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國師扶陽
季非白笑道:「風姑娘,你未免太不念舊情了,當年的事,不也有你的功勞嗎?」
聞言,夢歸皺了皺眉頭,半晌問道:「你什麼意思?」
季非白道:「風姑娘,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要不是姑娘替我養著那些眼蟲,事情也不會這樣順利。」
當年他為了培育出最精良的眼蟲,尋遍了三界各處,最後找到了浮玉山,偶然結識了蛇妖風娘,他笑了笑接著道:「你一心想要成仙,執念深重,被你養出來的眼蟲簡直就是傑作。」
熠嫿笑道:「非白呀非白,我真沒有想到,你為了祭羲,可真是什麼都做的出來,佩服,佩服,不過你的手段的確有點讓人倒胃口。」
季非白頷首道:「熠嫿,你不是也一直希望祭羲回來嗎?如今他馬上就能回來了,你應該高興才對。」
熠嫿搖了搖頭道:「別,我可高興不起來,祭羲那傢伙要是回來了,我的好日子可就要到頭了。」
夢歸轉身將繁生護在身後,道:「你們原來是一夥的呀,都給我離繁生遠一點,不然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熠嫿故作委屈,嘴角卻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擺手道:「冤枉啊,我與他可不是一夥的,我們不熟,不熟。」
星穆顫顫巍巍的指向季非白道:「扶陽,你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天元國太平,為了天元國百姓,不過就是為了你一己私慾而已。」
夢歸皺眉道:「扶陽是誰?「
熠嫿笑道:「扶陽就是季非白,他原本是叫小九,後來成了天元國國師扶陽,再後來才是季非白。」
回想當年祭羲突然帶回個孩子,弄的熠嫿猝不及防,祭羲也沒有和他說過孩子的來歷,只告訴他孩子叫小九,他原本以為祭羲只是一時心血來潮,養個孩子玩,沒想到這一養就養了幾百年。
祭羲一直將小九帶在身邊,小九天性沉悶,除了祭羲誰也不理,所以他倆攏共也沒有說過幾句話,祭羲消失之後,小九也就消失不見了。
他再一次見到小九還是六百年前,祭羲消失之後,他便遊歷三界,尋找祭羲的下落,那一日他路過天元國,在一家酒館看見了小九。
本想上去打個招呼,沒想到這廝居然不理他,還裝作不認識他,他跟了幾日,才發現小九不僅改名為扶陽,還成了天元國國師。
熠嫿道:「這些年我對你做的事,雖是心知肚明,但也沒有多加干涉,汗顏,汗顏啊,我自認心狠,與你也不能匹敵。」
夢歸瞄了一眼熠嫿道:「所以,當年天元國屠城一事,和你沒有干係?」
熠嫿笑道:「我都說了多少遍了,眼見不一定為實,當年我不過是坐在一旁看看戲而已,就被你扣上了莫須有的罪名。」
夢歸雙手緊緊護在繁生身前道:「繁生,他們這是蓄謀已久,你要小心點。」
繁生道:「風姑娘,你別緊張,他們不是我的對手。」
夢歸抬眼道:「非也,非也,這些卑鄙無恥下流之徒,說不準會使出什麼陰險的招數,不能大意。」
繁生朝季非白道:「我早就知道祭羲的存在,可現在我是繁生,不是祭羲,我與他不是一個人,我也不想成為他。」
季非白目光深邃的盯著繁生道:「不,你只是忘記了而已,是碎影他控制了你,你要是記起從前,一定不會甘願永遠困在這軀體里的。」
說完,他悠然一笑,轉身朝城牆上飛去,剛剛被他召喚來的靈體,聚集在天元國城牆之下。
悲鳴的聲音回蕩在天元城之中,那些宛如傀儡的百姓,每個人手裡都提著一盞人皮燈籠,圍在一起,目光獃滯,嘴裡念念有詞的唱著詭異的歌謠,彷彿是在舉行某種祭祀的儀式。
阿古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他迷茫的看著周圍,大聲道:「你們都醒醒啊!你們都是怎麼了?」
絕望中,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就見一身紅衣的芷玉公主站在城池的最高處,目光深邃的看著他們這裡,芷玉公主笑的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要開心。
繁生不願與季非白他們再糾纏下去,他向前一步,嚴肅道:「九黎城那些人也是你殺的?」
季非白低頭冷笑一聲道:「是我殺的不錯,要想解開你的封印,我必煉化一千具靈體,如今已經有了九百九十九具,還差一具,祭羲就可以回來了。」
星穆看見城牆上的芷玉,雙眼變得通紅一片,他壓抑著要哭的衝動,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道:「阿玉,求你原諒我,我錯了,我錯了。」
季非白見星穆哭的情深意切,笑道:「星穆,你不要白費感情了,你的芷玉她早就不在了,如今站在這裡的不過是一具靈體而已。」
夢歸黯然,忽然耳邊傳來一聲蒼老的聲音:「上神,熠嫿的事您處理的怎麼樣了?」
她聽出是無渡老頭的聲音,氣道:「無渡,你真是給本上神,找了一件麻煩事。」
無渡道:「上神,你記住,一切不要插手,只需要殺了熠嫿就行。」
夢歸側目一瞥,抱怨道:「還說呢,你給我的無寧,就是一塊破銅爛鐵,根本對付不了他。」
無渡疑惑道:「怎麼會?一定是上神用錯了,沒有將無寧的威力給激發出來。」
夢歸冷笑一聲道:「你這意思是本上神太笨了?」
無渡緊張的咳嗽一聲,道:「不,沒有這個意思,是我當時沒有和上神說清楚,使用無寧還有一句口訣。」
他話音剛落,夢歸抬頭一看,不知何時,季非白已經將劍架在阿古的脖子上。
她著急的大喊:「季非白,你抓阿古做甚?」
阿古哭喪著臉道:「大人,救我!」
季非白臉上露出猙獰的笑意,道:「風姑娘,你要是想救他,就上來和我做個交易。」
夢歸著急道:「你有話直說,不要在我面前裝神弄鬼。」
她環顧四周,原本站在城牆下的繁生與熠嫿不知為何不知所蹤,唯有星穆一動不動的跪在地上,像是被定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