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但他知道師兄不會善罷甘休。果然,第二日就派弟子將他軟禁了。
軟禁的那些日子,一開始他的舊友還會來看望他,但後來,一個人也沒來過。
那日聽站崗的弟子閑聊,他才知道為什麼。
「是我的錯覺嗎,怎麼最近宗內的弟子少了許多?」
對面的那個說:「嗨呀,你還不知道嗎?聽說是頂頭兒的那位修邪術,需要鮮人血!前天我還看見綁了一大群人到傾誠閣里去......」
傾誠閣,是師兄的住所。
他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嚼舌根子的那兩個人。
宗門......怎麼會變成這樣......?
「也沒人管管?這可是關乎人命的事......」
「管?誰管?你指望著長老院里那群貪生怕死的老東西管?可算了吧,我告訴你,」那人左右轉轉頭,「只要不涉及那群老東西的利益......宗門全都修邪術他們也不管!」
「你在胡說什麼!!師伯他們才不是那樣的人!你一個外門弟子懂什麼!!」
他喊得歇斯底里,眼都紅了。
「你嚷嚷什麼?我外門弟子,你......就是內門的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還以為自己是弟子第一吶!」守門的那個弟子沖他翻了個白眼,罵罵咧咧地走了。
他癱坐在地上,腦袋裡嗡鳴一片。
到了晚上,連守門的弟子都不見了。沒人給他送飯,門鎖著他也出不去。
他就這樣躺在地上,不吃不喝,腦袋發昏。
直到第三天晚上,只覺燈火通明,不斷有慘叫聲從遠處傳來。
清源師伯從外破門而入,拉起他就跑。
他還未來得及問些什麼,就看見火光里一個人揮著劍,使得一身漂亮的功法。
但那人用的不是宗門內的功法,漂亮,也殘忍。
那個人,是師兄。
當聽到師兄反叛師門,與邪人勾結幾乎滅了滿門時,他正與師伯坐在客棧里喝歇腳茶。
手中茶杯墜落,「噹啷」一聲,清脆卻沉重。
他再也不會對師兄留有原諒,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火。
滅門之仇,不共戴天。
與清源師伯探索各地公開的秘境時,他遇見了一位老者。
老者覺得他天賦極佳,願意收為徒。
於是四季輪迴,老者與清源陪他走過許多個日夜。
老者似乎還有其他的牽連,有時會一連消失好幾天,但回來的時候,總會帶著他愛吃的露醇糕。
後來聽說師兄走火入魔,各路邪派紛紛投靠,就此竟成立了一個邪宗。
「簡直是胡鬧!一幫子不入流的孬狗聚在一起,能有什麼好事!」
一時間,討伐聲不斷。
在修真界,出名的大門派有十幾個,其下再小些的門派更是不計其數。南輕所在的門派,不過是常山一座山峰上的中等門派。
大門派深居簡出,鬧不出天大的亂子不會管,但這件事涉及邪宗,所以討伐的都是中等門派。
南輕經過這些年的歷練,實力可與大門派的中心弟子一決高下,且近兩年賽事頻起,他是才興起的新秀,眼下正名聲大噪,成為年輕一輩的領軍不是難事。
「聽說最近那個很厲害的白衣公子是領軍!這下邪派要吃些苦頭了。」「就是不知道他的真名,也不知道是哪個門派的......」
南輕沒有以真名示人。「白衣公子」還是人們自己稱呼的。
清源張了張嘴,一臉擔憂。
「你......當真要......」
他冷淡的抬了抬眸子,說:「本就該做了斷了。」
他自然要做這些。
還要第一個踏入傾誠閣,親手殺了他那個「好師兄」。
清源嘆了口氣,擺擺手,說:「......也好。」
老者不見了。
走的時候,在桌子上留了一串紅彤彤的糖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