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瞬間粉碎的溫情時光

為期三天的路程，那些屍橫遍野的景象在維爾腦海中久久不散，年僅九歲，早熟一點，算作心理年齡十幾歲，第一次看見的屍體的時候，被那些血液的腥臭嚇哭，被屍體的慘狀嚇哭，那些地穴領主帶領的生物就是那麼殘忍，它們生活在的不見陽光的洞里，唯一能吃的，就是蟲子以及同類的屍體，眼前這些殘缺的屍體就是它們的傑作。

「放心吶，就算它們變成鬼也不回來找你的。」慎勸解道，小孩子那種害怕靈異生物的心理讓他哭笑不得，每一個死去的亡靈都會第一時間被輪迴之地召集去，然後強迫著與他們簽訂契約，成為一個亡靈戰士，供亡靈法師們驅使。

所以沒有任何一個靈魂能夠那麼厲害，跑回來嚇人報仇的。

「我還是會怕。」

「那就學會我叫你火球術，那是鬼魂最怕的法術。」

在一路行軍之時，慎不忘教導的維爾簡單的基礎法術，本來維爾若是仔細研究過《基礎五元素》的話，類似火球術，寒冰術，落雷術這些連一級法術都不算的能力是一定具備的，只不過時間一直不允許而已。

「我已經學會了風刃術，寒冰術，落雷術了，還要學啊？！」維爾抱怨道，「你知道學習落雷術的時候全身燒焦的滋味嗎？！」

慎無奈的看著他，在他帶領的學徒中，學會製作療傷葯的可不止維爾一個，但是最後被派來的只有維爾一個。

當時斯科特告訴慎時也是一臉慚愧：「只有這個孩子沒有背景……對不起，我的背後是一個學院，我得罪不起……」

慎倒是沒有怪他，但是比較噁心，讓那些在強大的背景下棲息在溫室里的花朵見鬼去吧。

真正的強者是在戰爭中成長的。

「學會了火球術再教你一個落石術。」

「啊！還學啊！」

「別偷懶，再有三天路程，我們就要到達石灰城外圍了，這回要協助軍隊搶回石灰城。」

慎的怪笑著，不過維爾到底是少年心xìng，學了一會火球術，那團火焰始終沒有凝聚成濃郁的火球裝，火把一樣躥在手指上，火苗子飄得老高，jīng神力極度渙散，不過好像是另闢蹊徑了。

接觸越深，慎越對這個孩子感到有興趣，或許他在那些教師的眼中只是一個資質平庸的學徒，但實際上在他的眼中，維爾的天賦卻能另走一條路。

「靠你自己悟吧！」

「我是大魔法師！！！」

慎看著維爾看得入迷，冷不丁那火苗子往上一竄，「嗖」一聲一團火焰噴天而出，他沐浴在火焰當中，絲毫沒有受傷，小嘴高高的抿起，就像是一個大魔法師在審判凡人一樣，看得慎一個勁的笑，最後也跟著的他瘋鬧起來。

本來枯燥無味的旅途，一瞬間變得輕鬆起來，只不過這樣師徒的旅途並沒有持續太久——三天一晃就過了。

維爾完成了五元素基礎魔法的學習，並且成功的學到了第一個一級魔法——五元素囚牢陣。

五元素囚牢陣，慎自創的魔法，比一般的一級魔法更加強大。

「你們總算到達了，這些天的死傷不計其數，我們又缺少療傷魔葯，情況不容樂觀」負責人看見慎的學院導師標誌，連忙迎上來，帶著慎一路疾行。

「我叫亞斯，負責這個小隊，其他小隊大概都有藥劑師過去了，你行不行，看你這麼年輕，到時候別拖累了整個小隊戰鬥力。」亞斯嘚啵嘚啵搞得維爾頭大，慎倒是沒太介意，只是開玩笑一般的腹誹一句。

「你們也別見怪，我xìng格是這樣實在沒辦法……」亞斯帶著慎七拐八拐，來到了傷兵最多的地方，那些本來應該去往魔法空間的士兵，現在躺在病床上呻吟。

「現在兵力怎麼樣？」慎關心道。

「情況不容樂觀，現在魔法師的空間內存放了不到一萬士兵，其中只有一千是二級生物弓箭兵，其他都是一級生物民兵。誒，你問這些幹嘛趕緊救人！」亞斯一個怒罵的，那小鬍子上下翹動，看得維爾心中不平。

「這些傷口……很奇怪啊！」慎看見那些傷口的時候突然停止的包紮動作，怔怔的出神，仔仔細細的觀察著每一個細節，就像是在觀看一個珍貴的藝術品。

「怎麼了？！」亞斯怒道，這個年輕的藥劑師已經徹底讓他失去了信心。

「你吼什麼！」維爾反喝回去，那個叫做亞斯的小老頭眼睛一瞪就要作，慎卻在這個時候揪住他的衣領急切的問道：「什麼人傷的他們？什麼種族？」

「地穴……地穴領主！！！」亞斯死命掙脫著慎的力量，乾枯的雙手握住那雙黝黑的大手，卻是一點力氣也用不上。

「不對……不會是地穴生物。」慎望向那些傷口，療傷葯天女散花一般飛出來，jīng準的敷在每一個傷兵的傷口上，慎的額頭上滲出汗水，維爾站在一旁不敢多說，他也不知道導師慎到底是怎麼了。

「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扶起倒在地上一臉崇拜的亞斯，那個眼神終於蒙上了血絲：「那些傷口就像是猙獰的猛獸一樣令人恐懼，在我還年幼的時候，便是背負著這道傷口」他脫下了上衣，露出jīng裝的背部，那鮮血一樣的頭飄蕩在頸間，維爾看見了那些邊緣處高高隆起的傷疤，在內部是深黑sè淤青，又好像是一個魔法陣。

心底莫名的打起寒顫，慎面無表情的繼續他的回憶：「便是的背負著這個傷疤，看見了父母雙亡，嘗盡了世道滄桑，這是何等的悲愴。」

當他的眼神回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那些名叫恐懼的情緒已經攀上了維爾的心靈，彷彿看見了父母慘死在異族手下的場景，這些蠕蟲一樣的傷疤蔓延在整個身體之中，死狀如此凄慘。

「那些怪物，找到這裡來了嗎？」

看著憂心忡忡的慎，維爾感到莫名奇妙的不安全感，本來緊張的急救行動，因為慎這一怒，短時間就已經完成，亞斯畢恭畢敬的將一言不慎與顫顫抖的維爾送到了乾淨的休息室，等待下一波傷兵到來。

……

入夜，每一個人陷入最緊繃的時刻，那些習慣了黑暗隱藏在叢林深處的生物最敏感這個時期，一旦人族放鬆一點jǐng惕，則是雷霆萬鈞的攻擊。

「維爾，陪我出去一趟。」

帳篷里，慎叫醒了還在熟睡的維爾，後者帶著埋怨的態度嗔怪一聲，乖乖的穿好衣服，緊跟在身背後。

「鎖息術！隱形術！疾行術！」一連串的魔法釋放出來，慎的臉上蒙上了蒼白，兩個身影一高一矮大搖大擺的走出了人族重重防禦的陣營。

黑森林森然聳立，yīn風習習維爾無數次想掙脫慎的大手跑回陣營，他怔怔的望著慎的後背，那些的條紋分明的傷疤再次浮現在眼前，這個有故事的男人今天來揭曉他的過往嗎？

「你躲在這裡可行？」

維爾知道不是在詢問他可不可以，是在問他能不能勝任。

「沒問題，」

「很好，」面無表情的慎安置好維爾，「偽裝之術！」那些通過元素製造出來的雜草掩蓋住維爾的身體。

一個人宛若一個鐵塔一般，走到那個好像就是為他準備森林之間的空地上。

維爾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他感覺到有什麼在接近，那沉重的腳步聲，若有若無的壓迫感。

「咒印者，你們到底還是出現了！」慎爆喝一聲，「附骨之蛆么？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那個東西並不屬於你，把它還給我們！」

幾個聲響是那麼恐怖，盤桓著在林子里環繞，慎隨著聲音的路線來迴轉身，但是出奇的沒有現那個說話的人到底在哪裡。

「護體咒！」那些圍繞在身邊的符咒出耀眼的白光，慎的周圍被照亮，那些黑暗裡面齪狹的暗算者在這一瞬間暴露無遺。

不過看到的場景卻是讓維爾幾乎驚叫出聲——他的身邊，正潛伏著一個長滿瘡疤的矮人，它們手中拿著古老的長槍，身體光滑到令人作嘔，這是他從生物圖鑑上看到的那些低級生物，地穴人！

還有那些在更深處包裹住身形的人。

「你們不是地穴的生物，咒印者。」慎說道，那些狂野的氣息令他氣血翻湧，與地穴的yīn暗截然不同，那些yīn謀家不會出現在這種血脈卉張的場景，除了高高在上的七級生物，黑龍。

「十幾年，總算是做個了結了。」

「傳音咒！」慎在這一瞬間做了人生最重大的決定，包裹著他的訊息的光團漂浮過來，好像那些地穴人並沒有察覺，維爾則是唯一一個得知這些話的人。

「維爾，這些人是沖著我來的，幾十年前我拿到一個魔器，當然，這些過往不重要，我把它放在沙樹鎮的一個叫做格林的手中，他是一個奴僕，身體里種著我的咒印，記住，接下來我會把我這一生的魔咒全部教給你，你一定要保持高濃度jīng神力，千萬不能昏死過去，不然你就會成為一個活死人！」

這些話就像是一個僧人在耳邊念咒一般，維爾瞬間頭昏腦漲，那些隨之而來信息一個瞬間就充滿了整個大腦，那些信息就像是無孔不入的針尖，狠狠的，毫不留情的扎進腦海的每一個地方。

「唔……」維爾死死的咬著牙齒，他知道若是叫出聲來就真的跑不掉了的，這些人，看來就是慎也沒有信心打敗他們，不然也不會把鋌而走險進行這樣的傳承。

就在維爾躲在一旁忍受折磨時，陡然難的，竟然是隱藏在黑暗中那些地穴人。

「就憑你們？你們還以為面對的是十幾年前的我嗎？」慎氣定神閑的看著衝上來的那些地穴人，長袖猛然垂下，自袖子里散出冰藍sè的光芒，樹林里的空氣驟然變得寒冷起來。

維爾冷不丁打了一個寒戰，他震驚了，這個森林，充滿雪花的森林。

慎的身子僵硬的半秒，突然蒼白的許多，雪花落在地穴人的肩上，頭上，融化進去，應聲僵硬在原地，成為一個個冰雕。

「冰封三千里！」五級魔法！冰封三千里。

慎誇張的跪倒在地上，那些黑暗中的人搖著頭清晰出來，帶著黑sè斗篷的他們只有眼神能夠顯示出驚訝。

「這是何等的威力，你的潛力真是讓我看好。跟我回去怎麼樣？！」

「誰要去你那骯髒的地方！」慎咆哮著，上身的衣服隨之碎裂，蠕蟲一般的傷疤暴露在外面，就像是往事正在從他的思緒中一點點的浮現出來。

「你的魔法力好像消耗不少……」

「我還有它！」慎歇斯底里的咆哮著，看見這些黑袍人，那淡然的xìng子瞬間被拋到九霄雲外，墨綠sè的符文空間門出現天空，一隻巨大的綠sè蹄子踏著風雷狠狠的踩下來。

那些黑袍人瞬間升騰起一個防禦陣，支撐片刻又打開一個傳送陣，瞬間移動到另一個方向。

慎嘗試著去開啟傳送魔法陣，但是很遺憾，這裡已經被布下了強大的干擾魔法，看來一定是沖自己來的。

「還是逃不掉，既然如此今天也要殺掉你們一人！」

別看慎一頭火紅sè頭，他最擅長的魔法師冰魔法。

「寒冰之力！」

綠巨蜥的背上展現出一個白sè的鋸齒，那是冰柱形成。

「戰鬥秘法！寒冰陀螺！」

慎與蜥蜴之間展現了親密無間的配合，蜥蜴身子蜷縮起來，一個巨大的陀螺旋轉著，朝著那群黑衣人所在的方向衝擊過去。

「天真的孩子！」

「空間之力！」四人合陣，這等強大的空間之力，陀螺就要噴shè到他們之時，瞬間被轉移到森林的另一方。那些被驚醒的人族魔法師紛紛運用起鷹眼術觀察這遠方的戰鬥，在他們搞清楚兩房敵我關係之前，是不會出手的。

當然，就算是搞清楚了也不一定會出手。

「你們果然不是地穴人，那些心裡齪狹的生物可不會這種強大的空間術，是吧，來自地獄的領主們？！」

地獄？！那個令天門恨之入骨，而又恨人類到海枯石爛的地獄？

骯髒的生物，見不得光的生物。

一系列的標籤出現在維爾的腦子裡，冷汗透過緊貼著背部的衣服流往股間，雙腳止不住在原地跳舞。

如果地獄的生物出現在了6地上，說明地穴背叛了天門。

我們將會再次陷入大戰當中。

「真是聰明的人，看來更不能留下你了。可惡的人族！」

「使魔之怒！」

維爾永遠不會忘掉那個火焰一般的門戶里噴shè出來的火焰，一個瞬間淹沒了慎，風雨飄搖里的小舟，就這樣被實力差距的大海無情淹沒，甚至維爾還來不及傷心，還來不及回憶與慎經歷短暫但是有意義的旅程。

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從雙魚鎮，到石灰城的距離，不是六天，而是六十天，甚至六百天。

他的腦子，還被慎留下來的記憶佔據著，一級魔法，二級魔法，三級魔法，四級魔法……還有慎自創的魔法，那些學員不曾收錄的魔葯配方，珍貴的魔葯配方，還有給林的相貌，以及控魂**！

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