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張鴻

盧強異常的嚴肅，張燕也有點緊張了。「怎麼了你這是？」

「這種東西不應該出現」盧強從小虎頭手裡拿過兩個牙齒，拿的很小心，生怕被它扎著。

「你快看看，小虎頭有沒有被扎到？」盧強顫聲道。

張燕忙抓著小虎頭的手來回看，又在他身上摸來摸去，問小虎頭有沒有哪裡疼或被扎到，小虎頭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只是覺得爸爸媽媽少有的嚴厲，乖乖的說沒有。

盧強也鬆了一口氣，站起來進了小房間，張燕把小虎頭哄到另一個房間，也跟了進去。

「這是哪裡來的」盧強有點嚴厲的問。

年輕人看看，想了想說道「撿的」

「在那裡？」

「一個很遠的地方，你如果想去，我可以帶你過去看看。」

「就只有這兩個牙齒？」盧強疑惑道。

「那裡還有很多奇形怪狀的東西，牙齒是我覺得好看，帶著的。」

「你有沒有被這牙齒扎到或者划傷？」

「沒有，不信你看。」年輕人舉起自己的手，露出手臂。

盧強有點疑惑，但看年輕人說的坦然，便沒有再追問。

「這種東西，你還有嗎？」

「沒了，就這兩個。」年輕人說。

「你先休息吧，這個東西我要帶走。」盧強沉聲道。

「嗯」

張燕看盧強問完了，過去輕輕的問「好點了？」

「嗯」

「你還記得自己小時候的事情嗎？」

年輕人很疑惑，搖了搖頭。

張燕一臉的期待，不由得露出幾份沮喪，眼圈也有點紅了。

「你真的忘了自己叫什麼嗎？你叫張鴻，你忘了姐姐，我卻記得你，你頭上的三角形傷疤就是我不小心給你弄得。」張燕終於忍不住心中的情緒，哭出聲來。

年輕人有點手足無措，也有點疑惑，更多的是在努力的回憶，可以看出他眼中的掙扎。

他看著失聲痛哭的張燕，不知怎麼的心中也一陣陣的難受，忍不住開口。

「你別哭了，以後你就是我姐，以後我就是張鴻。」

張燕聽他這樣一說，不由得哭出了聲，多少年的尋找和愧疚一直在壓迫著她，今天才像決堤的洪水一樣沖了下來，把她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衝擊的傷痕纍纍。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是我沒有看好你，是我硬要去買糖葫蘆，是我沒有照顧好你。20年，20年了，我才找到你，我每時每刻都在想你啊小弟。如果，如果我沒有離開，你就不會失蹤，爸爸媽媽也不會那麼早走，他們最後的心愿就是再看你一樣，他們是帶著遺憾離開的啊。」張燕悲聲大哭，年輕人，不，是張鴻眼圈也紅了，不由得更咽。

「姐，沒事，我這不回來了嗎，別哭，別哭」他覺得一種異樣溫暖的感情，慢慢的充盈了他的心田。

盧強輕輕的拍著妻子的後背，他的眼圈也有點紅了，只有他最明白，妻子這些年的愧疚，這些年尋找的艱辛。

小虎頭聽到媽媽哭了，也跑了過來，抱著張燕哭，四個人都悲悲切切的。

張鴻覺得自己心中那塊最堅硬的冰，似乎在慢慢的融化，其實他一直在戒備，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到了這個家中的，他也確實記不起自己的過去，自己的名字。但現在，他相信，自己就是張鴻，張燕就是他的姐姐，這種被人關懷牽挂的感覺讓他溫暖無比。

好一會張燕才止住了哭聲。

「今天我找到了小弟，我們一定要慶祝一下，我去給你們做好吃的。」她抹著眼淚，說著就要起身。

盧強道：「還是我來吧，你和小弟好好聊聊」

張燕也就坐了下來，她的目光盯著張鴻，都捨不得離開，20年的姐弟分離，再次相聚讓她難捨。

姐弟倆聊了很多，張燕把自己這麼多年來尋找小弟的趣事講給張鴻聽，一件件一樁樁都是故事，平凡中卻也有心酸和深深的無奈和悲哀。

張鴻把自己在荒野中的生活講給張燕聽，小虎頭也在旁邊，聽到緊張的地方不由得哇哇大叫。

直到盧強喊他們吃飯的時候，張燕才出去幫忙，張鴻靠在床上，突然覺得有一種幸福的感覺慢慢的飄上了心頭……

從家中走到基地大廳，需要20分鐘時間，盧強都是提前半個小時出門，今天他依舊出來的很早，心中突然有點激動，他用手摸了摸口袋中緊緊包裹在獸皮中的兩顆牙齒，加快了腳步。

盧強是基地中心大廳的一個小小的主任，負責大廳內的人員調配管理，他這樣的崗位，也可以稱之為基地的准高層了。

基地中心大廳，其實是一個大禮堂，基地的大部分工作人員都在這裡辦公，雖然外面的世界亂七八糟、危險重重，但很多工作還是在開展，這保障了基地正常的運轉和風險承受能力。

盧強剛走進大廳，迎面就過來一個人。

「盧哥，這兩天怎麼沒來上班啊？」一個白凈臉龐的小夥子問道

這小夥子叫魏凡，和盧強關係很好，亦師亦友，工作也很努力。見到迎上來問的魏凡，盧強也有一點感動。

「有點事情忙，這幾天沒發生什麼事情吧」盧強問。

「沒啥事，還就是那些瑣碎的破事，讓人鬱悶，你說這都是末世了，還有這麼多繁文縟節的破事，有這功夫不如去殺幾個異獸。」

盧強拍拍他，往辦公室走，魏凡快走幾步道：「對了，魏主任，還有件事，要向你彙報。」盧強招招手，把魏凡帶到自己的辦公室，一個單獨的小隔間，這裡說話隱秘一些。

「這兩天聽說安防隊有大動作，具體不清楚。還有基地外圍的人員失蹤似乎有所加劇，安防隊的每天在尋找，但至今都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失蹤？」盧強問道。

「對，人數還比較多。」魏凡說道。

「總會查出來的，快去工作吧。」盧強打發走了魏凡，靠在椅子上沉思。「失蹤事件，不知道和張鴻有沒有關係，回去還得問問」。

要給張鴻搞一個身份，要不然被查出來了，會出大問題的。

盧強出來往檔案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