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邊境的現狀

新兵和老兵就是不一樣，即便沒有帶過兵的諾文也能一眼分辨出哪些是新招募的兵，哪些是迪爾蓋手下的老兵。

當然，即便是全是身經百戰的老兵，就這區區四百來人，面對動輒上萬的原住民部落，那也是沒有任何勝算的。

前些年剛征服這裡的時候，羅貝爾侯爵也是依靠一支近兩千人的騎兵，依靠平原的地形優勢才勉強撐過了原住民的突襲。

而現在讓原住民部落的首領們知道諾文這裡只有四百人，一大半是新兵，還全都是步兵，不知道會不會立刻打過來。

當然諾文不知道的是，之前他們是想打也打不過來，最近他們又忙著內鬥。幾大部落都想順勢吞併對方，藉此統一整個原住民部落。

初到邊境營地的諾文和洛爾也是多少有些開眼了。

兩座木製瞭望塔，原木圍成的營地倒是挺大，但也就是幾十間木屋和一大片訓練場，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這樣的營地能留存到現在，也只能說是運氣了。

「領主大人，正好您來了，我有事情想和您彙報。」迪爾蓋一見到諾文便急忙迎了上來，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急切和焦慮。

諾文看了看他，眼神示意他繼續說。

迪爾蓋卻是先把諾文請進了一間房屋，這才慢慢道來。

自從投靠諾文之後迪爾蓋便一直駐守在這裡，順帶訓練士兵，對於這點他倒是沒有什麼怨言。

但等他了解的周邊的地理環境之後，他就產生了強烈的危機感。

雖然他也不知道之前羅貝爾侯爵是如何守住這裡的，但現實是，他們駐守在這裡跟沒有駐守區別不大。

用他的話說，如果真的有原住民打過來，自己這邊基本上屬於一觸即潰，因為他之前見識過原住民部落的戰鬥力。

他不能私自帶人放棄這裡，幾次派人讓諾文來實地看看，想商量對策，卻每次都被答覆領主不在。

無奈之下，他挑了些人去東北方監視，又親自帶人在周邊廣大的區域內進行了實地調查，就等今天諾文來了。

諾文看著桌子上迪爾蓋繪製的地圖，又聽他說了些原住民部落的一些情況，也不由的感嘆起了月神保佑。

不知道當時是誰決定在這裡修建的營地，除了靠近水源之外，沒有任何可取之處。

諾文估摸著是當時羅貝爾侯爵東征的時候，這裡是他們騎兵能達到的極限了。

因為這裡處於開闊地，往西邊領地是平原，再往東則是些丘陵和山脈，不利於騎兵作戰。

在這裡設立營地，沒有騎兵部隊是根本不可能守住的，因為這裡太開闊了。

先不說這裡易攻難守，被圍上個十天半月的就不攻自破了，就算是要繞行也是輕輕鬆鬆的事情，所以這營地對於諾文來說就是個擺設。

「領主大人，我建議放棄此處營地，退到此處重建營地和防禦。」迪爾蓋指著地圖上的一個位置說道。

諾文仔細看著迪爾蓋指著的地方，雖說是簡易的手畫地圖，但基本的地形和標識他還是看的懂的。

「你繼續，迪爾蓋。」

「大人，這裡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們死守這些空閑的土地沒有任何意義。地圖上標註的地方，雖然沒有天險，但卻有地勢優勢。

「這處地方地勢要西高東低，南北各有幾座小的丘陵，雖然間隔有點大，但也勉強算的上是一處不錯的隘口地形。

「從那裡往北雖然有小道，但是那邊地勢很差，山石地形居多，不利於大隊人馬通行，易守難攻，任何帶兵的將領都不會選擇走那裡。

「所以要對付原住民，只需要在這裡打造防禦陣線就可以，而且這裡離領地中心更近，也便於物資輸送和人員調動。」

諾文的目光跟隨著迪爾蓋的手指在地圖上移動，若有所思。

最終他還是點頭了，雖然要放棄掉近四分之一的領地，但這些領地暫時也沒能力利用和開發，還不如先穩固已有的控制區域。

「好吧，這邊的事情你決定。關於重建營地的事情，你回去找格希爾談，但這裡不要一下子撤空，留些人繼續駐守，不要讓人發現我們放棄這個營地了。」

「明白。」

雖然這裡只有區區四百來人，但何時後撤，怎麼後撤，留多少人和物資還是得慢慢商量著來。

雖然根據以往的經驗，開春到秋收中這段時間是不會有原住民大軍來劫掠的，但剛剛過去的冬天，原住民大軍卻沒有如期而至。

這就讓諾文心裡有些隱隱的不安了，因為之前找人打聽之後才知道，原住民來劫掠的根本原因是缺糧食，而不是單純的為了復仇，奪回土地。

正當諾文和迪爾蓋連夜商量後撤事宜的時候，外面的守衛卻帶來了不好的消息。

「報告兩位大人。原住民部落的人送來了我們偵察兵的佩劍，說是要見兩位大人。」

「帶進來。」諾文說著，又看了看迪爾蓋。

「是，領主大人。」

迪爾蓋被諾文這麼一看，倒也一時不好說什麼。

他擔心的是自己的人被對付撬開了嘴，那自己這邊的情況就會被對方知道，那整個營地，甚至整個領地都會處於危險。

希望事情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糟糕，但現在也沒什麼辦法，只能先硬著頭皮先聽聽對方的來意吧。

其實諾文也想到了這一點，他比迪爾蓋更緊張這個事情，畢竟作為領主，他要對領地人民的安危負責。

兩人各自擔心著，對方的人也很快被帶了進來。

「向您致敬，伯雷斯侯爵領的冠軍騎士，我代表維卡蒂部族送還貴領地勇士的佩劍。」

使者是個中年大鬍子，皮膚偏黑，又高又瘦，著裝雖然有些特別，但總體來看也並不是很奇怪，跟諾文想象中的倒是有些出入。

「好吧，兩把佩劍也不值得你大老遠來一趟，想要什麼、有什麼條件就直接說吧。」常年跟著父親做生意，這種常見的開場白都是借口，這一點諾文再明白不過了。

的確，眼前的的使者無論是行為舉止還是說話談吐，都不太像是部落的武者或是士兵，反而更像是貴族或是商人。

「哈哈，諾文大人果然爽快，不愧是個生意人。」使者笑道，說罷便從身上口袋中摸索出一樣東西來，交給了諾文。

諾文接過一看，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一股莫名的恐懼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