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們八人在加上我一共九人,一起走到前院的主屋裡,婢女點燃了燈燭,我們分賓主坐定。這一段時間以來,確切的說應該是認識素池以來,我不知為何做事總是拖拖拉拉,不像從前那樣乾淨利落,我想不明白。
「人生應該追求什麼?想必少俠比我們還明白,是吧大哥。」二少爺笑呵呵地對他旁邊的一位老漢說。
「這個……這個我不太清楚,從來沒有想過。」我實話實說。
「人生不過就是追求聲色犬馬而已。」父母官接過話茬。
「少俠既然不喜歡錢,女人,寶馬總會逃不過吧!不怕你不接受,就怕你沒有愛好。」大少爺說。
「馬駒我倒是特別喜歡。」我在心裡暗想。
只見大少爺「啪啪」拍了兩聲巴掌,清一色身材妖嬈的一溜舞女不知從什麼地方突然冒出,齊刷刷地站在我的面前,道了個萬福:「公子好。」
我被眼前的美景嚇得手足無措,雖然我走過無數的地方,見過無數的人,但如此這般還是大感意外,感覺受寵若驚。
「請少俠隨便挑選。」二少爺走到她們面前。
我定了定神。
「後院的馬廄里全是上好的千里馬,同樣,少俠可以隨意挑選。」
我有些心動。
「以後大家都是朋友,江湖上互相也有個照應。」
「公子莫要拘謹。」舞女們笑容滿面。
我這時候才明白,有了這些利器,無論你是多麼了不得的大豪傑大英雄不怕你不折腰,自古道「英雄難過美人關」。
我強迫自己忍住。
「還有這些銀票。」二少爺隨意從一個木箱中掏出一疊。
我開始為前面的一百三十七位刺客感到可惜,冷漠的情感終於走進我的心房,使我不得不發。
我大跳起來:「你們今日做下如此齷齪之事,現在又在我面前逼迫良家婦女,我怎能容下你們這等奸佞之徒。」
舞女們一見這情況,四散而逃。
那吉祥鏢局的總鏢頭抽出一把大刀,吉祥七少們也紛紛拿出自己的武器,有拿水火棍的,有拿大環刀的,有拿寶劍的,有拿長槍的,還有拿長鞭的各種各樣,令人眼花繚亂。
「你這廝,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今天要讓你認識認識誰才是天王老子。」
我冷冷笑道:「在老爺眼裡,你們不過是一群老烏龜。」
「啊……。」總鏢頭首先沖將上來,手舉大刀,朝我腦袋上砍來,這一刀下去,猶如一陣狂風,讓人不寒而慄。
我腦袋往邊上一閃,他一刀砍了個空,將桌上的一隻茶碗擊個粉碎。
我這才不慌不忙地撤出匕首,猛地跳到空中,雙手握緊,直向下一刺,可憐總鏢頭的腦袋便開了花。
吉祥七少見這情景,恨得咬牙切齒,嘩啦嘩啦衝到我面前。棒兒、槍兒、劍兒、刀兒一股腦地朝我身上使,我毫無畏懼,只見一道寒光閃過,其中的兩少早已身首異處,剩下的五人就越發不可收拾,狂叫著向我身體上亂戳。
我躍到桌子上,再次出手,撲到五個人的中間,手一提,刺翻一個,再一撇,又刺翻一個,眼看著七少變成了三少,三人準備架起縣官跑路,我將匕首往空中一拋,飛起一腳,一把匕首猶如離弦的箭,同時穿越三人的胸膛,插到一邊的牆壁上。
縣官早已在一邊嚇得渾身發抖。
我走上前去,從牆壁上拔下匕首,放到嘴邊吹了一吹,又用舌尖舔了舔,從懷裡拿出一朵紅花,插到牆壁上的窟窿里,這才走到縣官面前。
他哆哆嗦嗦地說:「你就是刺客紅花。」
「正是。」
「大俠饒命,大俠饒我則個,俗話說千里為官只為財,下官也是一時財迷心竅,這才上了吉祥七少的當。」
「似你這等狗官,不能饒你。」我揪起他的頭髮,只一刀,他便一命嗚呼了。
這次也算漂亮,我在心中自鳴得意,撕下縣官的衣服,仔細將匕首擦拭乾凈,揣入懷裡,走出屋子。
那些莊客,鏢兵,衙役們早已逃之夭夭,只剩那些婢女、舞女們像沒頭蒼蠅一般四下亂撞。
我隨便抓起一位舞女問:「你們怎麼還不逃命,我解救了你們。」
那舞女哆嗦著說:「往哪逃?我們不是他們逼迫,我們是自願來這裡效勞。」
「什麼?你說你們是自願的?」
「是自願的,這裡俸祿高,現在我恨不得殺了你。」
我一把將她丟到地上,走到大門口說了一句:「這是個什麼世界,一切都亂套了。」
後來,我邁著沉重的步伐回到吉祥驛站,老驛卒依舊像看見親人一般迎接了我,見我身上滿是血跡,他慌忙跑去燒水。
我孤獨地坐在炕沿上,內心百感交集。
明明是我解救了那些可憐的女子,可她們不但不感激我,反而恩將仇報,真的是因為那些醜陋的銀子才讓她們變成了這樣嗎?是我離開這個世界太久還是我早已成了一個孤單的另類。
我脫下披風,將燈芯向上拔了拔,屋子裡變得亮堂起來,老獄卒端著水盆,放到地上。
「大人,剛剛好三更天,您可真是準時守信的真君子。」老獄卒說。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我問。
「這個世界是有錢人的世界,不是我小老兒的世界。」他回答。
「錢真的很重要嗎?」
「當然,不然你千里迢迢跑來這吉祥村幹什麼?」
「你說的對,可這個世界上除了錢,還有其他的值得我們珍惜的事物。」
「錢早已使這個世界變了味兒,不論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無不沾有這銅臭味。」他嚴肅地說。
「你已經看透了這個世界嗎?」
「沒有,但是我看的很明白。」
「哦,我的白馬駒呢?」
「在院子里。」
我拿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遞到他手裡。
他仔細認真的看了又看,和第一次一樣,撲倒在地,口中念念有詞起來。
我翻了個身,重新披上披風,看也沒看他一眼,走進院子跨上白馬駒。
「我當你是個明白人,原來你依舊無法免俗。」我朝屋子裡說了一句。
白馬駒趁著黑夜,按照原路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