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北嶽山海不可平

北嶽有山海，霧瘴起，隔人煙，有人目彘耳者，有鼠麵食人者，惑亂眾生，雖在人間，實是鬼域。

——《大河千山經》

「殿卿你看，北嶽這裡除了惡臭的精怪便是黃沙厚土，霧氣瀰漫，一點也不好玩。」玉司晨一邊說，一邊側頭看向旁邊面容俊美的青衣青年。

那青衣端坐在幽綠椅上，暗夜如漆，幽綠椅四角的燈散發著詭桀幽光，襯得他面如冠玉，目若桃花，玉司晨覺得，若他不是妖，那凡塵折子戲中所描述的那些皇宮貴族，世家公子，誰也不及他風華。

那青衣悠悠笑了：「那你覺得哪裡好玩？」

「凡間，春有繁花冬有飛雪，山珍海味佳人相伴，這是極美極美的事。」說這話時，男子原本有些青澀的面容也染上了三分殊容，眼眸里儘是對凡塵的渴望。

青衣搖搖頭：「其實不然，最好玩的地方，是天上。」

「你又說笑了，那天上當然頂好，可我們是妖啊，那種地方如何去得，輕則重傷，重則魂飛魄散，不入輪迴，不好，不好。」

「妖？什麼是神，什麼是妖，天上的那些自詡為神的人，身上真的沒有妖性？我不信，我不服。」

玉司晨站起來，「我也不服，咱們打上天庭，讓這群人不人妖不妖的東西現原形。」

「你不怕魂飛魄散了？」

「不成就魂飛魄散，打死不回頭，成了那可就名留天下，舉世無雙，划算。划算。」

青衣爽朗一笑：「好，那我們今日就去天庭。」

陰華君將永遠記得這一天，大風肆掠，席捲之處，無人生還，有一個龐大的黑影往天邊趕來，他從世界上最高的地方俯瞰，最終，卻什麼也看不見。

所有神官也都看不見，但是他們有一個共識，天上的確來了位不速之客，他們被這位不速之客監視著，一靜一動，皆被掌握，神官們便朝暗影的方向攻擊，但是他們被強大的妖力反彈己身，昔日莊嚴的神武大殿登時像凡間的鬧市一樣熱鬧，待黑影退去，陰華君方能掙脫束縛，一路狂飛，跑到了英武殿上面見帝君。

英武殿上。

「鬼域之人所到之處生靈塗炭，寸草不生，這是吾早知道的，吾好奇的是，百年前千靈君已率領天兵天將將鬼主打回原形，為何今日又說鬼域橫生禍害，時至今日又敢闖上天庭？！吾等神威何在？」

「帝君有所不知，百年前鬼域確是無主，也的確安生了許多年，但是鬼域最近又冒出了一個新的鬼主，那人從無間地獄攀爬上來，不知從哪裡習的通天本領，令我等近不得他的身，傷不了他分毫。此人現帶領著鬼眾為非作歹，不除必為後患。」

「那依你之見，天上仙人誰能擔此大任？」

「有一個飛升不久的女將軍，我觀她氣度不凡，手持一把長劍颯沓如星，私以為是不二人選。」

「允，宣她進殿。」

一女著金甲披風上殿，斂眉低首道：「青瞻參見帝君。」

「青瞻君，北嶽有一鬼域，為禍人間數年，少人征戰，今又挑釁天庭，辱我神威，陰華君力薦你為先鋒帥，蕩平鬼域，你覺得如何？」

「青瞻願往。」

「好，你得勝歸來之日，可向本君討要一件賞賜。只要你開口，神勇大殿里的寶物，任你挑選。」

「帝君，我想要飛瓊弓，現在就要。」

「現在就要？」

「是，因為鬼域，我勢在必得。」

「哈哈哈哈哈，允，你叫什麼名字？」

「我飛升前，世人稱我為長贏將軍，我叫張長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