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撕裂世界的鐘聲
「神說,今夜子時,鐘聲響起,命運與現實接軌,你將參加故人葬禮……」
低沉的詭異呢喃再次出現,江柒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了,但他知道,這一切都來源於父母留下的那本老舊的白皮書。
江柒從書包里翻出那本書,已經泛黃的封面上浸染著幾滴紅色的血跡,依稀能看出揉搓的痕迹,這些痕迹當然不是江柒留下的。
江柒翻開書的扉頁,果然昨日憑空出現的文字的下一行又陸續浮現出新的文字,與他聽到的呢喃如出一轍!
「葬禮?故人?會是誰?」數不盡的困惑被困擾在心中,江柒只能長出一口氣,右手揉了揉眉心。
「該來的總會來的,唉!順其自然吧。」
撫摸著這本書,江柒通過最近發生的事明白了,凡是出現在書上的內容,都是會真實發生的!他也曾經嘗試過在上面書寫文字,但無論他用什麼工具,結果無一例外都失敗了,這本書就像無法沾染任何墨跡一樣,恐怖而詭異。
江柒抬頭望向窗外,夜色正逐漸從天邊攀附過來,將白皮書放回書包,江柒身形逐漸緊繃,他皺眉沉思——
「爸,媽,你們究竟去了哪裡,為何要留下這本詭異的書?」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嗎?」
「如果這本書能預測將要發生的事情,為何都只與我有關?」......
三年前,總會時不時往家裡寄信的爸媽突然就斷了音訊,一晃三年過去,饒是江柒和他大伯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手段,甚至請在軍中擔任高職的舅舅幫忙,軍方也只是含糊其辭,只是說他們都還活著。
江柒知道他爸媽就在軍隊里,所以決定高中畢業就去參軍。
前不久剛回了趟老家,江柒就在他父母的卧室里翻出了這本白皮書,他的手剛接觸到封面的時候,整本書突然散發猛烈地白光,只一瞬間,白光就把江柒包裹,那種感覺,柔和而清明。
正是由於這個緣故,江柒甚至沒有向大伯說起這件事,畢竟那白光太過不可思議,沒有人會相信。
「小柒!快來吃飯,作業等會兒再寫。」大伯的聲音中淳雄厚,帶有中年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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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有的成熟。江柒來到飯桌前,看向早已落座的男子,男子三十齣頭,留分頭,帶金絲眼鏡,是當地一名有名的外科醫生。「大伯,今天晚上又要值班啊?」江柒指了指掛在旁邊的白大褂,一邊往嘴裡夾菜一邊兀自說道。
「對,希望今天不要出什麼岔子,能讓我偷個閑。」大伯挪揄道。
「哈哈,希望不會。」江柒旋即又想到了白皮書上的話,浮想聯翩......
目送大伯出門,江柒躺到了床上,還沒等他蓋上被子,周遭的一切嘈雜聲音淡去,一陣困意如洪水猛獸席捲而來,江柒在眼皮重重合上的前一秒才堪堪看到時鐘的時針和分針正同時指向十二點——
當他再度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位於一座教堂的門口,門口有兩位穿著黑色西裝,打著素白領帶的侍者,其中一位來到他面前,神色端莊。
「江先生,你終於來了,葬禮已經開始了。」侍者的聲音很溫和,帶有一絲悲傷的意味。
看來這就是白皮書上所說的葬禮了,在這裡站的越久,江柒越覺得這是一場他必須前來的葬禮,或許是某位舊日相識闊別已久的故人,江柒正試圖慢慢拾起那些所謂埋藏在記憶中的溫暖。
是啊,他確實記得有那麼一場葬禮,他不得不來的葬禮。
侍者給江柒穿上了同樣的黑色西裝,繫上素白色的領帶,再捧過來一盞點燃的蠟燭,俯身示意江柒前往。
教堂里點滿了蠟燭,燭光如山如海,映得整個大廳都被照得亮若白晝。侍者將手中的燭台遞給江柒,然後轉身離開。江柒一時間有些迷惑,他朝侍者喊了喊,然而侍者並沒有理會。
江柒看著教堂里圍滿了身穿黑衣的男孩女孩,明明看不到他們的面龐,那股悲傷肅穆的氛圍卻有如實質一般,縈繞在教堂的四周,走的近一些,江柒聽到有管風琴演奏著低沉的彌撒音樂。
江柒踮起腳往裡擠,才看到在教堂的中心有一面四角水晶棺材被擺放在祭壇之上。
牧師就站在棺材不遠處,他聲音充滿了哀痛,低沉而富有磁性:「今天我們聚集在這裡,是為了悼念這位18歲的少女,她離開我們了,如那靜靜流逝的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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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安息吧,我的朋友,你的靈魂,將會延續。我們在此將淚水獻給你,那是別時的愛語,我們感謝你給予我們的夢想與幸福的日子,直至永遠。我們也將走過那片陰暗的草坪,但不會感到恐懼,因為你的靈魂與我同在......」
18歲的少女嗎?是哪位自己認識的人呢?江柒看到所有人都低垂著雙目,甚至傳出女孩的抽泣聲,好奇怪啊,真的是什麼故人嗎?可是他未曾想起他認識的哪一位18的少女會因為什麼原因突然去世,他心裡空落落的,大概那個少女是一位很重要的人物吧,有那麼多人為了她的逝去而哭的撕心裂肺。
管風琴變了調子,身穿黑衣的人們在燭光中牽著手歌唱,是一首祈願靈魂安息的歌:
「萬物終將流逝,只有世界永恆,
沉睡吧我的愛人,你的靈魂會繼續下去,
你的誕生是為了將希望之詩傳達。
我們奉獻你以淚水,
感謝愛,感謝夢,感謝那些幸福的日子,
在這世界,我們曾經相遇。」
歌唱完了,牧師把最後一根棺材釘敲下去,說:「阿門。」
這一刻彷彿整個世界都安靜了,江柒甚至能聽見自己哈氣的聲音,在他的視野中剛剛還在這裡一起哀悼的男孩女孩的身形逐漸透明、遠去,好像從未來過一般,偌大的教堂瞬間變得空曠,連牧師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江柒茫然,他好像聽到了牧師脫下牧師袍的唰唰聲,然後有莫名輕快的腳步聲由近及遠,他甚至幻想著牧師應該是輕鬆的跑開這裡的。
燭光依舊如山海,山海之中卻只余江柒一人。
江柒走進了些,他獨自面對著這具水晶棺材,他看不清少女的臉,只看見少女淡褐色的長發有如絲綢般光亮,末端打著細碎的小捲兒。
不認識啊,但是沒來由的,江柒空落落的心也開始悲傷起來,痛苦就像紮根在心底的苗,肆虐的生長著,只一瞬就填滿了他的心!
宏大的鐘聲響起,一聲蓋過一聲,像是在宣告少女的消亡。
江柒分明聽到鐘聲中掩蓋不住的憤怒,像是要把整個世界都撕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