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淮西第一將
,水滸之祝王朝
「可是淮西好漢杜壆兄長當面。」祝彪快步上前,朝著來人鞠了一禮,開口道。
那漢子見狀卻是倉促間將手中蛇矛擲於地上,連忙扶住祝彪的雙手,見祝彪一臉真誠,不似惺惺作態之舉,直感嘆道:「杜壆不過仗著一身武力,廝混得些許微薄之名,哪裡當得名傳天下的小聖人之禮。」
祝彪微微一笑,拍了拍對方的手背,便道:「杜壆兄長切莫如此看輕自己,想我那大名府的知己好友,江湖上喚作玉麒麟的盧員外,一身高絕本領,槍棒天下無雙,說起這天下能與之放對的好漢,也直感嘆無緣與淮西杜壆相見。」
杜壆直被祝彪三言兩語說得心中火熱,連連感嘆道:「河北玉麒麟盧員外的大名,某確是如雷貫耳,未成想區區杜壆,竟入了這般英雄之眼。」
「盧員外是英雄,杜壆兄長亦是響噹噹的好漢。改日定尋個機會,讓你二人放對一場,看看是他的槍出如龍,還是你的矛快如風,也好了卻盧員外的一個夙願。」祝彪爽朗一笑,引杜壆到堂內落座。
杜壆上前,又與武植見禮,這才落座敘話。
原是杜壆與武植早便相識,昔日武植赴京趕考,路遇自襲慶府探親返鄉的杜壆,杜壆見武植雖是書生模樣,卻為人豪爽義氣,便一路護持其進京,而後數年間兩人一直書信相通。
半年前王慶在段家堡的支持下,又得金劍先生李助相幫,佔據房山為王,號召淮西綠林山寨一同聚義。王慶知杜壆有萬夫莫當之勇,屢次相邀其上山坐一把交椅,杜壆不願將這爹娘給的清白身子憑空玷污了,一直推卻不就。
旬月前恰逢王慶並李助二人一番威逼利誘后,杜壆萬般無奈之際,武植的書信送到,杜壆想著自己這位昔日舊友,如今乃是陽谷縣的父母官,不如到其手下尋個差事,也好過落草為寇,便索性收拾了行李,星夜朝著陽谷縣而來。
祝彪在一旁聽著武植與杜壆寒暄,弄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不由暗道一聲僥倖,若無武植的書信,這位淮西大將卻是要與自己失之交臂了。
「杜壆兄長未投那房山,卻是做了最明智的選擇。」
祝彪開口笑道,見武植、杜壆二人略帶疑惑的看著自己,接著便道:「那王慶本是東京富戶,其父王砉使錢讓其做了個不入流的副排軍,只這王慶長得倒是唇紅齒白,俊俏風流,加之其能說會道,甚討女人喜歡。但這王慶端的也是真正的色膽包天,竟與童貫之弟童貰之女,暗通曲款,私下苟合。兼那女子又是楊戩的外孫。童貫撫養為己女,許配蔡攸之子,卻是蔡京的孫兒媳婦了,後來東窗事發,被判了個刺配陝州。是以王慶這等東京城內毫不起眼之人,便以一己之力,得罪了這大宋朝最大的幾位權奸。」
杜壆聞言,滿臉不恥的說道:「沒想到這廝竟還做過這等腌臢破事。」
「是以剛才我說杜壆兄長做了最明智的決定,這廝若如以往那般埋名於江湖,童貫、蔡京等人倒還不好尋他;如今他跳了出來,擺在明面上,卻不是取死之道。」祝彪意味深長的說道。
待祝彪言罷,杜壆後背也是驚出了一聲冷汗,若無武植的書信到來,自己大概率會在王慶與李助的遊說下,最終加入房山。雖能有一時的痛快,但可以想見的是一定會落得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事實上杜壆此時心中所想,正是原本軌跡中自己真實的下場,祝彪看著杜壆面上的表情,直心中感嘆道世事無常。
這位水滸之中武藝天花板的人物,與大名府盧俊義、曾頭市史文恭被論為「武藝天下三傑」。王慶陣營中,武藝高強者不在少數,杜壆卻能憑著手中的一桿丈八蛇矛,生生的壓服縻貹、酆泰、紀山五虎等一眾強人,穩坐王慶手下第一大將的位置。
其出場不過寥寥數筆帶過,雖未有華麗出彩的旁白描述,卻奉上了一場水滸中武力最巔峰的對決。
龍門關之外,此時王慶的帝國夢已經日薄西山,杜壆作為偽楚西陣主帥,在李懹、紀山五虎、酆泰等猛將相繼戰死之後,他手中的蛇矛,彷彿成了王慶帝國夢的最後一塊遮羞布。
偽楚西陣主帥,宋軍西線主帥,杜壆與盧俊義,一個善使丈八蛇矛,一個槍棒天下無雙,當世最巔峰的一場武力對決就此展開。一個蛇矛舞得水潑不進,一個長槍招招槍出如龍,直鬥了五十餘回合不分勝負,誰也奈何不了誰。
然此時水滸中絕無僅有的一幕出現了,宋軍中另一員頂級戰將屠龍手——孫安拍馬出戰,五合便將卓茂斬於馬下,杜壆措手不及之下被孫安砍斷右臂,翻身落馬,最後被盧俊義一槍刺死。要知道盧俊義自成名以來,與人對戰從來無需援手,即便是對陣遼國四員大將時亦無人助戰。
杜壆最後雖死得有些憋屈,但卻在死前奏響一曲輓歌,能逼得盧俊義與孫安兩員大將聯手,雖敗猶榮,雖死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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敘話半晌,武植率先挑起話頭,朝著杜壆問道:「杜兄以後可有打算?」
杜壆聞言,起身鄭重的朝武植拜了一拜,面上帶著希冀之色,言語也分外恭敬,直言道:「願附相公驥尾,但憑驅策。」
武植起身扶起杜壆,拍了拍其手背,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這幾日兄弟應也看到了這陽谷縣的情況,平日里卻是也無甚事,你這一身高強的武藝,在這陽谷縣內沒有用武之地啊。」
杜壆面色一愣,卻是沒想到武植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以自己對其的了解,不是這般推脫之人,杜壆有些不明緣由,卻也耐著性子回道:「還請相公為某指一條明路。」
見杜壆面上神色,武植哈哈一笑,言道:「杜兄倒是誤會於某了,這幾日之所以為未你說此事,便是時機未到,只因你的明路不在我這兒。」
武植拉著杜壆走到祝彪面前,滿含意味的說道:「三郎怎麼說?」
一直在旁眼觀鼻、鼻關心的祝彪,哪能不明白武植話中之意,起身道:「杜壆兄長有萬夫莫當之勇,我莊上不通武藝的庄丁頗多,不知可否請杜壆兄長到莊上暫做一名教師。」
「甚好。」
武植一言而決,看著旁邊面有郁色的杜壆,知他心中大概所想,笑道:「杜兄可別小看這教師職位,若在別處卻是不值一提,但我這位兄弟是個有大志向的,需知今日之教師,未必不是他日之上將,如今昔日的八十萬禁軍總教頭百尺竿——王進、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豹子頭——林沖、山東豪傑鐵棒——欒廷玉,都是祝家莊的教師。」
杜壆聞言,面上的鬱郁之色一掃而空,胸中升起一腔豪氣,直推金山、倒玉柱的朝祝彪拜下,說道。
「往日里只聽得山東小聖人莫大的名頭,未曾想公子手下竟有如此多的英雄效力,杜壆願將這一身本事賣與公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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