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上頭人住的屋子裡傳來規律的忽明忽暗的光，亮而又滅，滅而又亮，持續了整整一個晚上——！

第二天，夜蛾正道都不用思考就能找到[罪犯]：「你們兩個自己坦白！」他提溜出一盆向日葵，「這是什麼！？」

夏油傑微笑回答：「顯而易見，向日葵。」

夜蛾正道拍桌：「那它為什麼會發光，而且忽明忽暗了整整一個晚上！」

五條悟懶洋洋地擺手說：「光合作用啦，光合作用。不要打擾植物的自然生長好不好？」

夜蛾正道：「……#」哪有光合作用是這樣的！！

他看向在場唯一貌似靠譜的家入硝子，語氣緩了緩：「你來解釋下為什麼那屋會忽明忽暗吧，硝子。」

家入硝子微偏頭，淡然道：「那人昨晚喊叫了嗎？」

夜蛾正道：「？喊了。」

家入硝子：「那大概是他在玩聲控燈吧。」

五條悟飛快接上：「哦——這麼大年紀了還折騰學校的聲控燈，聲控燈它容易嗎？它的壽命有人在意嗎？夜蛾老師你也得關照下聲控燈吧。」

夜蛾正道：「我們學校沒有聲控燈！」他猛拍桌子。

夏油傑微笑勸道：「夜蛾老師，您別急，您把向日葵放下，之後我們一定處理。」

夜蛾正道：「……#」你們會處理嗎！你們一定是自己再把這不知什麼品種的東西拿回去玩！

三個人中沒有一個靠譜的！！

不過，夜蛾正道也知道自己學生們對上面那些傢伙一貫的態度，此次前來[質問]，只不過也是面子上給上層走個過場。

實際上，這點小小的[惡作劇]並沒有造成什麼惡性事件，上層也無法定罪。要是上層他們計較，倒顯得小氣起來。

夜蛾正道呼出一口氣，把那盆向日葵往講台上一放，還沒等說什麼，下面的五條悟便直接大長腿一翻、越過課桌乾脆利落地抱走：「眼不見心不煩，我就幫你收起來了~」

夏油傑咳嗽一聲，在夜蛾正道青筋直冒前道：「對了，趁著大家都在，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說。」

他面色慢慢嚴肅起來，與剛剛的玩笑完全不同。

其他人見此，也都收了剛才的姿態，變得認真起來。就連五條悟也把向日葵放到一側，等著自己摯友的下一步話語。

「我要給你們看一個東西。」

夏油傑將背包放到桌面上，在眾人的圍觀注視下，手從中緩慢拿出一本——

《母豬的產後護理》。

「你們看。」夏油傑嚴肅道。

眾人：「。」

眾人：「……」

五條悟首先打破寂靜，大手猛地一拍夏油傑：「原來你一直有這個夢想啊傑！那我們明天就開始怎麼樣？把學校後山那塊建成養豬場，下次就讓高層的人住那邊。」

夜蛾正道：「……給我適可而止啊悟！」

他又看向夏油傑，揉揉太陽穴、諄諄教誨道，「有夢想呢，當然是件好事。」

「但是身為咒術師，至少目前，希望你還是先把注意力從母豬身上，從養豬事業上收一收。」

夏油傑：「……誰把注意力放在養豬事業上了！不是、我讓你們看的不是這個。」

為證清白，他快速翻開這本書。

家入硝子瞥了一眼：「兒童詩歌三百首啊，也不錯，增加點文化素養。」

夏油傑：「不是這個！！重點在——」他終於定位到中間的夾頁，向眾人展示了那一面關鍵。

【如何成為一名優秀且偉大的詛咒師】。

夜蛾正道一頓、眉頭蹙起：「這是……」

「據我姐姐那邊的情況來看，是有人在相對偏遠封建的鄉下故意傳播這種東西。」夏油傑沉聲道，「以匪夷所思或者樸實無華的外皮，來躲避咒術界的追查。」

話語間攜裹著眾多信息。

夜蛾正道同時面色沉凝，他當然明曉這其中的關鍵。

他將那本《母豬的產後護理》接過，掃視過後將其合起，頷首道：「我知道了。」夜蛾正道說，「這件事你們先不要外傳，以免打草驚蛇。」

三人點頭。

然後五條悟舉手：「既然詛咒師那邊都開始傳播了，我們要不要也來點不太刺激普通人的宣傳？」

夜蛾正道愣了一下，片刻后還是搖頭：「不行。按照規矩，一般而言，咒術界的情況都是要對普通人保密的。」

「啊——規矩、規矩，又是規矩。」五條悟兩手在腦後一撐，往後一仰，頗為不屑。

夏油傑：「若是引起普通人的恐慌，可是會進一步麻煩的，悟。」

「我看普通人倒也沒脆弱到這種程度吧。」五條悟拉長尾音，但也沒再說什麼。

夜蛾正道將《母豬的產後護理》收起，看向幾人：「接下來的幾天，我會研究一下這本書里詛咒師的內容，你們幾個也抓緊時間訓練，之後還有任務要做。」

「知道了——」

在夜蛾正道走後，夏油傑雙手交叉，又和身邊的白髮好友說：「下周的假期，你有空嗎，悟？」

五條悟轉過臉：「怎麼了。」

「我想讓你和我一起回家一趟。」夏油傑頓了下，「……我還是有點、不放心。」

五條悟偏頭，看著摯友的表情，一秒停頓后領悟：「你姐姐？」

「對。」夏油傑接觸到這本書、還有奇怪的植物后，就有些擔心自家姐姐的情況，雖然依照他的判斷，看不出什麼咒力殘穢的痕迹，但總歸是有所挂念。

畢竟自家姐姐一向體弱多病，若是真的有什麼負面詛咒纏繞在周圍，會對柔弱的她影響很大。

五條悟的六眼看透一切，可以說是最高級別的安全檢測。

「OK、沒問題。」五條悟做了個手勢，「下周的假期，我和你一塊走。」

「多謝了，悟。」

家入硝子單手撐著側臉，開口道：「說起來，夏油，我們好像還沒有見過你姐姐的樣子。」

「姐姐之前一直在鄉下養身子，最近才回來。」夏油傑笑容溫和，他垂下眼眸，打開自己的手機，翻找著。

「我們也很久沒有見面了，我找找看有沒有什麼最近的照片——啊、找到了。」

「這是去年冬天我姐姐的照片，外婆拍的。」他翻轉過手機，將屏幕展示給家入硝子和五條悟，「我一直存在相冊里。」

——畫面中，少女順滑的銀色長發用黑色蝴蝶結髮帶高扎而起，風吹起耳側的髮絲拂過臉頰，她正坐在院里的鞦韆上，因生病而更加纖細蒼白的手指握著鞦韆繩。

冬季蕭瑟荒蕪的背景中，那雙湖綠色的眼睛格外明亮無比。她似乎是在被叫起時看向鏡頭，眸中還含著星星點點的笑意。

肉眼可見的生病的灰白中，又悅動著亮眼的生命之色。

空氣安靜一秒。

下一刻、五條悟指著手機屏幕，話語間帶著上揚的驚奇喊道：「不是吧傑，這是你姐？？她和你一點也不像啊！」

夏油傑輕嘆一口氣，半無奈半好笑地解釋：「我知道，發色差異很大對吧？這是因為……」

這不是他第一次面對姐弟質疑了，夏油傑原本想按照往日的套話，解釋說「一個遺傳母親銀髮一個遺傳父親黑髮」。

然而沒等他說完，五條悟的下一句便蹦了出來：

「——她的眼睛怎麼會比你大這麼多！！」

夏油傑：「……」

夏油傑：-.-#

系統：【出現了，角度清奇而又合理的姐弟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