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試探
關於我被漂亮姐姐糖衣炮彈那件事兒！
「許久未見了，清玄掌門。」
那女子見清玄沒個反應，又繼續說道：「近日玄火秘境就要出現了，很多修士早早就定下了房間，想要一間天字型大小的房，恐怕沒那麼容易啊。」
「天字房難求，換成地字房也可。」清玄並沒有敘舊的打算，只是語氣冷淡地順著話茬往下聊。
可那女子卻不順著清玄的話往下說，她看了眼孟泓毅，「這是你的劍靈？這事若是傳出去了，我想應該會很有意思。」
清玄戒備地抱緊了懷裡的孟泓毅，「這並不是我的劍靈，是我的弟弟，算……堂弟。」
「弟弟？」那女子顯然是不相信清玄的話，她繞過身前的方形木桌，就要走到清玄面前看個仔細。
「玉如煙，」清玄冷聲叫住了她，「我只是來尋個住處，希望你不要多管閑事，否則——我只有另尋他處了。」
玉如煙深吸一口氣，倒也不惱，「這天字型大小房間雖然大多都被預定，卻也不是一間不剩，你若答應我一個要求……」
這話還沒說完，清玄就要奪門而出了。
他來清居，本只是尋個方便，可玉如煙就是整個清居最大的不方便，清玄實在摸不清、也搞不定這個女人。
「行了，帶他們去天字一號房吧。」玉如煙看了眼店小二后，自己又掀簾回到了后廚。
默默看著這一切的孟泓毅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僅幾句話他就感覺出玉如煙這個女人不尋常了，尤其是與清玄的關係……似乎非常不尋常！
甚至——有點風流債的意思。
當然，這些不過是孟泓毅單方面的瞎想，是沒有任何根據的。
在店小二的帶領下，清玄和孟泓毅住進了天子一號房。
到底是天字一號房，每一處的陳設都高端大氣，相互映襯，最亮眼的就是擺在牆側的那張大床了，看著可比清玄殿里的舒服得多！
清玄將懷裡的孟泓毅輕輕放到了塌上，隨後又端起茶壺倒了杯花茶遞給他，「嘗嘗這花茶，有一種很特別的味道。」
口乾舌燥的孟泓毅接過茶杯就往自己口裡灌，這茶杯本就不大，他一口就喝完了。
這喝得太著急，也沒細細品嘗出個滋味就咽下去了，那感覺……跟喝涼白開相比，並沒有什麼不同。
「如何？」清玄問道。
孟泓毅尷尬舔舔嘴，又憨憨一笑，將茶杯遞迴到了清玄面前，「剛剛喝太急了，沒嘗出什麼味道來。」
意會的清玄轉身將茶壺端起，又給孟泓毅倒了一滿杯，「這花茶味道本就清淡，要慢慢喝，慢慢品。」
不怎麼喝茶的孟泓毅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求慢，他是專業的！
於是，孟泓毅這次沒有著急喝茶，他假模假樣地先吹了吹，然後小嘴一嘟，靠著茶杯邊沿吸了一小口。
就那點量……還不塞牙縫的呢。
但孟泓毅品得非常認真，含在嘴裡好半天都不捨得咽下去，直到清玄看他的眼神愈發古怪，他才混著唾沫將那一口花茶咽下。
「不錯，不錯。」孟泓毅學著長者的語氣稱讚道，還故意拖長了後面一個字的尾音，他若是有花白的長鬍須，此刻定然是要摸上一摸的。
看著孟泓毅這副逗趣的模樣，清玄撇嘴笑了笑。
忽然，他注意到孟泓毅衣袍上多了幾個淡褐色的小點點，「若是餓了就吃糕點，渴了就喝花茶，你且在房間里好好獃著，不要瞎跑，我出去一趟。」
左手握著茶杯，右手捏著糕點的孟泓毅乖巧地點點頭，這般舒適的時光他享受都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會到處瞎跑！
清玄離開后，孟泓毅換了更舒服的姿勢。
他隨手扯來一個小方枕擱在胳肢窩下面，半躺著一邊喝茶一遍吃點心，心裡還想著：要是有個電視看就更完美了。
突然，房門被推開了。
玉如煙端著一碗雞絲麵走了進來，她笑顏如花、身姿曼妙，那一襲紅衫更是襯得她美麗動人。
「遠行而來，定然是餓了吧。」玉如煙將雞絲麵放在雕花木桌上，又招呼著他往前坐，「快來嘗嘗，那些個糕點填不了肚子的。」
玉如煙表現得太過熱情。
與她並不相熟的孟泓毅只覺有些不自在，轉念一想到底是清玄認識的人，雖然……他們的關係似有些尷尬，但他也不好不給面子。
孟泓毅爬到床邊，正準備往下跳。
忽然，他猝不及防地被抱了起來，是玉如煙看他那小腿撲騰著費力，便想著幫幫忙。
這是孟泓毅第一次被女人抱在懷裡。
更不自在了。
直到被放下，孟泓毅鼻腔里都還繞著玉如煙身上的脂粉味道，說不上難聞，但到底還是有些嗆鼻的。
玉如煙見孟泓毅不動，主動拿起筷子遞到他跟前，「這雞絲麵要是冷了，口感就不好了，得趁熱吃！」
尷尬一笑的孟泓毅接過筷子，這酒館自備的筷子很長，他那小胖手根本就抓不穩當。
那努力的小表情實在是看著有點心酸，坐在一旁的玉如煙愣了愣，這才意識到問題所在。
只是……這時候並沒有什麼所謂的兒童用筷，除了細心的清玄自製的那一雙大小長短剛剛合適的筷子。
「不然，我喂你吃吧。」玉如煙提議道。
此話一出，孟泓毅心裡一緊。
雖然以他現在的歲數，確實還處於可以被人餵食的階段，但是——孟泓毅不太習慣。
這事不由分說。
玉如煙奪過孟泓毅手裡的筷子，纖纖玉手托住碗底，挑起一坨面捲成一團就要往孟泓毅嘴裡送。
這下多少是有點騎虎難下了。
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孟泓毅只希望外出的清玄能夠快些回來拯救他，此刻發生的一切都太尷尬奇怪了。
「玉……玉姐姐，你有什麼事不妨直說，沒必要這麼做的。」
這機靈的發言讓玉如煙樂得直接放下了手裡的碗，連著筷子也一起擱下了。
玉如煙看著孟泓毅，「你跟我說實話，你真的不是清玄的劍靈，而是他的那什麼……堂弟？」
沒有絲毫遲疑的孟泓毅點點頭，「那當然，玉姐姐有見過像我這樣的劍靈嗎？我確實就是清哥的堂弟！」
孟泓毅說瞎話的技術早已經出神入化了。
他不僅不會臉紅心跳，而且說話時還要配上獨特的天真語氣，再加之那誠懇堅定的眼神，真是讓人不得不信！
而玉如煙仔細想了想，孟泓毅這個狀態確實不像是尋常劍靈該有的狀態，她轉而又問了個其他問題，「那……我聽說清玄最近一直閉關不出就是因為劍靈的事情，你有沒有見過清玄的劍靈啊。」
「啊，我……」
這問題可是把孟泓毅難住了，他思考了幾息后才給出答案，「我也是才跟著清哥出門遊歷，並沒有見過他的劍靈。」
玉如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藏得這麼深的劍靈，難不成真像是外人傳的那樣，是個絕色女子，迷住了他的心竅，還吝嗇地不肯向他人分享？」
說罷，玉如煙又掏出個精緻的小貝殼塞到了孟泓毅手心裡，「小弟弟，你這待在清玄身邊，若是聽到了什麼有用的、有趣的，就用這個小貝殼告訴我，姐姐虧待不了你！」
孟泓毅握著貝殼，苦笑著點點頭。
那架勢……根本就沒有拒絕的可能。
玉如煙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尤其是關於他劍靈的事情，我倒要看看煉出了個什麼妖孽來！」
被當面叫妖孽的孟泓毅很是無語。
此刻他是多麼想為自己辯解幾句，可不能暴露自己身份的他只能憋著……
孟泓毅本想問問有關這貝殼的事情。
一旁的玉如煙聽到外面細微的動靜后，來不及道別就直接奪門而出了，那態勢……可比被捉姦了還著急。
玉如煙前腳剛走，清玄後腳就回來了。
孟泓毅將手心裡的貝殼塞到了衣兜里，睜著圓滾滾的大眼睛看著站在門口的清玄，「你……你幹什麼去了？」
「我去置辦了幾身衣服，給你，」清玄說著，進門先將衣服整理好放到了柜子里，他剛坐下，就注意到桌子上那碗熱騰騰的面，「玉如煙來過？」
孟泓沒說話，只是默默點頭。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清玄將桌子上的雞絲麵拉到了跟前，又拿起筷子仔細挑起幾根麵條看了看，「她問什麼了？」
清玄的語氣十分淡漠，那疑問的語氣砸在孟泓毅心頭上，像極了警惕和懷疑。
「沒什麼，她說我們遠行辛苦，所以送了一碗面給我們填填肚子。」孟泓毅說道。
與玉如煙打過幾次交道的清玄自然不會相信孟泓毅的話，「這面，是為你一個人準備的吧，她倒是會糖衣炮彈這一套。」
「我……我可是一口都沒有吃，什麼話都沒有說！」孟泓毅慌得舉起雙手，似乎企圖通過這種方式來自證清白。
清玄本還覺得有些煩躁，可見了孟泓毅這模樣，心頭的陰翳瞬間一掃而散了，「好啦，我知道你不會瞎說話的，這麵條看著也沒什麼問題，別浪費了。」
他十分自然地挑起一大坨麵條，擔心燙還輕輕吹了吹，這才送到孟泓毅嘴邊。
而孟泓毅張嘴的動作更是自然，一整套接受投食的動作行雲流水般完成了！
清玄慢慢挑著面往孟泓毅口裡送，倒也不嫌麻煩，不一會兒，大半碗雞絲麵就全下肚了。
打了個飽嗝的孟泓毅摸了摸自己鼓脹的小肚皮，「不行了，撐壞我了。」
清玄看著碗底還剩餘的麵條，也不想浪費，直接端起碗全都灌進了口裡。
這行為，孟泓毅看在眼裡，震驚在心裡。
不得不說，這行為——確實父子！
「剛剛出去置辦衣服的時候路過了楚芳園，說是請了名角演戲，就在戌時，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清玄說著，還極快速地舔掉了嘴角的麵湯。
光論看戲這事，孟泓毅確實沒什麼興趣。
但是與清玄一起看戲，似乎也沒那麼無聊，於是——孟泓毅思索了一下就直接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