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欣雨的過去Ⅰ

這名新警員被方傑訓得啞口無言，萬般羞愧。

隨後方傑聽了其他警員的一些報告，和大夥探討了一下案情，然後把二隊分成了五組，每組一到三人不等，隨即做出了今天的調查安排。

「a組去找張成貴血液或者頭髮樣本；b組調查張貴成在南洋市人際關係，債務情況，有無精神疾病史等等；c組再去查查柏豪小區的監控，這次把時間線拉長，監控能保存多久，就給我查多久，案發別墅周圍的監控全部查，一個都別落下；d組去查柏豪里的下水道有沒有可以通到小區外的，如果有，那就去查小區外的下水道出口周邊監控；e組留下待命，作為預備支援組。各組都明白了嗎？」

「明白！」大夥異口同聲的喊到。

「行動。」

除了沈欣雨所在的e隊，其餘所有人都出發了。

「沈欣雨，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哦。」沈欣雨心情還是有些低落，昨天方傑的話還是讓她有些介懷。

方傑坐到了辦公桌前，翻閱著鑒識報告，雖然會上已經彙報過了，但方傑還是習慣自己親自看一遍，以免漏掉什麼細節。而沈欣雨就低著頭站在方傑對面，方傑不開口，沈欣雨連坐都不敢坐。

「愣著幹嘛，茶都不會泡了嗎？」方傑發現沈欣雨站著不動，這才開口說到。

「哦。」沈欣雨嘟著個嘴應了一聲，就到茶吧機那燒水去了。

方傑看得太投入，以致於沈欣雨把茶杯都放到他手邊了他也沒注意，方傑看了好一會才放下了報告，看著沈欣雨還站著，方傑這才說到：「坐啊，站著幹嘛？你傻啦？」

方傑吹了吹漂浮的茶葉，抿了一口茶問到：「你是從哪學的那些？」

「方隊，我知道錯了，我下次不會再犯了。」沈欣雨聽到方傑問這個，以為又要訓她，連忙承認錯誤。

「別緊張，今天不批評你，就聊聊天，放鬆一點。」

「是我爺爺教我的...」沈欣雨不知道方傑的用意，說話顯得很小心。

「你爺爺？老爺子是幹嘛的？」

「我爺爺村裡的醫生。」

「醫生，那老爺子怎麼會懂這些。」

「其實是...是...」沈欣雨有些猶豫。

「放心，欣雨，今天的談話是我兩之間的秘密，你所說的一切，我都會為你保密。」方傑放下了茶杯，嚴肅的說到。

「其實也沒什麼，那是我六歲的時候，父母帶著我回村裡看爺爺，有天我和村裡的孩子一起玩，有幾個調皮的男孩子說是要去山裡放鞭炮，就拉著我和另一個女生一起去了，後來在山裡玩了沒多久，就下起了大雨，我們就準備往回趕，可是下了雨山路太滑了，和我們一起的那個女生不小心摔了一跤，扭到了腳。就有個男孩子說是附近有個山洞，可以暫時進去避避雨，等雨停了再背她下山，我當時是很不願意去的。」

「為什麼？」方傑又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問到。

「因為父母告訴過我，那個山洞是村裡的禁地，騙我說是有吃人的大灰狼，小孩子不能去。後來長大了，父母才告訴我一九三七年有不少戰敗的鬼子逃到了那個山洞裡，在裡面自殺了，怨氣很重，村裡的人後來用石頭把洞口堵了，但是時間久了，石頭被雨水長時間沖刷，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塌了，雖然村裡的人知道這事，但因為村裡沒人會進去，而且幾十年來也沒發生什麼事，所以也就懶得管了。」

「那後來你還是進去了吧？」

「恩...雖然我很不情願，但是那個女生扭了腳，總不能丟下別人吧，再有我很少回村裡，對村子的路根本不熟，況且又是在山裡，一個人害怕不說也找不到路回去，只能跟著他們一起去了。」

「後來呢，山洞裡發生了什麼？」

「沒發生什麼，我們只是在洞口避雨，誰也不敢往裡去。只是有個男孩子，在洞口撿到了一顆五角星。」

「五角星？難道是鬼子身上的...」

「對，我後來看電視才知道，那是鬼子領章上的五角星。」

「瞎說！」

「我沒有瞎說啊，那真是鬼子的五角星。」沈欣雨聽到方傑這麼說，有些急了，連忙解釋到。

「一九三七年鬼子哪有什麼領章，全都是肩章，一九三八年鬼子才把肩章取消了，改為了領章。」

「好嘛，方隊，您懂得可真多！我真佩服您。」沈雨欣說完吐了吐舌頭。

「行了，少拍馬屁，檢查還是要寫的，繼續說。」

「哦。」本來沈欣雨說得興起，都忘了檢查的事，方傑這一下，又給沈欣雨潑了一頭冷水。

「其他人都想要這顆五角星，雖然它已經銹跡斑斑，但是這個男孩卻說要把她送給我，我對這個並沒有什麼興趣，也是因為太小吧，不懂得拒絕，糊裡糊塗就給收了。」

「原來你從小就討男生喜歡呢？」方傑打趣的說到，也是想讓欣雨放鬆一些。

「哎呀，方隊，你就別取笑我了。」

「那後來呢？是不是那五角星有問題？」

「應該是吧，後來雨停了，我們也下了山，那顆五角星也被我帶回了爺爺家，據家裡人說，我回到家后就覺得頭暈，當時以為我是玩累了，就讓我去屋裡睡會，可是沒一會，我就開始發起燒來。家裡人以為我是普通的感冒，加上爺爺又是村醫，所以並沒在意。爺爺給我吃了一些葯，但是幾個小時過去了，卻發現我燒得越來越厲害。」

聽到這裡，方傑眉頭一皺，身體也坐得筆直，沈欣雨見方傑沒有說話，就繼續說到：「沒辦法，父母當晚就把我送到了城裡的大醫院，但是去了大醫院也沒有用，輸了液，還做了一堆檢查，我的病情並沒有絲毫好轉。後來，父母在我身上發現那顆五角星，這才逼問我，今天到底去哪裡玩了，我把山洞和五角星的事告訴了他們，我還記得當時他們的臉都嚇白了。爸爸連忙和爺爺通了電話，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我只知道自己當晚又連夜被送回了爺爺家。」

「那顆五角星呢，被你父母丟了是不是？」

「當時沒有，那顆五角星爺爺交代過一定要帶回來。父母後來告訴我，我已經燒糊塗了，在回村裡的路上就已經昏迷了。等回到村裡時，只有奶奶一個人在家，爺爺是下半夜回來的，還帶回來一個人。」

「誰？」

「是一個道士，姓李，具體叫什麼我也沒問，他就住在隔壁村子，爺爺告訴我說，那道士一個人進了屋子，讓所有人都在門外等候，等他再一次出來時，差不多有半個小時。當時那道士滿頭大汗，拖著極為虛弱的身子掏出幾張符，他自己留了一張，剩下的給了爺爺讓他燒了泡水給我喝。」

「我明白了，他為了保住你和你家裡人，讓那鬼子附身到了自己身上。」

沈欣雨看著方傑，一時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沒想到從方傑口中還能聽到這樣的話，讓沈欣雨有點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