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熱血和勇氣

如果碰到歹徒持刀打劫別人，你會不會幫忙？怎麼幫忙？2022年的羅平會躲在一旁打電話報警；2005年的羅平會一邊大聲呵斥歹徒，一邊說已經報警了，同時會在路邊找個防身的東西，不管是木棒還是磚頭，最不濟把皮帶抽出來防身；1997年的羅平會直接衝上去制止歹徒，哪怕對方有刀。

無關其他，因為少年到羅平是熱血沸騰的。腦海中也絕不會閃現什麼我要見義勇為保護同學不受傷害等諸如此類的念頭，因為那一瞬間，沒有那麼多時間給你去考慮。

羅平、胡寧寒帶著十幾個男同學一下子撲上了河堤，就看見河畔有星星閃閃的煙頭冒著光，還伴隨著女聲的哭泣聲和社會青年囂張的笑聲。「住手！你們他么的想幹什麼！」羅平大聲喝到，腳下不停，衝到了幾個女同學面前，把她們擋在身後。陸陸續續的其他男同學也都趕到了，站成兩排，把女同學保護起來。對面的七八個社會青年高矮胖瘦都有，一個個都弔兒郎當的，似乎並沒有把這十幾個男生放在眼裡。

「喲，來英雄救美啊？知不知道我是誰啊？我就是北街的虎子，聽說過嗎？啊？哈哈！」為首的是一個身高差不多一米八的瘦高青年，留著鄭伊健式的長發，比羅平高了一頭。男同學中有幾個本地的，包括班長鬍寧寒都聽說過「北街虎子」的名號，聽說是個狠人，手下有一幫兄弟，敢打敢殺，傷了好幾個人，聽說家裡有關係罩著，派出所都沒抓。胡寧寒頓時覺得夜風有點冷，就開口說到：「虎子哥，這幾個女生是我們同學，出來宵夜的，我們這就帶她們回去……」「放你媽的屁，你既然聽過我虎子的名號，還敢把人帶走？是不是不想活了啊！」虎子看對方雖然人多，但是帶頭的說話軟了，就越發囂張起來：「這樣，你們拿五百塊錢來，我們兄弟們動一趟也是要花費的！把她留下，陪我喝一杯。」虎子指的是龍冰。胡寧寒一下子不敢出聲了，羅平怒了，他還沒見過這麼囂張和不要臉的人：「媽的，我們這麼多人，還怕你不成！你別他么做夢了！」虎子掏出一把匕首，上下揮動了兩下：「我說的，其他人可以滾了，錢必須留下，不想死的快滾！」其他幾個社會青年也都掏出匕首來，羅平這邊十幾個男生頓時後退了幾步，走又不敢走，上又不敢上，畢竟他么都只是十五六歲的學生。

羅平覺得血往上涌，覺得這七八個傢伙居然拿出幾把匕首就敢威脅自己十幾個男生，簡直是挑釁和侮辱。羅平可不怕刀，也不怕血，他爸爸是殺豬賣肉的屠戶，從小跟著不知道看殺了多少頭豬，從捅脖子放血，到開水褪毛，開腸破肚，羅平可是熟練的很。他大聲罵道：「你別他么嚇唬人了，我們十幾個人，你還敢威脅我們，怕是不是數吧！我們要走，看你們誰敢攔！」羅平手一揮：「我們走！看誰敢攔！」其他人趕緊扶著幾個還在小聲哭泣的女同學轉身往河堤上走去，一邊走一邊回頭看。羅平走在最後，也是回頭看了看那個叫虎子的社會青年。

「站住！你他么潑我的面子，就是想死！」虎子拿著匕首直接朝羅平撲了過去，羅平聞聲，剛來的及轉身，就看見一把匕首在月光下，閃著寒光向自己扎了過來。羅平瞬間用右手握住了匕首，虎子把匕首猛的一抽，羅平的手掌就劃開了，鮮血一下子順著手腕滴了下來。「我草你麻的，你敢傷老資！」羅平凶性也被激發了，一腳踹出去，虎子踉踉蹌蹌退了幾步，倒在地上，羅平撲了過去，一腳踢在他手腕上，把匕首踢開，然後拿腳在虎子身上亂踢亂踹。羅平可是練足球的，腳頭硬的很，虎子兩下就慘叫起來。

羅平和虎子的交鋒速度很快，兩邊的人都沒反應過來。幾個社會青年看到虎子被踹到，發出慘叫才撲了過來。一個小胖子揮舞著匕首扎向羅平，羅平側身躲避，匕首劃破了羽絨服，裡面填充的絨毛都飛了出來。「羅平！」龍冰尖聲叫到：「快去幫忙啊！」「媽的，打死他們！」終於還是有男同學鼓起勇氣，上來幫忙。還有好幾個在地上摸起破磚頭砸了過去，聲勢一下子把對面的社會青年們鎮住了。羅平已經把那個小胖子踹倒在地，又追著剛爬起身的虎子猛打。虎子傻眼了，只知道躲避，一般情況下，他亮出名頭，掏出匕首，對方就軟了；即使有強硬的，一刀過去，放點血，也都傻了。今天可是碰到狠人了，居然不怕血，現在還在追著自己打，這和「古惑仔」中的誰一樣啊？

羅平追上虎子，又是兩腳踹倒，騎在他身上，揮拳亂揍，還從地上摸起一塊破磚頭狠狠砸在他腦袋上，頭破血流。「救命啊！打死人了！救命啊！」虎子凄厲的聲音在夜風中是那麼瘮人，但是沒有誰管的上他。他的小弟們正被羅平的同學們狠揍，磚頭砸，棍子打，兩三個對付一個，就連女同學也來幫忙，場面很是熱鬧。

直到警笛聲想起，派出所的警察趕來才制止了這場混戰，或者說是一邊倒的毆打。餐館老闆娘打電話報的警，她怕這些學生吃虧，萬一他們身上錢都被「擂肥」了，就沒錢買單了。

警察把派出所全部的警車，包括桑塔納、吉普車、麵包車、三輪車全部用上才把這雙方三十多號人都帶回所里。值班的副所長岳成鵬一眼就看到了衣服破爛，手掌滴血的羅平，大吃一驚，在他的印象中，羅平是個乖巧懂事的學生，怎麼參與到打架鬥毆中了。岳成鵬是羅平二嫂岳玥的堂哥，也見過羅平幾面。「鵬哥，我們碰到打劫擂肥的了……」羅平條理清晰口齒伶俐的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的明明白白，岳成鵬仔細看了看滿臉腫脹，鮮血糊頭的虎子，雖然血已經不留了，但是看著還是挺嚇人的。他也認識這個虎子，大名劉文虎，也被處理過幾次，因為事情不大，家裡有親戚打招呼，每次都輕描淡寫的處理放人了。派出所隔壁就是醫院，岳成鵬安排人帶羅平和虎子去處理傷口，結果那個被羅平踹倒的小胖子彎著腰捂著胸喊疼，也一併帶到醫院去了。岳成鵬又簡單的問了雙方几個人，大致情況差不多，只不過社會青年這邊一直都是委屈巴巴的說自己被揍的有多慘之類，接著又安排人錄口供，又去找幫忙報警的餐館老闆娘錄證人證詞，但是老闆娘死活不肯當面指認，怕被打擊報復，只願意側面指認。

一系列流程走下來，岳成鵬又通知社會青年的家人，學生的家長和學校領導，畢竟後續還要雙方處理協商。醫院的傷情處理結果也出來了：羅平右手被劃開了一條差不多橫貫手掌的傷口，羽絨服被劃破，身上沒有其他傷痕。虎子頭部被打破，縫合八針，身上肋骨斷了一根，還有其他多處軟組織損傷。小胖子肋骨斷了一根。

岳成鵬看著筆錄和傷情鑒定，很納悶，平時乾淨帥氣的陽光男孩怎麼有那麼大的勇氣去面對匕首，在自己負傷的情況下，還一挑二，打傷了對方兩個。不知道呆會羅聞來了會不會也是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