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木伯奪與水伯郜
二人在樹下飛的很慢,其一是要避開無數障礙,其二便是尋找有沒有他們能打得過的妖獸,戰鬥修行以及吃肉。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一處溪流周圍,東方德看到一隻蠕動的白色毛球在不斷的嚼著藤蔓。
他們小心翼翼的靠近,盡量不發出任何動靜,潺潺的流水聲覆蓋了穿越灌木叢時的窸窣聲,白色毛球仍在啃食藤蔓,毫無察覺。
東方德突然飛奔猛地一撲,雙手死死握住毛球,感受到它溫暖的體膚和柔軟的皮毛。它在手中不停地翻騰,就像是在激流中沉浮的原木,無奈對方手勁太大,終究是動彈不得。
東方德站起身,舉著獵物興奮地炫耀。忽然,毛球體積迅速縮小,竟然化成一條小魚從手中滑飛,鑽入水中消失不見,只剩下噁心透明的黏液殘留在他手心,一滴連著一滴掉落。
金盞哈哈大笑,下一秒卻再也笑不出來了。
毛球化作的小魚緩慢膨脹,化身一條巨大的長著四肢的水怪,獠牙鋸齒間散發陣陣惡臭,軀幹上的黏液順著鱗片粘稠著滑下。
它的眼睛長在兩側,便扭過頭用碩大無比的眼球盯著二人,仔細觀察著。
東方德緩緩轉過頭顱,一臉茫然的呆著。
突然,一道銳利的冰刺刺入妖獸眼中,迸出漫天液體,由它的血液、眼球內濁液構成。水怪大吼一聲,金盞趁著時機拽著東方德就狂奔,水怪忍著劇痛,四肢彈跳有力,緊緊跟在二人後面。
東方德這才緩過神來,甩了甩落在臉上的液體,掙開金盞獨自飛行,良久,才逃過一劫。
此時此刻,天也已經黑了。
二人氣喘吁吁倒在地上疲憊不堪,東方德薅把樹葉,擦了擦身上殘留的惡臭,累的癱倒在地上,仰望著星空,問道:「那是個什麼玩意兒,竟然有兩種形態?」
金盞拭去額頭上的汗水,思索著內容,忽然,他想到了,說道:「應該是一階異獸水伯,會變換成弱不禁風的妖獸勾引獵物,獵物上鉤后就會被一口吃掉。」他扇了扇鼻子,道:「你身上怎麼這麼臭,我用水符給你噴點水,你洗一洗,不然晚上睡覺都睡不好。」
他掏出水符,稍稍灌注法力,數道射流便朝著東方德噴射出去,瞬間他就叫了起來。
「你慢點!這麼大的水流想噴死我啊?」東方德揉著被噴疼的皮膚,咕噥著:「別恩將仇報啊!我也不知道那玩意竟是水伯。」
二人說著笑著洗乾淨了身上的污漬。
夜半餓到睡不著覺,實在餓的不行了,才不情願的拿出乾坤鎏金袋裡的風乾肉乾,咬牙咧嘴的嚼了下去。
深夜,月光透過樹冠縫隙散射,四周黑黢黢的,風輕輕掠過四方,卻沒帶動任何聲響。
樹枝「骷嚓」聲漸漸響起,像骷髏行走般的骨骼摩擦聲,又像枯樹枝被踩斷的聲音。到底還是沒有粼粼水生響。
一根樹枝借著月光緩緩伸到兩人面前,捂住了二人的嘴巴,鎖死了喉嚨,困住四肢,兩根粗如手臂的樹枝繞住腰部,預備來個腰斬。
二人同時驚醒,想要說話卻發現牙齒都掙不開,想要掏出法器符籙卻是動彈不得。
腰部被越纏越緊,頸部也被限制了呼吸,頭微微發昏,再想不到辦法就要隕落於此。
周圍靜悄悄的,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兩人想要做些什麼,手臂腳踝幾乎被扯直了,手掌已經缺血感受不到知覺了,眼球凸出,瀕臨死亡,金盞胸口上的玉劍卻突然變成長水劍,幾劍就將束縛的樹枝砍斷,懸浮著圍繞在二人周圍。
他們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一邊喘氣一邊大罵,充血的手臂由暗紅色又轉化為凝脂色,頭腦的眩暈感也已經消失,樹枝越圍越多,圍的再多也不敢逾越長水劍半步。
金盞抄起長水劍一劍劈過去,罵道:「你媽的,你置我於死地,今天我不把你劈死我跟你姓!」
一道猛烈的劍氣穿過,樹枝喀嚓聲、氣流破風聲、泥土撞擊聲、飛沙走石聲齊聚一堂,又是幾根粗如肩膀的樹枝破風刺來,金盞反手一擋,殘餘的劍氣直接震碎所有樹枝。
東方德抄起火符在四周燃起大火,這才徹徹底底看清楚了面前的異獸。
這下終於有個異獸是東方德認識的了,他忙不迭的大喊:「是二階異植『奪』!這東西是老樹成精,會吞吃來往的妖獸行人!怕火,極度怕火!」
金盞聽聞,鬆開長水劍,讓其在身旁漂浮,直接從乾坤鎏金袋裡掏出數張中等火符,烈火洶洶,讓奪不敢靠近。
東方德問他:「這老樹不攻擊我們了,我們現在是逃還是剛?我看你的法器挺厲害,我火攻,你劍劈,沒準還能獲得一些高級物料。」
金盞搖搖頭,道:「現在動靜鬧大了,等會沒準會有更兇殘的異獸聞訊趕來,到時候逃也不是只能打,一旦精疲力竭我們就完蛋了。」
東方德聽了,點點頭,認可金盞的說法。正當他們即將逃離時,他的眼神無意間飄過,『奪』的樹榦上卻有一隻布滿傷痕的小手露在外面,其餘的似乎都深入樹榦,被異獸『奪』吞吃。
他大喊道:「樹榦上有隻手!」
金盞循著目光望去,發現了那隻小手,此時那隻小手還在微微顫動,東方德想要救他,轉頭望向金盞,希望能一起合作。
誰承想金盞一手持劍,一手持風符,以長水劍開路,橫著劈了過去。一劍將「奪」從根部削斷,接著用劍撬開樹榦,將裡面的人兒扛走,就此與東方德飛速逃離現場。
飛行了約千里,來到了一處湖邊,金盞讓東方德看著周圍,一邊從乾坤袋裡尋找有沒有藥物給重傷之人救命。
好在以前文竹給金盞送來丹丸的時候,又給備上幾顆。他拿出一顆治療外傷的丹丸,分成兩半,一般碾碎塗抹上去,一半送到嘴邊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