茵相信他不會說謊，接著又問一個問題，「那叔叔來怎麼沒告訴我？」
「我……我沒來得及。」沈寒目光閃躲，刻意不看她的眼睛。
林茵輕扯下唇角，「亂找什麼理由？根本就是沒打算和我說。」
也是，他們兩個人現在只是在談戀愛，又沒到見家長的程度，換做是她的父母來學校里找她，她也不可能告訴沈寒的。
林茵不是愛計較這些的人，一把扣住沈寒的手腕，對他說：「以後就算手機沒電，也要想辦法給我發條信息知道嗎？你不知道我會擔心的啊？」
「嗯，知道了。」沈寒抬起另一隻手，摸了摸她冰冰的臉和耳朵，「出來怎麼不圍條圍巾？連耳罩也沒戴。」
他深邃的眼睛總會像會說話似的，此刻寫滿了心疼。
「我從來就不會照顧自己，你不是最清楚了么。」林茵笑著抱住他的胳膊，「好啦！我們快點進去吃早餐吧！」
「我剛剛和我爸吃完了……」沈寒牽著她往食堂里走，「不過我勉強還能再陪你吃一點。」
這個點，食堂里的學生都不多了，林茵打了份西紅柿雞蛋湯，要了兩根油條，還有油炸的甜糕，找了個位子坐下。
「我要趕緊吃，宿舍裡邊兒還有三個人等著我投喂呢。」她拿起油條要了口，說話間注意到沈寒眼底的青黑，表情瞬間凝固，「你臉色怎麼這麼差，有多久沒好好休息了？」
他們兩個人坐在窗邊，外面有陽光照進來，所以能看得格外清晰。
「是我太白了吧，稍微有點兒疲憊就能看出來。」沈寒拿起炸糕餵給她，「你咬一口。」
看出他想轉移話題，林茵無奈皺眉，「有時候我真的搞不懂你為什麼要這麼拼，我們畢業后可以一起打拚啊！你現在把你身體累垮值得嗎？」
沈寒笑得有幾分勉強，「我想多賺點錢，早點娶你啊。」
「你總是給我畫大餅。」林茵的兩腮氣鼓鼓的，轉頭看向窗外，「以後娶的是不是我還不一定呢。」
「林茵，不要和我開這種玩笑。」他很嚴肅地看著她，「除了你，我誰都不會娶。」
林茵的嘴角偷偷溜出一抹笑意，嘴上什麼都沒說，心底卻猶如打翻了蜜罐一般的甜。
回到宿舍，林茵哼著愉悅的歌，眉梢都染上喜悅。
「嘖嘖嘖，這一看就是被男朋友滋潤了吧？出門前和出門后完全不是一個人啊！」
文思捷感慨著，把她的生煎包還有粥拎過去，「還算你講義氣，和男朋友濃情蜜意也沒忘了給我們帶飯。」
林茵坐到椅子上，往後一轉，認真問他們，「我男朋友的爸爸過來了，他說晚上請我吃飯，你說我得表現得怎麼樣，能讓他對我產生好印象？」
趙鈺咬著煎餅果子，「就你平時的樣子嘍！蠻討人喜歡的。」
「沈寒他爸爸什麼性格啊？是不是跟他兒子一樣高冷？」文思捷又問。
林茵：「他爸還挺熱情的，本來我都說不用請我吃飯了，可他非堅持。」
「喲，那看來這是對你挺滿意的。」喬珊珊摘下耳機，「那你更不用刻意表現了。」
一天的時間過得很快，到晚上，沈寒來到女生宿舍門口說要接林茵去吃晚飯。
林茵特意打扮了番，寒風刺骨的季節穿了件白色的羊絨大衣，像小鳥出籠般從宿舍樓里跑出來。
「叔叔還沒到吧？不能讓他等著我啊。」她急匆匆說完，拉著沈寒要走。
沈寒站在原地沒動，「你先上去換衣服。」
「我穿這個有問題？」
「今天零下八度，你說呢？」
他反問完之後，緊接著又說一句：「而且，我爸已經回去了，今晚只有我們兩個人吃飯。」
「叔叔回去了？什麼時候的事兒？」
「一小時前，坐的火車。」
林茵怔愣數秒，尤為不解地問：「你在電話里怎麼沒有告訴我？」
「他決定得很倉促，我……」
沈寒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林茵打斷，「我發現你有點兒奇怪，你是不是很不想讓我見你的家裡人？」
「沒有，只是……」沈寒沒辦法和她說，只能安撫她的情緒，「不要胡思亂想。」
林茵自嘲一笑，「所以，你嘴上說要娶我，心裡卻沒有這麼想。」
說罷她轉身要回宿舍，沈寒從後面拉住她，「我們去吃火鍋好不好？」
「不用了。」林茵掰開他的手指走進宿舍樓。
沈寒在原地站了許久，確定她是不會出來了才回去宿舍。
進門，武昊看見他無精打採的樣子，幸災樂禍地問：「怎麼？跟你女朋友吵架了？」
「沒有。」沈寒脫下羽絨服，掛到衣架上，「最近兼職太多，有點累。」
「我都想不通，你為什麼要做這麼多的兼職，畢業后慢慢再賺錢不好嗎？」武昊無奈聳肩，「實在很佩服你的毅力。」
沈寒坐到椅子上，頭慢慢朝後仰去。
沒有人想活得這麼累，只是他逼不得已，沒有選擇。
沈家海到家后給沈寒來了一通電話，父子倆聊了沒幾句，他忽然提起林茵。
「你那女朋友的家裡是不是挺有錢的？她是哪的人啊？」
「你問這個做什麼？」沈寒口吻冷漠，十分反感這樣的話題。
「我不是想關心關心你嘛！她要是首都的，你畢了業，她家裡也好給你安排工作。」沈家海笑著，而後說：「總之，你跟人家好好相處。」
沈寒沒有回他，直接掛了電話。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他靜坐了會兒，莫名心慌。
想到林茵今晚頭也不回進了宿舍，他怎麼也坐不住，起身隨手拽過羽絨服，又跑了出去。
「這麼晚了，你去哪啊？」武昊不由錯愕地問。
沈寒一鼓作氣跑到了女生宿舍樓下，給林茵打了電話，但接電話的人並不是林茵，而是她的舍友。
「沈寒，你這電話打得真巧，林茵她好像發燒了，我們正要帶她去醫務室呢。」
文思捷說完，聽見電話那頭分外焦急的聲音，「麻煩你們幫她穿好衣服把她帶出來，我背她去醫務室。」
宿舍里的三個人齊心協力將林茵扶著出來，沈寒半蹲下，讓林茵趴到了他的背上。
「我們要不然也跟去幫幫忙？」趙鈺問了聲。
「不用了，有我照顧她就夠了。」沈寒背著林茵一路飛奔去了學校的醫務室里。
醫生為林茵量了體溫，38度9，燒得挺厲害了，趕緊為她掛上了吊瓶。
這一夜，林茵迷迷糊糊，昏迷不醒，沈寒始終沒有合眼，默默陪在她的身邊照顧著她，給她擦汗喂她喝水。
到天亮，林茵的燒退了，精神也恢復了。
她一睜開眼就看見床邊趴著個毛茸茸的腦袋。
昨夜的記憶衝進腦海，她的眼底流露出感動。
沈寒對她那麼好，怎麼可能不想娶她呢？
「你醒了？」沈寒不過趴下眯了十分鐘，他抬頭正對上林茵探尋的目光。
揉揉惺忪的睡眼，沈寒立刻又拿起體溫計，讓林茵量□□溫。
林茵別開頭，將體溫計塞入腋下，嘟噥著說：「昨晚誰讓你不跟我解釋清楚的，害得我都發燒了。」
她這樣說儼然是求和的信號，沈寒了解她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笑著摸摸她的頭，他輕哄出聲：「是我不對，那你現在不氣了，趕緊退燒吧。」
「誰說我不氣？」林茵的頭一直望著旁邊，不拿正臉看他。
沈寒繞到她看的那一邊，「那你怎麼樣才能消氣？」
林茵還沒回答，他就湊上來親了她一口，「這樣可以了嗎？」
他的唇角邊掛著壞笑，卻並不讓人覺得無恥，反而無端增添了幾分野性的魅力，讓人瘋狂心動。
白皙的臉頰染上紅暈，林茵正要嗔他，卻聽他說：「還沒消氣，那我多來幾次？」
她被他氣笑了，「你這是道歉嗎？哪有一點兒誠意。」
沈寒的目光忽然一下變得很深情，將她的頭攬入懷中，輕聲說：「我希望我們之間無論發生怎樣的事情，都不要懷疑彼此的感情。」
林茵不明白他為何會這樣說，卻也不想再去猜測，只輕輕應了一聲。
春節臨近，大學放了寒假，林茵和沈寒也各自回了家。
已經到了大四，林茵想在寒假找一份和專業對口的工作，先實習實習，可她爸爸卻給她拿來幾份出國留學的參考書，說讓她考慮考慮。
林茵早就計劃好，畢業后和沈寒一起留在首都打拚，所以面對她爸的建議，她想也沒想拒絕了。
去國外上學花費太高了，沈寒不可能承擔得起，她也沒抱希望和他一起去。
「我不準備讀研究生了，本科學歷對我來說夠用了。」林茵回得理直氣壯。
儘管她自己的心裡並非這樣想，學歷自然是越高越好，上大學前，她也曾計劃過大學畢業後去國外深造，只是沒想到會遇見沈寒。
他是她命里的變數，她不舍與他度過漫長的幾年異國戀，那麼唯有捨棄。
林炎海聽后，冷笑了一聲，問她：「你就這點追求？明明有更好的平台等著你，為什麼不去？」
林茵不敢告訴她爸自己談戀愛的事情，以他的性格，絕對能幹的出棒打鴛鴦的事兒。
況且，真讓他知道了沈寒的存在，他也會認為是他耽誤了他女兒的前途。
「爸，我畢業以後會踏踏實實好好工作的，你信我行不行？」
林炎海瞪她一眼，「等你以後學歷不夠用的時候，你就會後悔。」
晚上和沈寒打電話時，林茵無意中和他提起一嘴出國留學的事情，聽完之後，沈寒居然也勸起她。
林茵不解，「你真捨得大半年見不到我一次啊？」
「捨不得，但我更不想你因為我被迫放棄夢想，人生中有的機會一旦錯過，日後會反覆後悔，我不希望你的未來有遺憾。」
聽沈寒這樣說，林茵不由驚訝，「你怎麼知道我想去留學？」
「你既然和我聊這個話題，說明你心裡在猶豫，想要試探我的態度。」
「………」男朋友太聰明了，她壓力好大。
林茵沉默數秒，問他如果她真的出國留學去了，他們兩個人要怎麼辦。
她無法想象那樣的場景，每天只能和他通過視頻見面，想摸一摸他都不能。
沈寒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他向她保證一定會努力工作，不沾花惹草，乖乖等她回來。
聽后，林茵好笑勾起唇，「我倒是不擔心你會移情別戀，只是怕我們倆的感情淡了。」
「在我這兒不會的。」沈寒認準誰就會是一輩子，「我反而有點兒擔心你。」
「我好不容易才把你這位大帥哥追到手，別的男人我肯定看都不會看一眼的好嗎？」
「最好是這樣，不然我一定去把你逮回來。」
聊著聊著，出國留學的事情似乎定了下來。
翌日和爸媽一起吃飯時，林炎海又提起了這事兒，林茵抬眸，偷瞄了眼她爸，鬆口說她會考慮考慮。
俞惠聽她這樣說，趕緊給林炎海使眼色，讓他不要把孩子逼得太緊了。
林炎海不怒自威地看著林茵，「如果你真的打算去留學，那就從現在開始準備，留給你的時間可不多了。」
林茵「哦」了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寒假一晃過去，林茵結束實習工作，回到學校。
她那份工作是爸爸的好友為她介紹的，挺輕鬆，但也沒學到什麼經驗。
出國留學的事情已經確定下來，她打算開學后就準備起來。
沈寒這學期不會再待在學校，他找了家公司實習，在那附近租了房子。
兩個人各自忙各自的事情，生活彷彿突然沒有了交集，只有周末彼此都有空才能見上一面。
林茵覺得這樣的狀態也挺好的，他們都在為未來努力奮鬥，成為更好的自己。
所以哪怕不經常膩在一起，她也不覺得有哪裡彆扭。
這天周六，林茵一如往常去了沈寒租的房子那兒，卻不想在樓下，竟然碰見了沈寒的父親。
「叔叔？」她驚喜地喊道，問他什麼時候來的。
沈家海的目光躲閃了下，像是有事，乾笑了聲道：「昨天晚上。」
「您這次過來又是探望沈寒的？」
「嗯，我打算在他這兒住一段時間。」
看他的表情不大對勁，又說要留在沈寒這邊住，林茵出於關心詢問了句：「叔叔，您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就遇到了點小麻煩。」沈家海往四周看了看，「你要沒什麼事兒，陪我在這周圍逛逛，我們邊走邊聊。」
林茵答應下來。
走遠之後，沈家海長嘆一口氣，開口道：「不知道沈寒跟你說過沒有，我在老家開了一個小飯店。」
林茵點頭：「我有聽他提到過。」
「上星期，飯店燃氣泄漏，發生爆炸，我店裡的廚師不幸受了重傷，現在還躺在醫院裡，人家家屬來找我索賠，說要一百萬，你說我上哪給他們弄這麼多錢？我總共也就攢了十多萬，還要留給沈寒買房結婚用。」
聽完他的話，林茵不由擔心起來，連忙追問：「那該怎麼辦？叔叔你沒買保險嗎？人家家屬遇到這麼慘痛的事故，肯定不會甘心的。」
「我哪裡想到會發生這麼嚴重的事故，沒給買保險，所以我才來找沈寒想辦法的啊！他說他打工攢了五萬多塊錢，能暫時緩解下燃眉之急。」
「叔叔，我這邊也有攢的十多萬，要不您先拿去用？雖然遠遠不夠，但給人家家屬付住院費總是可以的。」林茵沒怎麼思考便立刻脫口而出。
沈家海望著她，怔了一陣。
他是沒有想到這個女孩會願意拿這麼多錢出來。
果然他猜得沒錯，她家裡就是有錢，不然能隨隨便便就拿十多萬？
震驚一陣，沈家海搖搖頭，「不行不行，我怎麼能要你的錢，要是讓沈寒知道，他一定會生氣的。」
「我不會告訴沈寒的。」林茵拿出手機，「叔叔，您把您的卡號給我一下。」
沈家海的大腦猶如當機一般，機械性報出了自己的卡號。
他也不想拿自己兒子女朋友的錢，可他現在已經被逼到絕路了，只能走這條路。
反正她以後也是要嫁到他家裡當兒媳婦的，她的錢就等於是他兒子的錢，他先拿來用也沒什麼吧。
林茵將卡里的十三萬六千全部轉給了沈家海，還說會幫他再想想辦法。
沈家海收到錢后，眼睛都要放光，他對林茵道了好一番的謝，激動得說話都在抖。
「你真是幫了叔叔一個大忙，以後我一定拿你當親生女兒對待。」
「叔叔，先別說這些了，你快把錢轉給人家家屬吧。」林茵將心比心，也為受害者感到同情。
重度燒傷意味著自己從上到下都被燒爛了，就算活下來，也毀容了，以後怎麼生活都是個問題。
沈家海點頭，想起來問：「你是要去找沈寒的吧？」
「嗯。」林茵應一聲，「沈寒他是不是為叔叔你去籌錢了？」
「他好像說要找朋友想想辦法的。」沈家海匆匆說完，又交代林茵，「他自尊心強，才沒有將這事兒告訴你，要是讓他知道我從你這裡拿了錢，他一定會沖我發火的。」
「叔叔，我剛才都說了，不會告訴他的。」
沈家海笑笑，終於放下心來。
「那我們現在上樓去找他吧。」
林茵和他一起上樓，碰巧遇上沈寒要出門，當看見他爸和林茵並肩而站，他微皺下眉，問他們怎麼碰上了。
「我剛巧在樓下碰到叔叔了。」林茵說完，立刻轉移話題，「你要去哪啊？」
「公司臨時有事，我去看看。」沈寒說完，握住林茵的手腕，「你跟我一起吧。」
林茵發現，沈寒好像很不想讓她和他的父親一塊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