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廖家滅門
倪啟哲感覺自己正在被陰跖推著走,推著造反,推著早點暴露。走私私鹽被搶,囤積糧草被限,私兵營被端,現在連私礦也炸了,如果還不明白是誰在搗鬼,他這個右相就別當了。
廖秉弓跪在地上不敢吭聲,生怕惹怒了這位靠山讓自己沒臉。
「相爺?」
倪啟哲半天不說話,一動不動,廖秉弓看著害怕。
「你先回去吧!」
「那私礦那邊……」
「既已暴露,就不再與我們有關,別管了。」
廖秉弓試探性的問道:「那咱們不就徹底沒了銀錢收入了嘛!」
倪啟哲冷笑:「最不該問這話的人就是你。原本你是我最大的依仗,你也承諾過會源源不斷的奉上銀兩。結果呢?連個黃毛丫頭都對付不了,生生將掙錢的生意拱手讓人。」
廖秉弓低下頭:「誰能想到,一個初出茅廬的丫頭能有那麼多鬼點子。禹都豪門貴族都喜歡她的東西,我也是沒辦法。」
「借口我聽太多了。你回去吧,本官要休息了。」
從右相府出來,廖秉弓對著門口呸了一口痰。
「什麼東西!自己對付不了左相就都怪到我頭上,我一個商人還能爭得過人家有官家背景的?你倒是給我撐個腰啊,但凡遇事都讓下邊的人自己解決,要是都能自己解決還用得著投靠你?呸!」
廖秉弓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抱怨轉頭就傳入倪啟哲的耳朵里。
官家恭敬稟報完后,站在原地等倪啟哲下令。
「這禹都城咱們是待不了多久了,走之前咱們需要一大筆銀子傍身。廖家得本官庇護多年,才能有今日的家底,是時候讓他們回報本官了。」
管家躬身詢問:「廖家人賊的很,想要問出銀錢藏匿的地點恐怕得使點手段。」
倪啟哲撇開茶杯表面的茶葉:「放手去做,不拘用什麼方法,我只要錢。」
管家領命退下。
後院,付筠嵐已經瘋了,她本以為只要被折磨死就好了,可右相將她折磨到奄奄一息,再讓大夫給她醫治,醫治好了再來折磨,反反覆復,她已經精神崩潰。
門被推開,女婢們恭敬行禮:「相爺。」
付筠嵐本能的一哆嗦,嚇得直接失禁。
倪啟哲進來時就看到付筠嵐這般光景,嘖嘖兩聲。
「別怕,今日不折騰你,我來是要告訴你付嗣校馬上就要被抓到刑部問斬了。雖然陛下還沒有旨意下來,可當年全國大巡查,你父親干過多少壞事,罄竹難書。如今得了這個下場,也是罪有應得。」
付筠嵐瞪大眼睛:「你……你……」
她只能發出這個字。
倪啟哲笑道:「當然,他犯得許多事都是被我壓下來的,我肯定也跑不了。所以,我已經準備離開禹都了。」
倪啟哲緩步走到付筠嵐跟前,俯身在她耳邊小聲說道:「給你三天時間,猜猜我走之前會如何處置你?是帶著你一起走呢?還是……」
他的指尖在她身上劃過:「還是把你拆開了送給付嗣校呢?」
說完,他大笑著離開,留下付筠嵐無聲哭泣。
翻案風波席捲了全國,各地曾經參與過付嗣校案件的官員,通通被緝拿歸案,押送至禹都城。
付嗣校察覺到風向不對時,第一時間準備好金銀細軟準備逃離禹都。可惜他的府邸早被圍成鐵通,他逃無可逃。
被抓當晚,付嗣校就供出了倪啟哲。可官兵到了右相府,這裡早就沒了倪啟哲的蹤影。
武司宇沉著臉:「你們相爺呢?」
跪了一地的下人們支支吾吾,只有一個女婢顫聲說道:「我……我晨起不小心聽見,相爺要去廖家談事情,再就不知道了。」
武司宇帶著人前往廖家府邸,可剛到門口,裡面就飄出濃重的血腥味。武司宇頓時大驚,命人撞開正門,入眼場景嚇到了許多人。
廖家滿門橫七豎八的躺在血泊之中,看地上凝固乾涸的血跡,可以看出這些人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保護好現場,去把司馬游、易無為和仵作喊來,今天有的忙了。」
很快,廖家被滅門的消息席捲了整個禹都。經過一天一夜的查證,可以斷定廖家被人殺人劫財,而兇手就是畏罪潛逃的右相倪啟哲。
一國右相殺人劫財、奸淫擄掠無惡不作,他的罪行能寫滿整面宮牆。憤怒的百姓們聚集到右相府門口,臭雞蛋爛菜葉子砸個不停,口中滿是咒罵。可兇手已經逃出禹都城,杳無蹤跡。
夜裡,樓主李束來到寧王府。
「我打算離開禹都一段時間。」
易無量看著他:「你要是追殺右相?」
李束點頭:「我兒子的仇,我要親手報。」
「我不攔你,但我希望你在下手前能問自己一句,是否能全身而退。我不希望李吉走了,你也跟著離去。」
李束沒說話,從腰間摸出一塊黑色令牌:「我若是死了,將令牌交給桑科,他是最適合成為新一任樓主之人。」
易無量看著他,半晌后嘆氣接過。
「我希望你能活著回來。」
李束伸出手,摸了摸易無量的頭:「保重自己。」
倪啟哲離開禹都后,他剩下的私兵營好似消失了一般,再無追蹤的可能。陰蠡知道眼下是找不到了,直接會禹都想其他辦法。
朝廷里的釘子拔的差不多了,年輕一代不如朝堂,成為朝廷的頂樑柱。這些人不同於曾經的那些老油條,他們是聽著公益講堂的課奮發向上,走到現在位置的。他們身上散發著一股正氣,朝堂上的烏煙瘴氣被替代的一乾二淨。
當然,陰跖知道這只是一時的,做官時間久了,烏煙瘴氣還會回來,但是能在禹國最難的階段能有如此景象,他已經很滿意了。
「終於到了備戰階段了。」
陰蠡和易無量坐在夜晨殿內品嘗冰鎮水果。殿內沒有放冰塊,怕剛出月子的易無量受不了寒。
易無量並沒有一點輕鬆之感:「老百姓的安穩日子要暫時停止一段時間了。」
陰跖嘆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五大城池的內奸還殘留多少現在未知,右相帶著剩下一半的私兵躲藏起來,無跡可查。我們能做的就是逼他們出來,然後逐個消滅。」
「熾國的黑黑豆銷量如何?」
陰蠡:「探子早就傳回了消息,在熾國各大軍營里,咖啡成了日常飲品,甚至為了訓練,每天都會喝上好幾杯。為了增加訓練時長,文璟派人去番邦買回了所有的黑黑豆,想來是打算在短期內大幅提升兵卒的實力。」
易無量:「他們如此肆無忌憚的服用,用不了多久,不好的癥狀就會顯現出來。」
「現在熾國大街小巷都開起了麻將館。許多麻將館都是當地官員投資的,掙份子錢掙得盆滿缽滿。現在,熾國無論有錢的沒錢的都會交點份子錢來兩圈,對生活有幫助的事情反而置之不理。」
陰跖原本不認為陰清能像易無量一樣,將這件事做的有模有樣。沒想到這才過了小半年,麻將館就開遍了熾國各地,倒是他小覷自己的兒子了。
易無量給自己餵了口薑茶,對著陰跖和陰蠡道:「熾國的情況文璟早晚會發現,如果他有雷霆手段,整改也就是一兩個月的事情。眼下咱們得想辦法把商賈的餘糧挖出來,做好應對戰事的準備。同時幫助農民照顧好田地,確保秋收后百姓能有口飽飯。」
陰蠡補充:「咱們還要繼續追蹤倪啟哲的去向,五大城池的姦細也不能放過。戰事一觸即發,這些毒瘤能少一個是一個。」
陰跖拿出陰海和陰河的書信遞給二人:「那些趁機牟利的渣滓也得宰殺一批,糧倉處居然有兵卒私下掉包糧草,以次充好,謀取私利。這樣的人也得多少幾個做做榜樣。」
「太子的民兵訓練的如何了?」易無量問。
陰蠡笑道:「有疾風營的將領做師父,自然訓練的有模有樣。不出三個月,這些人也能成為禹國不可小覷的力量。」
陰跖笑說:「陰宴昨日還說來著,讓他們去對付倪啟哲的私兵,各地軍營去對付熾國大軍,這樣內外都有應對,也不至於輪成一團。」
「我記得皇兄之前還派出不少使節,他們談判的結果如何?」
「不太理想。不知道熾國給了他們什麼好處,面積較大一點的國家都不太願意與我們結盟。有幾個使節在回國的途中被殺害,屍首已經運回老家了。」
易無量冷笑:「還能許什麼,許禹國的城池唄。禹國佔據著最富饒的土地,他們恐怕早就想傾吞我們的國土。既然他們這麼信任熾國,那我們就幫他們打破幻想。」
陰蠡握住易無量的小手:「要怎麼做?」
對於易無量,他無條件信任。
「文璟的手書誰能弄到?國內可以臨摹書法的大師?」
陰蠡想了想:「道鄉就可以。」
易無量冷笑:「文璟的承諾,咱們讓文璟自己打破。我倒不信了,他們的利益聯盟能有多牢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