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玄冥境內,上玄、天乾、北天三宗鼎立。每至三宗收生之日,前往三宗報名者絡繹不絕。
「阿羽你快些,今日是最後一日,晚了可就趕不上了!」顧辰走得急了些。
「阿辰,小心前頭!」
話音剛落,顧辰便與人撞上,頃刻間身子往後倒下,好在莫羽趕上扶住,不然便摔了。
「豎子大膽!走路不長眼嗎!」
顧辰撞了位與他一般大的少年,少年腳步穩沒摔著,倒是他身旁的長者叫了起來。
未等顧辰道歉,少年便開聲制止長者:「無礙,走。」說罷,少年抬步離去。長者雖不悅,但也只得瞪了眼顧辰便跟上少年了。
顧辰全程沒反應過來,他只知,那少年,一身紫袍,生的好生惹眼,只一眼,便記在了心上。
「阿辰,別愣,走了,再不走真遲了時候!」莫羽見沒惹上什麼事放下心催促道。
顧辰一聽,反應過來連忙拉著莫羽就跑:「快走!」
二人一路小跑,終於在日落前趕到宗門前上了名。
夜深,顧辰與莫羽於一處屋檐下坐著,二人手中各拿著半張餅子啃。餅子早已涼透,那是店家剩一張餅子賣不出去了賞給二人的。
「阿辰,我們以後真的能過上好日子嗎?」「當然,之前聽那些長工說成了宗門弟子就再也不用挨餓受凍了。」「阿辰,我有點冷」……
夜風總是涼的,二人衣著單薄,只得擁在一塊取暖。只是不知為何,后夜的風竟不涼了,有了暖意,但即便如此,顧辰扔抱著莫羽。
二人自小便是孤兒,被一戶人家收養,做了童工,前些日子被打發出門,碰巧趕上宗門招生,便來了。
今年招生由上玄宗負責,審核自然也在上玄宗內。
顧辰和莫羽衣著簡樸,在一眾衣華錦緞的人流中顯得極為窘迫。
高台之上,負責招生的弟子待到了時辰后便令人攔下遲到的那些人並取消考核資格,隨即施展靈力將台下萬餘人禁聲,朗聲道:「諸位不遠千里而來,其誠心可見,但若要為三宗弟子,仍需通過考核。接下來我將設下陣法,屆時你們的靈脈是否合格,自然得知。」
言罷,即施展靈力設陣。陣印將顧辰等人團團圍住,待陣印消失后,眾人周身呈現著深淺程度不一的不同顏色。
許多未見過世面的人大為震驚,一些世家或名門望族的子弟則顯得穩重許多。
靈脈按七色分等,紫為至尊高等,歷來也不乏有雙色或多色靈脈的天才,但極少。
靈脈色澤決定了靈脈純濁,愈亮澤則愈純,修鍊也輕鬆得多,一些靈脈赤品色澤拙劣的則被淘汰,那些是沒有資格進入三宗的。頃刻下,本上萬人只余幾千。
剩餘者便是考核通過的,只需要意入何宗便前往相應陣營。
瞧了瞧周身還算有些亮澤的橙光,顧辰暗自慶幸過了考核,隨即看向莫羽,問:「阿羽,想去哪個宗門?」
莫羽搖搖頭:「不知道,你去哪我就去哪。」
這倒讓顧辰有些犯了難,思索過會,最終顧辰拉著莫羽選擇了上玄宗。
其餘二宗的弟子被帶走後餘下的顧辰等人被安排按照靈脈高低各自站好位,等待宗內宗主長老等人收歸門下,成為內門弟子,若無人收歸的自然為外門弟子。
待宗主等人全部落座后,負責弟子便宣布儀式開始。
負責弟子朝宗主彙報:「宗主,擇上玄宗弟子共計一千三百人。」
宗主丘棋峰順順鬍鬚,樂呵呵道:「今年弟子資質不錯啊,這樣,本座稍後再擇,你們先來。」
幾位長老峰主幾番推辭,都不肯先收徒,畢竟誰敢搶宗主前頭,無奈下,丘棋峰也只得按規矩先收徒。
幾番折騰下,好些資質的弟子便被收走了,剩下不怎麼好的便入了外門,莫羽資質為綠品中級,被專煉丹藥的慕峰主瞧上了,而顧辰品級比莫羽低上一品,也只得入外門。儀式結束后莫羽便直接被慕峰主帶走了,來不及與顧辰道別,二人也只得相望而別。
天下真正太平無惡之地是難以尋得或是不存在的。唯有實力,方可決定一切。
上玄宗的外門弟子是最為低等的雜役普通弟子,不說其餘,即便是平級的外門弟子也是有不少仗勢欺人的。
顧辰的靈脈在外門也只能算得上是中等,人還悶,被欺負自然是不可避免的。顧辰反抗不得,只得默默忍受。
本以為入了宗門便可吃好穿好不受欺負,不曾想,那些弟子瞧著顧辰無人撐腰便肆無忌憚了。
由於莫羽師尊也便是慕峰主嚴格要求莫羽修行,以致一年來顧辰與莫羽都不曾相見,也只有莫羽偶爾讓外出辦事的師姐順捎過幾封信給顧辰。
顧辰白日外出採集時被平時里總欺負他的一位弟子打傷了,雖沒什麼大礙,但全是外傷,極為疼痛。夜晚休息時顧辰才得以回到屋內上藥,傷口早已止血結淤,為了不留疤痕,顧辰也只得用火烤過的小刀割開傷口再上藥。顧辰怕疼,每次上藥都疼的大汗直流。傷上加傷極為疼痛,但夜深了,不敢喊出聲,只得咬牙忍著。
今夜的風烈了些,吹的窗布直作響。燭光搖曳,不至半刻屋內便陷入一片黑暗。顧辰稍愣,隨即停下手中上藥的動作。沒有光,便上不了葯。
「連葯,也上不得了嗎……」
寂靜之夜,淚水滴落之聲略顯刺耳。不敢驚擾他人,顧辰只得死咬衣袖,淚落無聲。許久,顧辰哭得累了,眼也沉重起來,便也不顧傷口摸索上床,昏沉睡去。
夢中,顧辰見一人**,曲子頗為安神,讓人聽了不禁松下戒備,如臨天境,痴迷其中。
這一覺顧辰睡的甚好,醒來時精神飽滿,更是在洗漱時發覺,明明昨夜哭了小半夜,今日卻不見眼腫,倒也是奇了。這讓顧辰不禁回想起昨夜夢中那首安神曲,莫非——
「今日也不知會測什麼。」
「去了不就知曉趕緊走吧,遲了三長老定會責罰。」
屋外傳來的對話及愈遠的腳步聲提醒了顧辰,今日有小測!
時辰也差不多了,顧辰連忙洗漱完趕去演武場,誤了時候那三長老可不輕饒。
每三月一小測,勝出弟子可獲得進入內門的資格。歷來也不乏得了資格卻沒過內門小測被逐出者,那些人往往被人暗地裡瞧不起。
三長老總管外門事務,人也是出了名的嚴厲。自然親自主持小測,也恰好能瞧瞧弟子們進步與否。
外門小測選擇鬥武、煉丹、馴獸其一,而鬥武最受追捧。因其不同於二者,鬥武不敵可降,而煉丹則有炸爐風險,馴獸也總有人不當心激怒靈獸而被攻擊,傷及自身。
小測選擇鬥武、煉丹、馴獸其一,而鬥武最受追捧。因其不同於二者,鬥武不敵可降,而煉丹則有炸爐風險,馴獸也總有人不當心激怒靈獸而被攻擊,傷及自身。
此次小測測煉丹之技,眾弟子於演武場一人一爐排開。
「小測獎懲諸位皆知,不過,老丈還是要提醒你們,炸爐者一律責靈鞭三十。」隨即三長老一聲令下,小測開始。
顧辰煉丹方面算不上差,極少炸爐,只是所煉靈丹不怎麼好罷了。這丹爐旁的藥草只有十幾味,可煉靈丹種類並不多,斟酌之下,顧辰選擇煉就把握較大的清濁丹。
捏訣起火,再運靈力將藥草一味一味送入爐內,並注入靈力輔煉。隨著時間流逝,不少弟子的靈丹出爐,顧辰亦在此起彼伏的炸爐聲中煉製出清濁丹。
接二連三的弟子炸爐讓三長老眉頭緊皺,連基礎靈丹都炸爐,可見這些弟子平日里對煉丹並不上心。
小測時辰過後,三長老瞧著那些煉製出的靈丹大多數不僅品級低下,且純質濁劣,臉色更為陰沉,威壓也不自覺施放。跪坐著的弟子們被威壓所震懾,亦知曉三長老在氣頭上,皆低著頭不敢亂動。
「上玄宗丹藥向來負有盛名,我宗更是注重弟子的煉丹之術,以丹強宗。可如今,你們連最基礎的煉丹之術都掌握不好,所煉丹藥亦劣質低級,可見你們平日里對煉丹之術毫不重視,你們有何顏面自稱上玄宗弟子!不思進取……」
炎炎烈日加之強者威壓之下,眾弟子個個汗如雨下,極為煎熬。許是火氣沖頭,三長老足足訓了一個多時辰方才罷休。
「沒有規矩則不成方圓,此次小測,除炸爐者責靈鞭三十外,靈丹劣質者一律責十靈鞭,以示小懲!」怒氣不減的三長老決定好好整治整治這幫兔崽子。
這一宣令讓部分弟子頗為不滿,那靈鞭可壓制靈力,他們受的疼痛實實在在,半點不減,本只需煉出靈丹即可,但這如今卻也要挨十靈鞭,這叫人如何服氣。但礙於三長老的威壓,他們也只得敢怒不敢言。
隨著三長老一聲令下,早已等候多時的戒律堂弟子立即運靈力控制靈鞭,對準受刑弟子無情地抽打,絲毫不留情面。
由於受三長老威壓所制,受刑弟子動彈不得,多數高聲嚎叫,滿臉痛苦,而顧辰的清濁丹堪堪合格,不用受刑。聽著耳邊的哀嚎,顧辰並未心生憐憫,這些人大多數平日里仗勢欺辱他。如今受刑,顧辰好生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