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袒護
火粲的屋子甚為簡單,床、桌几、一套茶具,便再無他物。
火步滅一隻腳邁進屋,嗅了嗅氣息,擰起眉頭。
上回來這屋裡還是數年前,那時大伯尚未過世,小輩們十分和睦。
如今再看,屋子的擺設十分古板,兵衛們沒多時便回報:
「此屋已徹查完畢,未曾發現可疑的物件。」
少年沒應聲,背著手走向桌子,拾起上面的書。
「《醉卧海棠眠》……」他走向門口站著的火粲,「記得大哥說過,最是不喜風花雪月,怎的買了女兒家才看的話本子?」
火粲嗤笑了一聲:「人心都是易變,我換了喜好,又有什麼稀奇?」
火步滅被這話刺了一下,竟壓住了心裡的火氣:「人心怎會無故生變?這其中必是有緣由的了。你看他人在變,他人看你又何嘗不是?」
說完也不再管火粲難看的臉色,將書打開翻了翻,見其中有的紙張平滑,有的紙張粗糙,更是生疑,便教人拿去驗看。
何婉君在屋外絞著手指,惶恐焦急,想進屋又不願讓兒子更添厭煩。等得久了,她越發難安,咬著牙便要進屋了。
是她軟弱,放任兵衛們搜查院落。可阿粲這樣子,莫不是果真做了甚麼事?他這般記恨家人,豈不是害了他自己?
何婉君走了沒幾步,便聽見有兵衛喊「見過統領」,頓時驚喜不已,紅著眼眶往門口迎去。
火苗苗此時正和二爺解釋。
「二哥,你到哪兒去了?家主尋你不著,蕭家小少爺丟了,下人們說是阿粲帶出去的。步滅暫代行權,按著章程,先從阿粲這裡查起了,你莫要怪他。」
火烈偈虎著一張臉,身上的酒氣被風吹了個乾淨,依舊威勢迫人。
見手下的兵衛們還在院內搜查,高聲道:「都停手!」
再進屋瞧見了火步滅和對峙的火粲,火步滅對他行禮道:「父親。」
火烈偈見他不卑不亢,雖然初次出任務,卻毫不慌亂,心底生出滿意。
「阿粲是你的兄長,你怎能不經他許可,便搜查他的屋子?」
「家主已將搜查之事交由孩兒處理。」火步滅看著他尚待醉意的神色,眼神有些冷,「倘若父親想做主,該稟明家主做決斷才是。」
「呵,教訓起老子來了?」火烈偈咧嘴一笑,雪白的齒折射著光,已然是發怒前兆。
「恕孩兒直言,若是父親近來事事周全,忠於職守,此事也不會落到孩兒身上。」
「小子。」男子不屑嗤笑,「你倒是說說,帶著我的人,查出甚麼來了?」
火步滅接過身側人遞過來的書,呈上來道:
「這本書擺在大哥桌上,紙內浸有"神仙散",泡水便能溶出來。父親自可查驗。」
男子聞言,看著書冊的瞳孔劇震,好半晌才找回聲音,扭頭看向不遠處沒有神情的少年。
「阿粲……你怎會有這樣害人的東西?」
火粲看著他痛心疾首的模樣,嘴角微微揚起。
從前是虛偽的裝模作樣,如今是蠱蟲造就的「移情」。看起來自己終於開始能夠傷害到二伯了呢?
「二伯……這玩意兒滋味很好哦,吸上一點,快樂賽神仙……」他這樣慢慢說著,火烈偈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然而火粲看到火步滅的眼神,那樣鄙夷嫌惡的眼神,便覺得心窩子被刀戳了一下似的,打住了話頭,不再說了。
「哪來的銀錢呢?」火步滅問道,「"神仙散』一兩少說也要一金,大哥買得起?」
話未說完,卻被打斷。
「行了。」火烈偈不耐道,「此事不可對外泄露,便是對家主也不可說。否則家法不是阿粲可承受的。」
「父親?!」
「你是不是覺得翅膀硬了,可以扳倒老子?」火烈偈噙著一抹譏諷的笑,「蕭家小少爺一案,不許你再插手,此事由我掌管!」
說著,火烈偈擺手帶著屋內的兵衛們離開了,「呼啦啦」的聲音一過,屋內便再無動靜。
火粲走向他,在耳邊得意地笑了一聲,背著手吹著哨子離開。獨自留下垂著頭的火步滅,雙手攢起,垂落的劉海遮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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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大家對二爺的態度疑惑,回顧一下之前的劇情:火粲想給火烈偈下蠱,但下在了弟弟身上。現在火烈偈是裝作中蠱的樣子,自然要面上偏袒火粲。至於晚上喝酒什麼的,也是受到火粲教唆,裝樣子給他看的。
太久沒更這篇文了,心境上變化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樣單純,對於寫複雜一點的劇情反而有好處。
只是筆力上可能不如從前,因為不像以前那樣有耐心去雕琢文筆。只希望能傳達齣劇情足矣。
不知道大家覺得劇情怎麼樣,我寫的都是我想寫的。如果有哪個方面大家想看可以說,我會酌情寫一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