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快意恩仇
通過《劍術真解》,南軒知道。
劍修可分為劍芒境,劍氣境,劍勢境,劍域境,劍意境,劍神境,劍仙境。
這點與修仙境界分類差距甚大,而在這九洲修仙界,只有一條公認的修鍊體系,其他全都被認為是旁門邪道,就是鍊氣、築基、結丹、元嬰和化神五境。
劍芒境是最容易達到的劍修境界,對於天才劍修,一天就可以達到。
沒有什麼花里胡哨的劍招,只需要機械重複地做一件事,不停地揮劍,不停地揮劍。
抬起頭,月光映照下來,映照出他瘦削的臉龐。
面前遮天蔽日的大樹被他揮砍的是傷痕纍纍,劍痕數尺之深,就像折斷腰的佝僂老人一樣,大廈將傾。
他似乎有些累了,找了塊大青圓石坐下,彎下腰,大口的喘氣:「吳德是無極宮煉器峰的外門執法長老,一身修為已經達到築基中期巔峰,要殺他很難,我至少要達到劍勢境。」
「但我短時間內還做不到。」
想到吳德,眼神流露出兇狠,心中恨意旺盛。
他站起身來,從地上抽出長劍,發出一陣劍鳴之聲,響徹雲霄,又一遍又一遍地揮劍。
月上柳梢環夜色,南軒沉寂練劍中,一陣劍風掠過,驚得花草簌簌作響。
「不對,劍術始於劍心,那劍芒亦必源於劍心。」南軒驚呼,瀟洒收回了長劍,掩於背身。
聰慧的他終於意識到劍術的真解以及師尊白天的用意,握緊長劍,陷入了沉思。
「到底什麼是劍心?師尊的劍心又是什麼?」
南軒的意識陷入一片黑暗中。
「不!我何必在意他人,師尊讓我自己報仇,不就是在暗示要擁有自己的劍心?」
南軒的意識逐漸化形,彷彿牽引著長劍,融合,掙扎,融合。
哈哈哈!
一陣爽朗的笑聲打破了山谷的沉寂,東方既白,透漏光芒。
「我之劍心,不為仙,不為天,只為親友!」
「我之劍心,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我之劍心,縱有強敵萬千,我自一劍破之!」
似乎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牽引著他,讓他的意識逐漸清明起來,睜開眼,目光所到之處,全部被雷海包裹,烏雲密布,千里昏暗。
突然,懸浮在空中的身體發出一陣金光,直奔蒼穹而去。
不時,將天地異象消弭於無行。
他兩眼放光,輕輕踩下腳下的長劍,長劍光芒大作,捲起一陣旋風,化作光影飛回南軒手中。
南軒握緊長劍,輕輕一喝:「破!」
長劍流光溢彩,充斥著肅殺暴戾之氣,裹挾著恐怖星芒直接斬出,猶如滾滾血色雷霆,恐怖氣息蔓延,激射九霄。
所到之處,無數磐石青路,花草靈植像被風暴肆虐一樣,化為廢墟。
「劍芒!我修鍊出劍芒了!」
南軒歇斯底里地吶喊,像個孩子一樣。
僅僅經過一天晚上,便修鍊出了劍芒,
他現在對報仇也是充滿了信心,目光含凶:「來吧,吳德,總有一天,我南軒要把你殺掉,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話音未落,頓時感覺到山谷中有一種無形之力在壓著他,束縛著他的心神。
「你還不錯,一晚上可以修鍊出劍芒,看來我樊城空沒有看錯人。」
突然出現的妖異中年男子帶著話飄然而來:「只是你要毀了我這裡嗎?」
「師尊,您!」南軒驚愕不已。
樊城空,不是無極宮主峰第一天才嗎,可他不是已經隕落五十多年了。
妖異男子揮了揮手,南軒手上的長劍便被掠到其手,深情地撫摸著長劍:「這把劍還好用嗎?」
接著又自言自語:「陪了我三十多年,還真有些捨不得,不過誰讓你是我的徒弟,這把劍胚便送給你了。」
言罷,長劍又復歸南軒之手。
南軒盯著這把劍胚,眼眶通紅。
他可是通過《劍術真解》知道了這把劍的巨大來歷,不屬法器,也不屬法寶,更不屬靈器,但效用甚佳,可以隨著劍修的修為提高,便可發出跟劍修境界匹敵的威力。
有了這把劍,他便有信心在劍芒境的境界便可斬殺鍊氣期的所有修仙者。
樊城空再次看向南軒,臉色突然慈祥了下來,有些自嘲地說道:「我就是那個本就該死的樊城空。」
「當年我被嶽麓山出賣,暴露了我劍修的身份,之後被這南洲靈域所有修士追殺,走投無路之下,被迫進入這無極煉獄,這才得以保全性命,可是再也出不去了。」
「再過三年,我的劍意也將消磨殆盡,到時候一切就都煙消雲散了。」
劍意!
南軒聽到了什麼,師尊竟然是一位可以匹敵元嬰期修仙者的劍意宗師,不過連他都不能逃脫無極煉獄,看來他南軒也要在這裡孤獨終老了。
「師尊,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
「有啊!」
南軒眼睛一亮。
「這裡只壓制劍域境以上的劍修,所以你可以離開,只要你可以在三年內突破到劍意通神的境界,就有可能救我出去。」
「我可以離開。」他驚喜中夾雜著失望。
只是要救師尊,太難了,不過,萬死不辭。
樊城空最後看著南軒,微微皺眉:「有人來接你了,你離開無極煉獄吧!」
「師尊,您保重,我一定救您!」南軒沒有故作姿態地說要留下。
劍修,修的便是劍,一往無前的劍!
劍修,即使明知必死,也不可能後退!
劍修,修的便是心性通透,劍指天涯!
他心裡的恨實在是太大了,必須報仇才能意念通達,而且他只有出去,才有可能救師尊。
看著南軒再次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頭,樊城空忽然邪魅地笑道:「傻小子。」
清晨,太陽從無極山脈山頂出來,照耀了整個煉器峰,在外門執法殿內,吳德悠哉悠哉地閉目養神修鍊。
一個錦衣少年端著一杯茶水,恭恭敬敬地走到他的面前,小聲地說:「父親,南玄那個廢物應該死了吧,這樣您盜竊極品法器量天尺的事就再也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了。」
「半年之後,大哥也可以在結丹試煉中順利地拿到我吳家元嬰先祖的手札,到時候咱們吳家一定可以重現往日的輝煌。」
吳德看了小兒子吳用一眼,很是欣慰,小小年紀便能有如此深的心計,只是可惜,修為低了點。
「為保險起見,今天你親自去看看。」吳德拍了拍吳用的肩膀,鄭重交代著。
「是,父親!」
吳用顯得很是興奮,拜謝了父親之後,輕快地走出了大殿。
南軒,你給老子等著,一個廢物而已,也敢和我搶女人,看我這次不把你剝皮煉屍,再送到了蕭薰兒面前,讓她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廢物。
「哈哈哈!」
吳用今天心情很是高興,快步地走向無極煉獄,想要親自看一看那個廢物南軒到底死了沒有,還要割下他的頭顱向蕭熏兒炫耀。
他的修為算不得高,甚至是有些低了,也就只能欺負欺負一些低階弟子,滿足一下他的變態心理罷了。
由於他的兄長吳勾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築基成功,現在更是結丹在即,更加地給他蒙上了更大的陰影,所以他才變著法的想要為難南軒,甚至是作踐他、殺害他。
「南軒,要是你沒死,我就親自了結了你。」他咬牙切齒,拔刀的聲音簌簌作響。
沿著下峰的小路,前往崖底,越往下面走,越來越讓吳用感覺到了危險與壓力。
奔騰不息的血河,想要將所有生命吞噬進去。
吳用額頭微微生汗,趕緊拔出刀,護衛在身前,慌張地四處亂看,忽然不知是看到了什麼,他臉色蒼白,驚呼:「是你?」
南軒不是應該死了嗎,現在人就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他卻早已忘了他的使命,竟然連刀都不敢使了。
南軒拔出劍來,向前一步,盯著吳用說道:「吳用,你父親吳德暗害我在前,今日便拿你祭我的劍。」
吳用或許是感受到南軒是個活生生的人,亦或是感受到了南軒丹田內空無一物的真氣,擦了擦汗,膽子也大了起來。
怒斥:「南軒,你以為你是誰,一個被廢了丹田的廢物而已,拿什麼和我斗,今日我便斬了你的頭,送到蕭熏兒面前,看看他所中意的男人到底是個什麼貨色。」
「你還不知道吧,蕭熏兒馬上就要成為我兄長吳勾的道侶了,想當初你倆青梅竹馬。」
「廢話真多!」
南軒一劍揮過,只能看到劍光殘影,光芒四射。
吳用的喉嚨上裂出一道口子,鮮血噴涌而出,瀰漫到整個空中,隨後,白色的衣衫盡破,血痕從肚子貫穿到喉嚨,嘴巴里緩緩流出血跡。
「你是劍修?」
鮮血繼續噴涌。
吳用好生後悔,若不是被南軒偷襲,他根本不可能就這麼輕鬆被殺。
他的身體直愣愣地摔在地上,看著南軒解下他的儲物袋瀟洒離去,他的嘴裡不停地嘟囔:「我父親、大哥會為我報仇的。」
頭一栽,便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