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屋漏偏逢連夜雨
霍萬鈞就像是個賢惠的小媳婦兒,他把行李箱里的衣物分門別類的擺放整齊。
季安之則是去院子里的衛生間洗漱了一下,稻田裡很多細碎的稻草粘在身上,拍又拍不下來,稍不留意就扎到肉了,乾脆洗漱好重新換套衣服。
季明媚則是盤腿坐在床上看她爸忙活,等季安之洗漱好了,她才拿著衣服去洗。
沒幹過體力活,這麼辛苦一下,真是累到骨子裡了。
季安之放鬆的躺在床上,整個人都舒坦了,她愜意的舒了一口氣。
霍萬鈞看的好笑不已,他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頰,親昵的說道:
「你傻不傻,受不了辛苦就乾脆到一旁休息好了,即便是輸了又怎麼樣,我自然有辦法讓你和女兒住的自在安逸。」
季安之拿起他粗糙的大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著,懶洋洋的說道:
「跟其他嘉賓一起拍攝節目這麼久了,沒感情也有交情不是,不好太特殊化的,論身價,在場的誰住不起星級酒店呢。」
霍萬鈞暗想,他這算不算是被媳婦兒說教了呢?
願意說他,最起碼沒把他當外人,這是好事。
臉上的笑意不自覺的露了出來,體貼的說道:
「你說的有道理,是我想的不夠周到。」
季安之何曾見過他這般溫順,側過身朝他看去,好笑的說道:
「霍大總裁什麼時候這麼聽話了?真是稀奇。」
霍萬鈞順勢湊上前去,笑眯眯的說道:
「聽老婆話才會有前途,家有賢妻夫禍少。」
這人還真是沒羞沒臊,一點佔便宜的機會都不放過。
季安之輕輕打落他放在自己臉頰上的手,傲嬌道:
「誰是你老婆?可別得寸進尺。」
霍萬鈞立馬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來,又湊近了一些問道:
「真對我這麼無情嗎?真不願做我老婆?」
季安之索性拉起空調被遮住臉,一副不搭理他的模樣。
霍萬鈞哪裡肯罷休,伸出手指就往她腰間撓去,端莊如季安之,何曾遭遇過這般對待。
臉上控制不住的露出笑來,癢的她實在受不了,拚命想要掙扎。
霍萬鈞那大掌壓根就掙脫不掉,她移到哪他就追到哪,簡直就喪心病狂。
季安之惱羞成怒的喊道:
「霍萬鈞!!!你給我……停下……我要生氣了!!」
霍萬鈞見她臉頰笑的通紅,微微喘著粗氣,怎麼看怎麼招人稀罕,情不自禁的向她靠近。
眼看著就要觸碰到他朝思暮想的那處柔軟,房間的門被猛然推開了。
「呀~我什麼都沒看到,你們繼續,繼續,我不打擾了!」
季明媚怪模怪樣的捂著眼睛往外退,臉上全是笑意,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季安之哪料到會被女兒撞見,氣呼呼的將拳頭砸在霍萬鈞胸膛。
霍萬鈞滿臉笑意,任由她出氣,差不多的時候才握住她的手安撫道:
「彆氣彆氣,女兒又沒有看到什麼,不會笑話你的。」
這個時候的季安之就像個小女人,嬌羞任性,卻又是那般的可愛。
她轉過身子躺著,臉朝著床里側,瓮聲瓮氣的說道:
「我不管,你去給女兒解釋清楚,我們什麼都沒做。」
說完這句話,她還打了一個哈欠,眼淚都出來了,顯而易見是困了。
霍萬鈞哪有不順著的道理,他拿起床頭櫃的空調遙控器,把溫度稍微調高一點,輕聲說道:
「好,都聽你的,你好好睡一覺。」
季安之閉上眼,下意識的嗯了一聲,人有些迷迷糊糊的。
霍萬鈞動作輕柔的走到外邊兒,季明媚正躺在堂屋的搖椅上吃葡萄呢,她把葡萄扔的高高的,然後張嘴接住。
一看見她爸出來,就擠眉弄眼的傻樂。
霍萬鈞絲毫不覺尷尬,跟孩子他媽親近被孩子發現了,這有什麼關係呢。
可該叮囑的他還是得叮囑幾句,悄聲說道:
「你媽媽午睡了,你就別進去打擾她了,去我房間躺一會兒吧,我先去茅草屋那邊一趟,等你媽醒了也不要打趣她,你媽臉皮薄,開不起玩笑。」
季明媚噗嗤一笑,「霍總放心,我絕對不會欺負你的小嬌妻,我中午不用午睡的,躺搖椅上玩會兒手機就行,你去忙你的吧。」
霍萬鈞聞言點點頭,明媚是已經成年的大人了,他不需要事無巨細的什麼都要管。
走到壓水機旁邊,霍萬鈞把過濾的水池壓滿水,然後打開水龍頭,放些水洗了把臉。
擦乾淨臉后,他這才拿起油布,往徐藝菲一家的住處走去。
自打知道他們要在破茅草屋裡住幾天後,徐藝菲整個人的狀態就沒有好過,米娜也是臉色難看的嚇人。
米嘉行不了解張導的尿性,他見老婆女兒都哭喪著個臉,樂觀的開導道:
「你們別愁眉苦臉的了,不過就是錄製個綜藝節目,茅草屋外表看著不太行,裡面說不定還不錯呢,沒看到實物你們大可不必如此。」
徐藝菲沒好氣的說道:
「你當我們錄製節目是來享福的嗎?為了綜藝效果,適當的懲罰和吃苦都是必要的,我可沒有你那麼樂觀。」
米娜一臉煩躁的說道:「你跟他說這些有什麼用?他不眼見為實是不會知道厲害的。」
米娜似乎對她爸一點兒耐心也沒有,徐藝菲也不想說什麼了。
一家三口來到選定的茅草屋前都看傻眼了,實物絕對比照片上來的震撼凄慘。
徐藝菲一臉的生無可戀,她把行李扔到地上,看著米嘉行問道:
「你現在相信了嗎?還有什麼好說的?」
米嘉行也沒料到會是這幅場景,要知道,他們可不是住一天兩天,十天半個月住這樣的房子,哪怕不是冬天,不會冷,那也夠難熬的。
米娜眼裡滿是戾氣,要不是有攝像機跟拍,她一定不會給好臉色。
她率先朝屋裡走去,推開門往裡一看,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堂屋除了一張破四方桌,啥都沒有。
一個破門帘就算是房門了,關鍵是只有一張一米五的床,勉強夠一個人睡而已。
廚房就是用泥巴搭建的,就一個土灶,也不知道先前有沒有人居住。
最大的優點大概就是乾淨了,拍攝之前肯定有人來打掃過,所以裡面不算埋汰,倒也能下腳。
米嘉行有點後悔自己沒有拼盡全力去比賽了,他苦笑著說道:
「還好節目組沒有規定不允許我們自己花錢置辦東西,這張床先給娜娜睡,待會兒我去買兩張摺疊床回來,這樣的環境也放不下大床,還有吃的用的得列個清單。」
米嘉行其實已經很累了,他一個人幹了那麼多活,還得伺候兩位姑奶奶,說句身心俱疲也不為過。
米娜懶得搭理他,直接拿著自己的行李箱進了房間,這破房子又沒地方放置衣物,乾脆就放在行李箱里好了。
米嘉行和徐藝菲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該做什麼,實在是沒什麼可收拾的。
徐藝菲越看越窩火,沒好氣的說道:
「你還看什麼看,有那閑工夫還不快去買東西,晚上不用吃飯了嗎?」
米嘉行苦笑著搖搖頭,他實在是累極了,想要休息一會兒再去的。
算了,他也不爭辯了,聽話的往外走。
徐藝菲見他走了,乾脆坐在小凳子上玩起手機。
霍萬鈞過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幅模樣。
他不著痕迹的掃視了一圈,不得不感慨,張海民是真會玩。
徐藝菲聽見動靜抬起頭,一見是霍萬鈞,立刻站了起來。
略有些拘謹的問道:「霍總,你怎麼有空到我們家來?是有什麼事嗎?」
霍萬鈞對不相干的人,表現的疏離又客氣,他沒什麼情緒的說道:
「安之擔心你們這屋子漏雨,所以讓我給你們送油布過來,以備不時之需。」
徐藝菲倒是沒想到這一茬,她看了看屋頂,還真不敢保證不漏雨。
感激的說道:「真是謝謝你們了,我們這房子確實不大行,搞不好真漏雨。」
霍萬鈞點點頭,把手裡的油布遞給她。
「米總呢?我現在沒什麼事,可以幫忙一起上屋頂鋪油布。」
徐藝菲倒是沒想到他會這麼熱心,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我老公他出門採購去了,我們家什麼都缺,他才剛出去,一時半會兒估計不會回來。」
霍萬鈞抬手看了看手錶,冷淡道:
「那我就不等了吧,你們需要幫忙就喊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天氣預報說傍晚可能有雷陣雨,早點做好準備。」
徐藝菲感激不盡的道謝,送走霍萬鈞,不得不感慨季安之命好,隨隨便便睡的男人就是這麼個極品。
她倒也不至於太羨慕,畢竟她也曾有過兩情相悅的愛人。
米娜揉著眼睛從房間里走出來,好奇的問道:「剛才是誰來了?」
徐藝菲笑著把霍萬鈞的來意說了一遍,米娜倒是沒想太多,不大在意的說道:
「是得在屋頂鋪一層油布,不然漏雨就太糟糕了。」
徐藝菲是不可能親自爬高上低去弄的,習慣性道:
「等你爸回來搞吧,你繼續去睡會兒。」
米娜氣不打一處來,發牢騷道:
「怎麼睡啊,我熱的一身汗,衣服都汗濕了,沒空調也就算了,連風扇都沒有,這日子簡直沒法過。」
徐藝菲也熱的不行,她把前門後門都打開,串串風稍微還好一點。
哄著女兒道:「心靜自然涼,你也別煩躁了,你爸買風扇回來就好了。」
米娜嗤之以鼻,這樣的溫度,不吹空調簡直就是遭罪,風扇也就聊勝於無吧。
米嘉行儘管很累,但還是買了一大堆的物資回來了,徐藝菲母女倆看著堆得滿滿當當的東西,心情到底好了一些。
估計晚餐誰都沒心情做,米嘉行乾脆買了點餛飩回來,晚上對付一餐也就算了。
吃過晚餐,一家三口出去散了會兒步,順便到各家認認門,免得有什麼突發情況可以及時去求助。
房子破舊又小,米娜連洗個澡都膽戰心驚的,好不容易收拾妥當,躺在床上終於舒了一口氣。
徐藝菲還是忍不住嘮叨了幾句,米嘉行也不搭理她,他早就累的說不上話了,躺在床上才感覺重新活過來一樣,沒一會兒就閉上眼睡著了。
徐藝菲數落的正起勁兒呢,冷不防的就聽到了米嘉行的呼嚕聲,頓時有種說不出的委屈。
看著床上睡著的人怔怔的出了神,曾幾何時,兩人相處都是對方找盡話題逗她笑,她反倒是愛答不理的,又是從什麼時候改變的呢?
徐藝菲居然想不起來了,記憶里好像最多的就是使喚他數落他。
莫名的,徐藝菲有種不踏實的感覺,是不是她的態度有問題呢?
越想越不是滋味,徐藝菲並不想自己嚇自己,乾脆也躺了下來睡覺,反正,他們是夫妻,就這麼湊合著過吧。
米娜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聽到一聲炸雷,她嚇了一跳,感覺雷聲就在耳邊。
她驚恐的坐了起來,這個點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也不可能還跟拍,只有他們一家三口。
聽著外面嗚嗚的風聲,米娜忽然想起來漏雨的可能,她穿上拖鞋,走到了堂屋。
徐藝菲也是被炸雷驚醒了,看見米娜出來,壓著嗓音問道:
「是不是被打雷嚇到了?沒事的,不用太擔心,爸媽都在呢。」
米娜著急的說道:「媽,一會兒肯定要下雨,屋頂漏雨怎麼辦?咱們還沒把油布蓋住屋頂上呢。」
徐藝菲才想起來這茬,趕緊把米嘉行推醒,米嘉行正睡的香呢,猛然被推醒嚇了一跳。
「怎麼了這是,不睡覺嗎?」
徐藝菲沒好氣道:「你就知道睡,外面起風了,要下大雨怎麼辦?」
米嘉行還沒反應過來,淡定的說道:「下雨就下雨唄,又不是什麼大事,咱們在屋子裡呢。」
徐藝菲恨不得一巴掌抽死他,揪著他耳朵大聲吼道:
「你抬頭看看屋頂,這破房子是會漏雨的。」
米嘉行一懵,他真沒想到這點,茫然的問道:
「那要怎麼處理?」
徐藝菲催促著說道:「霍總下午送來一塊油布,你趕緊上房頂鋪油布去。」
米嘉行下意識反對道:「我都沒有上過屋頂,怎麼能上去鋪油布呢,我連梯子都不敢爬的,我恐高你不知道嗎?」
徐藝菲哪管的了那麼多,外面已經開始下雨了,不出所料,屋頂果然開始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
滴下來的水正對著徐藝菲睡的那張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