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哀莫過於生離死別
南門,終於還是到了,李青雲有一種赴南門菜市口的感覺。這可能是老天賞給他最後相聚的時間,就像死刑犯行刑之前給一頓飽飯一般
路邊一輛奧迪a6緩緩駛來,停在他們前面。
車裡走下來一個非常英俊挺拔的的年輕人,一看就知道是軍人出身。
「小。。。」那年輕人還沒有說出來,便被楊影打斷了「老公,這位我前。。。」楊影的話還沒說完,也被打斷了「你好!我叫李青雲,是楊影以前的同學,今天偶然在這裡遇見。」
那年輕人愕然帶著疑問的看著楊影,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笑,楊影說道:「小痴,這位是我老公,楊。。張宏斌。」
胳膊傳來的疼,讓那年輕人回過神來,伸出手說道:「你好,我叫張宏斌」
「哦,對了,你們什麼時候辦喜事啊,我要去那個。。恩。。美國深造幾年,可能到時候參加不了你們的婚禮,這張卡裡邊有一千三百一十四塊錢,當做紅包,祝你們幸福,一生一世。」李青雲用盡了全部的力氣,說出了這番話語,遞過一張卡「密碼是八八零八三零,希望你們不要嫌棄」
八八零八三零是楊影的生rì,李青雲沒有說密碼是你的生rì,而是說出這個數字,以免不必要的誤會,楊影鼻子一酸,沒有說話,看了看李青雲,接過卡,遞給了張宏斌,張宏斌正要說話,卻被楊影制止了,「那個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回去了,小痴再見了。」
他們以前在一起的時候,只說拜拜,不說再見,只有分手的那天,那雪中,兩聲再見,而如今再次聽到「再見」兩個字,李青雲只覺得心裡一揪,稍稍沉默,看了楊影和張宏斌一眼。
「再見!」李青雲轉過身,他沒有現在他轉身的一瞬間,沒有現楊影捂著嘴,蹲在地上看著李青雲的背影一步一步遠去,一如當年他轉身而去的那一刻。
「傻瓜,以後做事別衝動,要多想想,再三考慮,你要好好的」楊影的聲音傳來,完全聽不出來有抽咽的感覺。
李青雲沒有轉身「恩,我知道了,你也要好好的」聲音平靜的一塌糊塗,也沒有半點抽咽的顫音。
李青雲從來沒有懷疑過楊影的任何話,他很聽話,很聽話,楊影以前常說,小痴一點都不成熟,像個小孩子。
這次,他也很聽話,要多想想,再三考慮,卻忘記要好好的。他的腳步移動的很慢,似乎要踩死所有的螞蟻,他的心理的確想了很多,想今天所有楊影和他說的話,總是感覺不對勁「對了,小痴,小痴,她一直叫的我小痴,而不是我的名字,眼中似乎有了一些神采,還有,楊影有個弟弟,叫楊宏斌,這個人叫張宏斌,長的和楊影有五六分相似,腳步還在緩緩前進,眼神卻越來越有sè彩。
突然,「小痴。。」聲音中充滿擔心害怕焦慮和一種義無反顧,李青雲卻聽不出聲音中的情緒,剛抬起頭,一股強光耀眼,身子被向後拉了兩步
「吱。。。。砰。。」一個身影飛在黑sè的奧迪a8上滑下。
不可思議的看著,茫然無措,然後瘋了一般的衝過去,將楊影抱在懷裡,楊影手中還緊緊地握著那支花,青sè的花變成了血sè,李青雲這一刻張大了嘴卻叫不出半個音符,嘴抖的很厲害,眼淚鼻涕滿臉。
「姐,姐,你怎麼樣,趕緊上車,去醫院啊」
「對,醫院」李青雲趕緊抱著楊影上了車,醫院在公園的北門,開車兩分半的路程。
「小痴,你聽我說」楊影的嘴角一直在淌血
「我在,小影,你別說話,聽我的話,別說話馬上到醫院了。」李青雲的眼眶裂了,一滴紅sè的眼淚落下滴在那奇怪的花上
「你……你聽我……說,我……怕不說……沒機會了,我愛你,他……他是我弟弟,你不要……內疚,我的病……是看……看不好的,只是早……早走幾天,你要……好好的,找個漂亮的……老婆,開開心心的……的過一生,你要答……應我,你要好……好好的。」楊影看著李青雲,眼神化成了水
「找個天使,替我來愛你。」
「你不要再說了,我答應你,我答應我答應」李青雲聲音啞的幾乎聽不清楚
「小痴,若是……有……有來生,來生我希望……希望可以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楊影笑得很美,宛若一朵流血的桃花。
李青雲不停的點頭,嗚嗚聲再也抑制不住
「小痴,還……記得……當初……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說……的……話嗎?唱……給……我……聽」聲音斷斷續續的很厲害
「小影莫問緣何戀,蘭香一點笑甜甜,長飄柔,酒窩淺淺,風起飄遮玉顏,芊芊素手撥青絲,櫻唇顯,眼若晨星微暖,音似清泉稍寒,芸芸人群只一眼,從此不看百花亂。玉步入宿舍,墊腳獨悵然,默誓今生唯一事,管他刀山難上海難填,管他星辰難摘月難攀,只為伊人笑語不斷。。。」
曲未終,人已走,斷腸誰人知。
窗外,依稀看見那賣花的老人,做著奇怪的動作,念念有詞。
一道閃電,若晴空霹靂當空而下,老頭眼中閃過七分得意,三分黯然。
「天道啊天道,終究還是有一線生機,魂魄已經都封回去了,加上我花費九成九的神魂,護住他們的靈魂,再有青花玉佩冥冥之中的相互牽引,相信不會失望的」老頭化作一縷青煙鑽進車內,沒入了李青雲的玉佩之中。閃電只劈到老頭的半縷衣衫
「小影啊……我的小影……啊……我該死啊。。」
「賊老天,該死的人是我啊……為什麼要這樣捉弄與我」李青雲放聲大哭。
車抖的很厲害,然後停下……醫院到了,可是,沒有可是!!!
楊影安靜的躺在李青雲的懷裡,李青雲蹲坐在地上,一手攬著楊影,瘋狂的大喊大叫和放聲痛哭之後,李青雲滿臉的平靜,深情的看著懷中的人兒,眼中一絲血紅滴了下來,綻放在楊影潔白的臉上
「小影,等我」另一隻手死死的掐著自己的脖子,原來人真的可以自己掐死自己。
「我來了,等我」就在李青雲的意識模糊之際,只覺得後腦一疼,倒在地上,原來是楊宏斌見事不對,一拳將李青雲打暈了過去。
李青雲清醒之後,楊宏斌滿眼通紅的交給李青雲一封信或者說是遺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