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魂為己
雲層之下，浩蕩山河之間，坐落著一個實力巨大，建築宏偉的宗門，名為幻月宗。門內熙攘，與清玄峰截然不同。
周圍瀰漫著葯香，其中夾雜著秦可韻身上的清香，許沫楓聞到香氣，即使以凡人的感官，也知道身後有一人在注視著他。
「小傢伙，我讓你在此地種了六年的藥草，你就沒什麼想和我說的嗎？」秦可韻問道。
她這麼做，是想磨鍊許沫楓的心境，領悟多與少，都可以進行下一步修鍊了。
許沫楓起身面向秦可韻，眼神之中充滿了柔情，那是一種不好的象徵，朦朧的情感逐漸清晰。
「我知道師傅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物，即便收我為徒，對我的試探從未停止，我能理解。多年來我也從這些藥草身上，學到了許多。
各種事物成就了這個美好的世界。然而，若是一成不變，再美好的東西也會使人生厭。遵循自然生長規律，新舊更替，或許正是最好的選擇。
如此想來，我的母親，也不過是走到了生命的盡頭而已，我早已不奢望能夠救回我娘。剩下的時光，我自應以師傅的命令為重。」
「我若讓你殺人呢？」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許沫楓終究會接觸殺戮，他總要有所準備。
「我不喜歡殺戮，但可以接受，不必自以為善。」
「看來小傢伙成長不少嘛，既然如此，你就儘力研究這本功法吧。」說著，一道紫光乍現，秦可韻的手上多出一卷名為《風凌》的功法。
沒有後綴，看來是一個功法集合。
來到宗門六年，許沫楓不會不清楚，功法集合意味著什麼。那是宗門內長老級別以上的人物才能到藏經閣上層借出的東西，其珍貴程度不言而喻。
「多謝師傅，我先去做飯。」
許沫楓接下那功法，並未執著於修鍊，而是選擇去給秦可韻做飯。
看到這一幕，秦可韻很欣慰，但她看著許沫楓離去的背影，又想起了不太好的事情。
焚者的魂領域之中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靈魂，其顏色代表著五行中最盛的一行，意味著最適合修行功法的屬性，雖然不乏有特殊顏色的出現。
但她不明白，為何許沫楓本人會出現在魂領域之中，那時的他還小，卻露出讓人心生寒意的面容，像死人，或者說毫無思想之人......
許沫楓來到一個山洞之中，盤膝而坐便開始運轉功法。
魂領域之中，周圍一片暗淡，唯有一點顏色格外顯眼。
「大道百轉，先穩心境，難忍之痛，火自心生！」
轟！
一道青色的火焰從許沫楓的體內迸發而出，吞沒了他，並帶來無與倫比的疼痛。
「啊！」
身上傳來的痛覺，好似毒蛇用獠牙在撕咬著他的身體，毒液在不侵蝕著他的靈魂，又如墜身火海，想要撲滅身上火焰，卻做不到。
這是一個痛切漫長的過程。
一瞬間，許沫楓的額頭便出現了冷汗，許沫楓咬著牙堅持，並非簡單的疼痛....許沫楓能夠感受的到，這是一種發自靈魂的疼痛，這火，燒的是靈魂！
「啊！」
火勢變得更大，他一時恍惚，趴到了地上，用四肢撐著身體，還在強忍著......這個畫面他太熟悉了，想要成為焚者，這是必經之路。
靈火！這種火焰燒的並非肉體，而是靈魂！那種疼痛根本是常人無法想象的，這種疼痛超過了死亡......
靈火的強度並不統一，許沫楓還不知道，如果所有焚者承受和他一樣的痛苦，那麼這個世間，或許不會擁有多少的大能了。
一瞬間，他的眼前逐漸模糊，可是有一股清流傳入他的腦海之中，使他清醒過來，繼續受這燒灼之苦。
那一刻，他真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恐懼。
天底下最可怕的事情不是死亡，而是你特么受著比死亡還痛苦的事情，你還死不了。
那種痛苦，使得許沫楓臉色發白，眼角的淚控制不住流下......即使雙手撐地，也無法減弱，反而更加強烈，每大叫一聲都要咬著牙齒，恨不得將牙齒咬碎。
這比那些什麼骨頭斷裂，心傷還要疼，是無盡的疼痛！
就這樣，靈火燒灼著許沫楓的靈魂，日月更替，周而復始，而許沫楓也逐漸的習慣了，這種疼痛.......
終於，兩年過後，他站了起來，那靈火依舊燒灼著他，但是他沒有任何感覺......呸，沒有任何痛苦的表情。
靈火的趨勢逐漸減弱，之前因為整個火焰將許沫楓完全包圍，從外部只能聽得到慘叫的聲音，卻看不到他的表情。如今的他，表情很平淡，看來，是成長了。
苦，終是敗給了許沫楓所堅守的念頭，可惜，他心之所念早已不再是他的母親，而是秦可韻。
兩年時間，於焚者而言不過白駒過隙，卻讓許沫楓對秦可韻的感情越發清晰。以他如今修魂前期的修為，或是痴人說夢，但許沫楓想成為能保護秦可韻的那個人。
只是，許沫楓很清楚，想和秦可韻在一起，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當那因修鍊而閉合的雙眼再次睜開時，周圍的環境早已煥然一新。
平地之上，秦可韻對許沫楓說：「小傢伙，我會將自己的境界壓制與你相同，若你能打敗我，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情。」
「師傅相信努力就會成功嗎？」
「當然。」秦可韻沒有多餘的思考，當即回答道。
樹木即使再大也是樹木，能夠變得如此高大是因為經過千年甚至萬年的成長過程。
成為焚者，擁有今天的實力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實現的。
她已經活了不知多少年，當然知道這些所謂的道理。
可是這個回答卻是和許沫楓想的不一樣啊，他咬咬牙齒，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接下來許沫楓這一句話倒真是出乎了她的意料呀。
「師傅可將修為提升到後期境界。」
境界的差距可不是鬧著玩的，大境界的差距是同樣條件下彌補不了的，即便是一個小境界，也會有很大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