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魈在看見來人後也十分吃驚,沒有想到這麼快就與他再次碰面。上次黃鶴樓一役至今無多少時日,他的傷勢竟好得如此之快。而且,看他的內力似乎來得比上次更為深厚。

他不做多想,專心對付白澤。在三人里他的武功最為高強,只要打倒他其他兩個就不足畏懼。

白澤的耳邊忽聽得一聲慘叫,與九嬰聯合攻打紅衣人的玄蜂被一劍刺中,瞬間割破了頸部動脈。血噴后,玄蜂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沒幾下就不再動彈。

魈趁他分心,把握時機,刀光揮過,幾乎用盡了最後的力道。

白澤不愧是四**王之首,在魈的刀掃到面門時快速的越開,但魈的身手本與他相差無幾,加上他拼盡全力的用了絕招,所以躲閃不及胸口劃開一道深深的血口。

「白澤,先撤吧,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

玄蜂已死,九嬰對付紅衣人也格外的費力,招式已經凌亂,呼吸也開始急促,他知道再下去不出十招必然敗北。

白澤也知道後來出現的人不是他們兩人能輕易對付的,於是使了個眼色,和九嬰拋下煙霧撣后逃走。

魈體力有些透支的用刀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冷眼朝那紅衣人望去。

不料紅衣人瞧都沒有瞧他一眼,只是將劍擱在玄蜂的屍體上擦拭去血跡,隨後目光懷著柔情朝無音走去。

無音愣在那裡,看著一步步朝自己走來的紅色身影,在一時的錯愕后眼底浮現出負氣的惱怒。

他居然還可以笑得那麼動人,他居然可以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出現在她面前。

該死的,而她居然對他的突然現身相救激動不已。

騷狐狸……就在他拋開她后,為什麼還要再一次的攪亂她的心緒。

水濯顏走到她不遠處,笑得分外溫柔惑人,他朝她張開雙臂,笑容彷彿一直滲透到人心裡。

「色色……我回來了。」

「騷狐狸!」無音向他衝過去,卻不是投入他的懷抱。

「啪!」在給了他一個結結實實的巴掌后,她掄起拳頭捶打著他的胸膛。

「你為什麼還要回來,為什麼還要來救我,我恨你……我恨你……」

他任由她打毫無怨言,只是一味溫柔的笑。

終於,無音打累了,她發現自己還是無法狠下心腸,自己的心裡明明還有他的存在,怎麼可能真的恨他,她做不到……

「死狐狸……」大聲哭起來的她緊緊的勾住了他的脖子。

她的抽噎讓水濯顏心疼的低頭吻去她的淚,然後柔軟的唇纏綿在她耳邊,沙啞的開口:「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

段翎說得沒錯,他不該以為那樣做才是為她好,無論如何,既然他愛她,認定她是他今生所愛的人,那麼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需隱瞞。

「本來就是……」無音抬頭瞪著他,杏眼紅通通的滿含淚水。

他失笑,看來她的性子是一點也沒有變。

她見他笑,更為怒了,想推開他卻被他摟得越發緊。

「你休想推開我,這輩子我都不會再放開你。」水濯顏說完低頭髮瘋似的吻著她,他眉宇中的哀傷和悔恨讓無音的心感到隱隱的痛。

她從一開始的掙扎抗拒,到最後終於安靜下來的享受他的安撫,兩雙唇越發緊密的糾纏在一起,彷彿已經錯過了幾個世紀般的熱烈。

「你怎麼不去吻那隻狐狸精,幹嗎還要來惹我。」百般纏綿后,終於分開雙唇的無音酸酸的開口。

「喲,好大的酸味……哪來的狐狸精,對了,面前不是就有一隻,這才是千年九尾狐狸精,否則怎麼會將我迷得亂了心。」濯顏又露出不正經的笑,儼然已經恢復成過去那隻騷狐狸的貧樣。

「誰是狐狸精呢,我還沒原諒你,好馬不吃回頭草,本姑娘現在不要你了。」

無音噘著嘴不滿的說完,他整個臉色全變了,眼底帶著一絲疑慮和……恐慌。

他怎麼了!怎麼露出一副天塌下來的表情,心忽然憋屈的很,悶悶的。

水濯顏將她抱在懷裡,深深的、眷戀的嘆了口氣,「對不起,是我不好,才逼得你……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再也不離開你,除非我死……」

他都知道什麼?難道真能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他的變情終究將她推到了另一個男人的懷裡,對頎雪的承諾也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真的能重來么!

她的騷狐狸……愛妒忌的騷狐狸能容忍她已經有了別的男人?

「濯顏……聽我說……我……」

無音剛想開口就見他搭拉下臉,賭氣的說:「不要,我不聽。」

嗨!他還拽上了,明明是他先移情別戀……不對哦,好像她自己也不好,曾經在青元鎮答應了頎雪的愛。

無音來了氣,再次怒瞪他,「那你給我個合理的理由,為什麼要吻那個女人……你給不出我就閹了你。」

濯顏嬉皮笑臉的剛要開口,突然想到了旁邊還有一個危險存在。

「色色,等解決了這個我再對你好好的解釋。」說完神色瞬間又變回了那個統領江湖、雄霸天下的魔教教主。

魈始終冷眼旁觀一切,在水濯顏的眼神接觸到他的一刻,他的也凌厲起來,尤其在看見魈握著的刀時更是沉下臉。

「哼,弈王怎麼捨得把弒月刀給你一名小小的殺手。」

哦,原來魈拿著的就是弒月刀啊,都兩天了,她都沒瞧出來,只覺得這柄刀比較大、也很奇怪而已。

魈冷著臉,不卑不亢的說:「魔教教主也不過如此。」

劍拔弩張的兩人,果然是仇人相間分外眼紅,四隻眼睛都跟冒火似的,無音可不想他們兩個鬥起來。於是,她一步跨在他們當中。

「你們都給我停手。」她大喝一聲。「濯顏,魈對我沒惡意。」

沒想到話落,魈手中的刀和水濯顏的破空劍都發出了嘯鳴聲,刀身、劍身微微震顫,發出了刺目的亮光。

他們不明所以,無音就更是好奇了。

水濯顏和魈皆對手裡的兵刃發出不可思議的事而詫異莫明。

突然,破空劍和弒月刀從他們手裡強行掙脫,漂浮在無音周圍上下起伏,好像有了生命般。

水濯顏躍起將破空劍握住收入了劍鞘內,弒月刀也停止了鳴聲,掉落在地。

無音不解的問:「怎麼回事,為什麼它們會這樣?」

水濯顏看看魈,兩人的心中似乎有了底。

「沒什麼,大概它們老朋友很久不見,所以相互問好呢。」他笑得眼睛都彎成了月牙。

無音斜瞅他,蹙眉道「你拿我當孩子哄是不是,真那麼簡單?」

她又轉向魈,「你來告訴我好不好。」

濯顏吃味的拉住她不讓她上前,咬著下唇的摸樣活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幹嗎問他,他可是敵人誒,你問我就好了嘛。」

他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魈,凡是接近色色的男人他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濯顏,別鬧了。」無音氣岔,瞧他上下把魈打量了夠,那輕蔑的眼神好像在說――切,不就比我壯點嘛,不過沒我好看。

魈也將刀放回刀鞘,只是搖了下頭。「我也不清楚。」

還是人家魈的話可信度高點,既然他們都不肯說,無音也懶得問了。

「色……和我回去好不好。」濯顏附耳說,笑得那個甜啊,像喝了幾斤蜜。

無音故意笑著反問:「去魔教還是準備金屋藏嬌啊,魔教不是有你那位好師妹在,我去豈不要打擾到你們。」

濯顏氣得牙痒痒的咬了下她的脖頸,「胡說什麼……不許再諷刺我。」

「別咬……癢……」無音在看見魈略微驚訝的面容后,暗中掐了一下騷狐狸的腿,好讓他安分點,不要大庭廣眾當著別人的面對她**。

騷狐狸,她還不知道他的花花腸子,分明是故意做給魈看。

沒想到他疼了反倒吮咬得更凶,生生給種出一個艷紅的草莓來。

魈的目光有鄙夷、有尷尬,還添了……怒意!?

他生什麼氣來著,一定是不喜歡別人當著他面親熱。

「真的別鬧了,我有正經事對魈說。」

無音推開濯顏一點,問:「魈,你打算現在怎麼辦,如果回弈國,弈王不會放過你的。」

魈面不改色的道:「無所謂,既然到了這個份上,我只有回去試著救姐姐出來。」

真是的,以他一己之力怎麼能扳倒弈王,只會平白丟了性命。

「你身上有血引咒,找弈王不是等於去找死,所以耽誤之急是要將你身上的毒咒給解了。」

「何必那麼麻煩,一個殺手讓他自生自滅好了。色色,救他好麻煩的。」濯顏在旁邊煽風點火。

「待一邊兒去。」她又推開他貼近的身體,這傢伙沒事就喜歡吃她豆腐,都這個時候手還在她腰上不老實。

魈冷漠的眼中閃爍出光亮,「你的意思是……你能解咒?」

「不是我,是我的朋友。」

「誰!」魈和濯顏幾乎一同開口。

魈是欣喜的,而濯顏的明顯是緊張和鬱悶。

「是我師兄,蒼暝國的離魄師慕容頎雪。」

「是他啊。」騷狐狸老大不高興的哼哼。「難道你還想要去見他不成。」

無音倒是感到訝異,「你認識他?」

狐狸又哼一聲,酸溜溜的回答:「不就是小時侯一直粘在你身邊的那個男孩子嘛,你族裡的人都說你們是……青梅竹馬……天造地設的……一雙。」話到後面每個字都是咬牙切齒般擠出來。

她看著濯顏這個樣子真想笑,雖然愛吃醋的騷狐狸有些煩人,不過他這個樣子很可愛呢。起碼他是因為愛她、在乎她才會這樣。

「好了好了,知道你一定要去找慕容頎雪是不是,先和我回鎮上一趟。」濯顏拉著她就往山下走。

「哎!你幹嗎,這麼急趕著投胎啊……」無音被他弄得都暈忽了,這人怎麼心血來潮的。

「趕去成親。」濯顏頭也不回的撂下話。

什麼!!成親?和誰成親?

他犯什麼毛病了,怎麼突然想到成親?怎麼說她也是和慕容頎雪成親在前,雖然她不記得此事了,卻也算是已婚女子,那……這回算什麼!?

******

三人下山後來到了一家客棧準備從長計議。

「兩間上房。」

濯顏剛對掌柜的開口,無音趕緊補充一句:「三間上房。」

臭狐狸,安得什麼心,魈一間,剩下的難道要他們兩人一間不成。

「兩間。」

他堅持的丟下一錠金禾,扛著無音就上樓了,魈則無聲的緊隨其後。

「這是剝奪人身自由,你滾去和魈一間房。」

「不要,我們都那樣了幹嗎還費這個心思分兩間。」

濯顏厚著臉皮摟著她直笑,換來魈一聲冷哼。

他也不理他,繼續軟磨硬泡。「色……我馬上去請個德高望重的老人來給我們當主婚人,明天就成親。」

無音剛拿起茶杯想喝茶,被他這麼一說差點沒噴出來。

重重的放下杯子,冷笑一聲,「水濯顏……我好像還沒有原諒你呢,你也欠我一個解釋。」

「有外人在不方便說嘛,等晚上……晚上我慢慢說。」

他笑得那叫曖昧,不用猜都知道他想得是哪擋子事。到了晚上還能談?不給他生吞活剝了算不錯了。

「我出去查看一下,弈王一定不止派了白澤他們。」

魈懶得介入他們之間的事,於是找了個借口走出房去。

「算他識趣。」濯顏露出勝利的訕笑。

無音只差額頭浮出黑線,這傢伙,果真是故意的,好支開魈。

「你在搞什麼鬼。」

濯顏低頭用火熱炙人的吻攝住了她的紅唇,然後在彼此都快接近失控邊緣時、意猶未盡的放開她一點。

「色……我想你,想到每晚都睡不著。」

她聽著感受到他話里的真切,不免湧現出一股心酸。她也想他啊,每時每刻。

「想我怎麼現在才來找我……」

見她紅了眼眶,他心疼的托起她的下顎,「怪我,都怪我,我該把一切都告訴你的。」

「你有苦衷?」無音望著他的眼問。

濯顏點頭,「本不想告訴你的,怕你也有危險。」

他的樣子不像是危言聳聽,無音拉著他衣袖急問:「究竟出了什麼事,快告訴我。」

水濯顏憂鬱了片刻這才說:「義父失蹤了。」

無音感到很吃驚,首先想到的是他被人劫持。不過,按理說冷無崖也算高手中的高手了,有誰能輕易的將他綁走?

「你去查過了么,弄不好他去雲遊四海了也說不準。」

濯顏搖搖頭,「是……一切都是冷語嫣。」

「冷語嫣?她怎麼了。」奇了怪了,「她不是冷無崖的女兒嘛,怎麼會綁架自己的父親。」

「也怪我……這一年多來冷落了她。」

濯顏想到了一年前發生的事,緩緩道來。

「一年前弈王也曾派來殺手,語嫣不幸被虜走,我和義父拚死才從弈國將她救回,從那時侯起語嫣的身上就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可是我和義父誰也沒有留意到,只當她是受了驚嚇。只是沒想到……原來她被下了血引咒,並且歸順了弈王,好找機會奪得破空劍。這次由於你的出現她越發的迷了心志,為了能讓我娶她,加上弈王逼迫太緊,她竟不惜給義父下毒,並把他老人家交給了弈王。」

無音聽完只覺得冷語嫣這回是不是做得有點過分,畢竟冷無崖沒有對愧對

她,她怎麼著也不該出賣自己的父親。

「所以你演了那出讓我傷心的戲,是不是她威脅你?」

她暗道自己當時昏了頭腦,沒有看出濯顏的無奈,還當著他的面故意和段翎接吻來氣他。

「是,她說如果我繼續和你在一起,她會給你下毒。你不知道,冷語嫣是下毒高手,何況她有了弈王的蠱毒,不得不防。不過,現在她已經被我悄悄囚禁在密室,不會再妨礙我。」

「其實你……你可以偷偷告訴我,這樣就不用一個人承擔。」無音投入他懷中喃喃道。

「遇到你的事我只會覺得無措,要不是段翎點醒我,我還會錯下去。」

段翎!想到這個無辜者,她的臉都沒地方擱。

「你沒給人家小鞋穿吧。」

他挑眉,「我像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嘛!」

提到這件事,濯顏不悅的嗔道:「色色,你怎麼可以為了氣我而去吻別的男人。」

「你還不是親冷語嫣,所以我們扯平了。」

狐狸啞巴吃黃連,只好忍氣吞聲。

無音的心裡卻上下翻騰、暗道不妙。要是讓騷狐狸知道自己和雲隱還有軒轅熙有了肌膚之親……他一定會抓狂。

不行不行,他不問她也不會主動提起,有些事情不說反而好。而且她相信以濯顏的人脈網,他多少還是會查到些什麼,否則不會輕易找到她。他不明著詢問是不是代表他知曉卻不願意挑明!?

狐狸總是最聰明的,他懂得什麼時候該保持沉默,什麼時候該據理力爭。

可……雲隱怎麼辦,還有慕容頎雪……他們都是對她極好的人,並且全身心的愛著她。還有為自己受傷的軒轅熙……她怎麼能這樣和水濯顏一走了之。

煩,怎麼會這麼煩。都怪她花心,立場不堅定。

這時有人突然敲了敲門,然後門被推開。

無音和水濯顏見魈一臉戒備的走了進來。

「大批官兵包圍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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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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