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病毒爆發

「叮~」電梯正好停在一樓，十幾個人裹著浴巾便從裡面蜂擁而出，而緊隨其後的，是一個通體發黑，滿身污血的中年人，看他的打扮應該是五樓浴室的管理員，因為他光著上半身，所以我能清楚地看到他胸口處猙獰地抓痕。

黑紫色的眼珠，張著血盆大口……這一切都跟那場直播裡面如此相似，難道真的是喪屍？

他的速度很快，我感覺比起國家級運動員也差不了多少，幾步路就追上了跑在最後面的一個男生，隨後直接一把將其撲倒在地，也不知道是那個男生太過於瘦小，還是管理員的力氣大到驚人，總之他被壓在下面沒有絲毫還手之力，只能任憑管理員瘋狂地撕咬著自己。

「啊啊啊啊~」鮮血濺在了我的褲子上，那還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聽見男生尖叫，或許沒有電影院里的女孩那麼尖銳，但絕對算得上是震耳欲聾。

我看到那個男生的手艱難地抬起，然後緩緩伸向我，大概是在求救，但我只是不住地搖著頭，轉過身便衝進了電梯。

在金屬門被關上的那一刻，我對上了他的眼睛，多少能從中讀出一些絕望，雖然於心不忍，但其實也沒有多少負罪感。

我很確定自己不是那個管理員的對手，而且他兩條胳膊上的動脈被咬斷，鮮血流了一地，起碼也在1000cc往上，不出十分鐘就會休克甚至是死亡，我救不了他，我只能選擇獨活。

——

電梯開始上行，地上還躺著另外一個人，他的大腿上有一處缺口，兩排正冒著黑血的牙印醒目無比，明顯是肉被活生生地咬掉了一大塊，雖然意識尚存，但已經疼得無法站起來了。

他嘴裡面死死地咬著浴巾，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滑落，我能聽見他劇烈的喘息聲和忍痛時發出的悶吼聲。

當時我並沒有想過要救他之類的事情，因為就在剛剛自己才親手拋棄了一條鮮活的生命，整個人此刻都已經變得有些麻木了，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樓層從1到2……最後緩緩定格在數字7上。

電梯裡面的牆壁到處都是血手印，粘稠的液體隨著電梯上行慢慢流進了死角的縫隙。

這種在影視劇里恐怖到了極致的畫面此刻根本不能在我的內心引起一絲波瀾，倒也不是因為勇敢，而是當你真正身臨其境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心思去在意那些細枝末節，腦子裡想的都是怎麼活下去。

不過這些都是后話了，當時並沒有想那麼多，只是後來才覺得，所謂的影視終究只是影視，跟親身體驗還是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

——

「叮~「七層到了，蔣銳哲站在門口等我，走廊裡面空無一人，看來頂樓真的很安全，也難怪他會叫我上來。

「學長，他是……」

蔣銳哲自然也看到了我身後那個渾身是血的傢伙，他大概是以為這是我熟人了。

「我也不認識，電梯里碰到的。」

說完，我直接拉著蔣銳哲進了他的房間，因為哪怕是多待一秒，我的理智都極有可能被同情心打敗。

——

「呼，呼~」我大口地喘著粗氣，剛才的那些畫面開始一幕幕的在我腦海里重新上演，一些被我所忽略的細節也逐漸清晰起來，比如電梯里的血手印……

突然，我感到咽喉一酸，隨手抓起一旁的垃圾桶便將頭部整個的埋在裡面。

「嘔~嘔~」中午吃的米飯和雞塊被我一股腦的全給吐了出來，好在蔣銳哲平日里很愛乾淨，垃圾桶裡面除了幾個紙團外並沒有其他噁心的東西，否則我非得把早上的油條包子也整出來不可。

見我吐的差不多了，蔣銳哲遞給我一瓶礦泉水，讓我漱漱口。

我當時高估了自己面對危機時的潛力，直接把漱口水給咽了下去，畢竟不知道還要被困在房間裡面多久，所以食物和水就變成了極為珍貴的物資，然而就是因為我不想浪費，差點沒再吐一次。

為了防止垃圾桶污染空氣，我把它從窗戶上扔了下去。

「咚~」的一聲，聲音不算太大，但還是驚動了幾隻喪屍，他們直勾勾地盯著我，張開血盆大口不住地咆哮。

我下意識地觀察了許久，可能是好奇，也可能是職業病，總之他們並沒有採取任何行動，就那樣站在原地看著我，直到有其他活人經過才會離開。

「看來這群傢伙大概率沒有生前的記憶，否則這會兒已經順著樓梯衝上來了。」

我當時其實只是自言自語，但沒想到蔣銳哲他回我了。

「沒錯，我也是這麼想的，而且這種像是把人變成喪屍的病傳染性好像不強，或者是有很長的潛伏期，至少比電影裡面的幾分鐘要長多了。」

「那些第一批被咬的人到現在都還是正常的人類，你看這個……」

說著，他把自己的手機遞了過來，我拿起一看，是學校的情報牆。

上面有個人說自己的舍友是昨晚上被咬的，但是到現在才發作，下面回復+1的人也不少，足有十幾個。

看到這些，我突然想起電梯裡面那個已經奄奄一息的男人，大概在明天早上太陽出來以前，他都不會變成喪屍，他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類。

本來我是不打算救他的，畢竟沒有人知道被咬以後會怎麼樣，萬一真的和電影里的橋段一樣，他突然也變成那種像喪屍般的怪物，那我後悔都來不及。

可現在不一樣了，我有能力在保護自己的前提下，讓他在死亡前感受最後一絲人間的溫暖。

離開的時候我是一個人，我不能讓蔣銳哲替我的同情心買單，所以我強行把他留在了房間裡面。

我開門很小心，透過縫隙，我看到走廊里依舊空無一人，七樓的安全超乎我的想象。

蔣銳哲告訴我靠近電梯的兩個房間是醫學生在住，裡面可能會有我需要的東西，所以我的第一個目標便是他們。

手裡面攥著剪掉毛絮的拖把，那是我的武器，我把它輕輕地抵在門上，盡量不發出任何動靜，廢了不少勁才終於打開了第一間房。

我的運氣很不錯，沒有喪屍，也沒有活人……按蔣銳哲所說，醫學生現在應該在教學區上實踐課。

裡面的東西擺放很整齊，大概三五分鐘我就找齊了藥品，是一板止疼葯和退燒藥，再加上半瓶礦泉水還有一塊麵包，我把這些東西裝進一個塑料袋，然後朝電梯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