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陳進一溜煙似的上了馬車,周羽則是在後面慢騰騰地跟上。
陳進臉上的一抹紅色還沒有完全褪去,他有些惱怒地說:「你們……能不能避著些人啊!」
周羽則是悠哉悠哉地躺在車裡,不以為意地說道:「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避著人幹嘛?」
「你有點兒羞恥心行不行!」陳進越說越來氣。
「你說說,我怎麼沒有羞恥心了?」周羽坐起身來問道。
「你……」陳進實在不好意思再去描述一下那個畫面,在男女關係還相對保守的文國,周羽這種有些開放的行為對一個皇室子弟起到了不小的視覺衝擊。
沉默了一陣,陳進決定不再提起這個話題,反正別人的說的。
「對了,武安那邊傳回消息說,確實有一股土匪在縣城以西活動,不過他們很少下山劫道,沒人報官,當地官府也就沒怎麼管他們。」陳進說起了新的情況。
「這可真是奇哉怪也,做土匪的不劫道,卻還有大把的錢穿金戴銀逛窯子,我可是聞所未聞!」周羽冷笑著說。
「我也這樣認為,他們一定是做著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營生!」陳進篤定地說。
「事實究竟如何,還是得親自去看看才行!」周羽再次躺下。
馬車緩緩駛離,漸漸消失在了馮月的視野中。
「小姐,回屋吧,您還沒吃早飯呢,姑爺應該過幾天就回來了!」水兒在一旁提醒道。
「嗯。」馮月心不在焉地答應了一聲。周羽一走,她的心裡就感覺空落落的。不論是寬大的宅院還是豪華的酒樓,都是周羽掙來的。作為家裡的頂樑柱,他一走,這個家就不完整了。
馮月回到屋中,發現桌上有一封信,她立馬拆開信封讀起來。
但讓她失望的是,這封信是留給老張的,交代了一些酒樓經營方面的事。像什麼在酒坊新釀出的酒運來之前,蒸餾酒的都要保留兩成的存貨來售賣之類的。信中還特別叮囑老張,如果酒樓遇到砸場子的情況,盡量不要和對方正面衝突,並立刻派人到豫王府找李管家來處理。
現在的老張和李管家也算是認識了,其實在他剛剛得知酒樓的另一個大東家是豫王的時候,差點兒沒嚇掉大牙。
「什麼嘛,也不知道給我留封信,這個沒良心的……」馮月嘟囔著,隨後又為周羽祈禱:「神靈保佑,希望相公一路都平平安安的……」
躺在馬車上的周羽耳朵突然癢了一下,伸手撓了撓,轉身對陳進說道:「老陳,劉員外賠你的那一萬兩銀子,還是得按照股份來分,我六你四!」
「你能不能要點兒臉?那是人家賠給我治傷的醫藥費,你怎麼好意思說分錢的?」陳進立馬回擊。
「你還有臉說?你看看你的樣子,跑得比兔子還快,蹦得比袋鼠還高,你是怎麼好意思腆著臉皮說自己受傷了的?我都替你害臊!」周羽也毫不客氣道。
「……袋鼠是什麼?」
「你別打岔!你就說你自己受傷沒有?沒有吧!況且這錢沒有我的配合你能拿到?做夢去吧!因此,這錢應該算酒樓的營業外收入,按照持股的多少分紅!」
「不行,這是我的錢……」
二人毫不相讓,爭執了許久,雙方各退一步,將這筆分了,但看起來陳進似乎是退了好幾步……
「我說你一個皇親國戚的怎麼這麼摳門?」周羽面露鄙夷道。
「你以為這一萬兩銀子很少嗎?就是豫王府,一萬兩銀子也算得上是一筆巨款了!」陳進有些不服氣的說。
「看你那副沒出息的樣子!才一萬兩銀子你就這樣斤斤計較,要是以後咱們掙了大錢,你還不得每天抱著銀子不撒手啊?」周羽的語氣中帶著些不屑。
「掙大錢?能掙多少錢?」陳進好奇地問道。
「你不是說這錢是俗物嗎?怎麼現在又這麼感興趣起來了?」周羽趁機揶揄他一句。
「好好好,我俗行了吧!你快說說,能掙多少錢?」畢竟周羽預料的事還沒有出過錯,他說能掙大錢八成也是真的能!
「保守點說,幾百萬兩銀子總是有的吧。」周羽想了想說道。
「不是我不相信你,我文國國庫一年的收入也不過一千萬兩白銀,你一個聚仙樓就要掙幾百萬兩,這恐怕怎麼也說不過去吧?」陳進質疑道。
「一個聚仙樓當然掙不了這麼多,等咱們的本錢夠了,還得開發其他產業,形成一條完整的產業鏈,那才是真正掙錢的時候!」周羽輕描淡寫的說出了自己的商業藍圖。
「產業鏈是什麼?」
「這個太複雜了,以後慢慢給你解釋。」起了個大早,周羽準備在車上補個回籠覺。
「那你先告訴我,袋鼠究竟是什麼鼠?」陳進像一個好奇寶寶。
周羽:「……」
周羽先給他打了個預防針,表明自己說的東西他可能不太能理解,但陳進還是堅持讓周羽說下去。
「假如你能夠去到南海……」
「南海?那可要到乾國的地界上才能去……」陳進突然插了一句。
「你還想不想知道了?」被打斷的周羽有些惱火。
「你說,你說……」陳進讓他繼續。
「假如你能夠去到南海,有一艘堅實無比且能夠遠航的大船,從琉球島出發,日行千里的話……」
「等等,哪有能夠日行千里的船啊?」陳進又插了一句。
「來來來,你說,你請說,我聽著!」周羽不滿道。
「對不住對不住,還是你說!」陳進連連道歉。
「從琉球島出發,乘船日行千里沿東南而下,半個月左右也就到了。」周羽開口道。
「到哪兒了?」陳進大為疑惑道。
「一個很大的島,島上面就有袋鼠。那袋鼠生的大,身,重達百斤,且奔走極快,更兼天生巨力,還一蹦丈余高。」周羽簡單描述了下袋鼠的特點。
「這世間竟有這般的鼠類?」陳進聽完周羽的描述,吃驚不已。
「它雖然叫袋鼠,可不是老鼠的鼠!此物長著一雙尖耳,四肢發達有力,腹下生得有一個育兒袋,可以將自己的幼崽放入袋中,所以才叫它袋鼠。」周羽又開始了科普。
「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你怎麼知道這麼多的?」陳進忍不住問道。從硝石製冰到如今遠洋島上的神奇物種,周羽似乎什麼都知道。
「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多讀書,沒壞處!」周羽想要將這一切輕輕帶過。
「我從小在父皇和母妃跟前也讀了不少書,可沒有一本講這南海之外的。你所說的書是哪裡的書?」陳進追問道。
「呃……我也忘了。」周羽總不能說他是用自己的大腦搜出來的吧?
陳進:「……」
「下次找到了借你看看吧。」周羽敷衍道。
「好!」陳進興沖沖的答應了。
用一個口頭畫出的大餅,周羽成功換來了一時的寧靜,隨即開始補覺。
洛州城,錦翠樓。
剛剛梳洗罷的蘇雯對著銅鏡插好一根精緻的發簪,小丫鬟晴兒適時地遞上一杯桂花茶。桂花作為公認的「香身」之物,深得女子喜看,跟你的人一樣!」蘇雯的眼前浮現出那張清秀的臉龐,忽然轉頭對晴兒說道:「今天我們去趟洛水吧!」
「啊?小姐,可是媽媽那邊怎麼辦……」晴兒對於蘇雯的決定有些不解。
「媽媽那邊我去說,我最近沒什麼靈感,也作不出好的舞和曲來,就當是去找找靈感了!」蘇雯心意已決。
「好吧……小姐,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晴兒見狀,也不再勸她。
蘇雯抿起嘴,想了想說道:「咱們申時過半就走吧,還要趕在宵禁之前回來呢!」
晴兒聽完,立即去收拾東西了。
城北梨園。
「王班主,久仰久仰!」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朝王班主拱手行禮道。
「喲,張員外,今天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王班主恭敬地還禮道。
「怎麼,不歡迎我啊?」張員外一臉笑意,卻故作不滿道。
「怎麼可能?您是貴客,裡邊兒請!」王班主將張員外帶進梨園。
「王班主,實不相瞞,我今日前來是想請你們這一班人到府上演出,價錢嘛,好商量!」張員外慷慨地說。
「倒不知員外府上有何喜事啊?」王班主陪著笑臉兒問道。
「過幾天就是我娘的壽辰,老人家好準備準備,不知具體是那一天上門賀壽啊?」王班主立馬問道。
「三天之後,七月廿三,王班主可方便?」
「方便,方便!」
「昨日在聚仙樓,我看你們那位領舞的姑娘不錯,不知道她戲唱的如何?」張員外笑盈盈的問道。
「您說的是水玲吧?她不僅舞跳得好,戲也唱的絕佳!」王班主答道。
「好,那就務必請這姑娘好好準備準備,到時候老夫人聽高興了,重重有賞!」張員外滿意地說道。
「您就請好吧!」王班主自信的說道。
「王班主,略備薄禮,請務必收下,不然你就是看不起我老張!」張員外在隨從手裡拿過禮盒,遞給王班主。
「張員外,您有心了!在下多謝員外!您放心,到時候一定讓您和老夫人滿意!」王班主拜謝道。
目的達到,張員外滿面春風地走出了梨園,這就叫做醉翁之意不在酒。
王班主看著那精美的禮盒,心裡美得不行。他叫來何水玲說道:「水玲,好好準備一下,三天之後,咱們到張員外府上為老夫人賀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