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疏離的索吻

「你，你說什麼？」沈嵐臉色瞬間轉陰，方才還盈盈的笑臉馬上垮地不成樣子。

我看著他那副模樣，幾乎要氣地把我生吞活剝了。

真是可笑，侮辱起別人來簡直輕而易舉。

自己卻是在話茬上也不能輸人半分。

「沈同志，你這可就是開不起玩笑了。真當真了？我這不是提前進入角色嗎？畢竟，我要真把握了沈靜初，你也不希望她有什麼好日子過吧？」我的臉龐轉入微笑的表情，可眼睛卻死盯著我自己的手，瞧不出什麼笑意。

嫣紅順著蒼白暈染開來。

沈嵐的笑臉綻開，聳聳肩：「怪我怪我，我也好久沒見過你這麼囂張的樣子了，活像只該死的鬥雞。」

「哈。」我面上輕笑一下，心裡卻有苦澀泛開。

「嗯，那什麼，方淮，你是不是起太早了？你看你這黑眼圈，嘖嘖嘖，這是多久沒睡個好覺了？這看來我也確實不便打擾了，明天，明天，我就讓沈靜初去你那學球。」沈嵐笑面如春風，放下一張寫著電話號碼的白卡，就按捺不住愉悅般離開了我家。

話題轉地真是一如既往的生硬。似乎真忘了我到底是被誰拖著硬捱到了現在。

我拿起小茶几上的方形白卡，上面是一行歪歪扭扭的蠅頭字跡，像小學生一樣，這絕不是沈嵐那個裝b書法家的筆跡。

「沈靜初，1785......」順著字跡往下念，才明白，原來是她寫的。

想到這，竟覺得有些好笑，她都那麽大個人了，字跡卻還是如此稚嫩……如同，她那雙野鹿般肆意卻又純凈的眼睛。

我未來的女朋友啊，你真的很可愛。

只可惜，我卻不可以，真的愛上你。

............

「怎麼了？」一隻纖嫩的手在我面前晃了幾下。

我回過神來，看著面前的沈靜初，淡藍色的闊腿背帶褲，丸子頭，碎發尾有些微的捲曲，在不小心流進室內的陽光中散發著淡淡的金光。她此刻，就像一隻洋娃娃。好像可以隨意擺弄。

「沒事。你揮臂的曲線錯了，像個張牙舞爪的大螃蟹。」

「要這樣。」沒等她反應，我就順勢握住她的手腕，對準對面的發球器，那一刻，我似乎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她的呼吸拂過我的下頜，沿著我的脖子一路向下，然後緩緩地提上來，灑在我的喉結上，不是傳聞中那種痒痒的感覺，而是，凝重。

我目視前方，似乎並未受影響，右手卻還是忍不住的，也或許，是故意的，握住了她執拍的手。指腹，輕輕蹭了蹭她的小手肚。

「啪！」幾乎是被我摩挲的那一瞬間，沈靜初便如同觸電般，立刻鬆了拍子，隨著球拍落地的一瞬間，她抬手對著我的臉，狠狠就是清脆的一巴掌。

「唔......」我捂著臉退到一邊，面前的女孩，一改之前見面時候的慣常溫順，戾氣更勝一籌。

「方淮，我知道，你是我弟弟的朋友。但是，其實我比你更了解他，了解他的為人處世，了解他的真實意圖。我知道他到底想讓你幹什麼。方淮，我們可以是朋友，但也只能是朋友為止。也麻煩你去告訴沈嵐，我不會去搶他的東西，我本來就欠他的。自然也就不想一欠再欠。」女孩看著我，眼神堅定誠懇，使得我又一次對沈嵐的話產生了巨大的懷疑。

「沈靜初，」我假裝臉很痛的樣子，慢慢又走回去，「你力氣真是大。你真的，是從院里病癒，剛回來的？」

「這跟你沒關係，好好教你的球。」她看都不看我一眼，自顧自地走到對面，關閉了發球器，「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要回去了。改日再約。」

「呵。」我輕笑一下，然後快步走到門邊，阻擋了她離去的步伐，「喂，你真的識破我了，這讓我覺得很尷尬。而且，你要是就這麼走了，也太不給我面子了。」

「你想怎樣？」她也不懼我，反問。

「咳咳，不如，」我低下頭，把視線與她保持水平，我們額頭對著額頭，好像只有一指的距離，「你親我一下吧？」

「你親我一下，我就讓你走啊。」我歪頭笑了笑，露出的一對小虎牙在日照下白得瘮人。

「呵，」她側過頭去，咧了下嘴，回身，一把推開我，「小混混。」

我被推得踉蹌幾步，倚在了門框上，朝著她飛速移動的背影大喊：「你說的很對，我本來就是啊。沈同學，如果你明知我是個混混的話，還敢改日再約嗎？」

無人應答。

我卻突然感到一身輕鬆。

－－－－－－題外話－－－－－－

這是一個關於互相拯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