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漏網之魚
關於我撒嬌把仙尊拿捏得死死的那回事兒！
修習功法時，時間的流速彷彿都快了很多。
待孟泓毅參悟完玄陽冊第一層時，已經過去了三四個時辰了。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后，孟泓毅睜開了眼，眼前的一切由虛轉實，他發現清玄不見了。
孟泓毅定定神，環顧四周還是沒有發現清玄的身影，他想：清玄大抵上是有要事處理才離開了。
未曾一個人待在這小世界的孟泓毅本想繼續修習玄陽冊打發時間，可體內靈力幾近枯竭，身體也疲憊不堪。
無聊的他本想躺著休息，卻又不想自己像條爛鹹魚，經過一番思想鬥爭后，他決定好好參觀一下這偌大的清玄殿。
他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床上，清玄殿內的一切他都沒有仔細看過，連裡面有些什麼物件都不甚了解。
正好乘此機會，他可以好好觀察一下。
清玄殿內倒也沒什麼華麗的裝飾物，大部分擺設都很常規。
四下閑逛的孟泓毅努力蹦躂地坐在了案台邊的木椅上，攤開的書卷上還寫著不少紅褐色的標註。
修仙之人也要讀書的嗎？
疑惑不解的孟泓毅隨便看了幾行字，瞬間就愣住了。
上面赫然寫著：捕獲劍靈第一式——要想得到劍靈的心，首先就要得到劍靈的胃！
「胃」那個字被清玄專門圈了出來，而孟泓毅瞬間又想起了那香噴噴的雞，忍不住舔了一下嘴角回味。
隨後……他驀然驚醒！
所以清玄是想捕獲他？？
反應過來的孟泓毅捂著自己的心口，也不知怎麼回事，他的心正砰砰砰不受控地跳個不停。
他坐過山車都沒這麼心慌過。
努力保持冷靜的孟泓毅深呼吸幾口氣后，狀態總算是趨於平穩，他轉念一想——被捕獲又不是被抓捕，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況且，他本就是清玄的劍靈，就是屬於清玄的呀。
這麼想著，孟泓毅釋然了。
他好奇地又翻了翻這本書，上面記載了很多捕獲……或者說是討好劍靈的方法，而且很大一部分內容清玄都做上了標記。
翻回扉頁，「劍靈養成手冊」這六個大字橫在了眼前。
孟泓毅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著眼前這本書反倒覺得有些好笑了。
三清門掌門人居然天天窩在家裡看這些不知名人士寫的雜書，總讓人覺得有點——不大聰明的樣子。
孟泓毅笑笑，將書頁重新翻回了最先攤開的那一頁，將一切歸整后，目光又落在了身後的書架子上。
棕黃色的木架上塞滿了書。
孟泓毅好奇地翻閱著，卻意外發現整個架子上擺放的幾乎全都是有關劍靈的書籍，而且幾乎每一本都留有或多或少的印記。
嘶——
不太對勁。
孟泓毅仔細觀察著那些書，他突然發現第六層的書籍看著格外老舊古樸，這一下子就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眼前的書架很高，本坐在椅子上的孟泓毅努力伸手也探不到，他轉而跪在椅子上，還是不行。
最後……他站在了椅子上，還是差了點距離。
本都打算放棄了，可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他踩上了案台，終於是勉強夠到了第六層的書籍。
孟泓毅隨手抽了一本，不出意料，依舊是有關劍靈的書籍。
只是這一本非常特別，各式各樣的划痕褶皺以及微微蓬起的狀態都說明了這本書被翻過很多遍。
更關鍵的是裡面的大部分話語都被標註了。
而這本書叫——幼崽劍靈的煉成指南。
孟泓毅眉頭一皺，總覺得有些蹊蹺。
忽然，殿外砰的一聲嚇得他脖子一縮，聽動靜大概是清玄回來了，他著急將書塞回去，慌亂中扭了一下腳，整個人都要直接跌落下去了。
重力失衡是難以控制的，何況孟泓毅現在是個小個子身體，再怎麼撲騰也難以找回平衡。
他不禁覺得自己有些悲催……因為極可能臉著地，破相不說，還會把自己搞得十分狼狽。
在空中下墜的孟泓毅被猝不及防地穩穩抱住了，抬眼的瞬間，他對上了清玄那凌厲的眸子，下意識吸了一口涼氣。
「爬這麼高很危險。」
清玄額頭上的汗珠緩緩順著臉頰滑下，說話的語氣不太能感受到責備，當然……也感受不到任何其他情緒。
自知做錯事的孟泓毅用肉肉的小手掌幫清玄擦汗，神情頓時委屈，看著可憐兮兮的，偏還用著極細微的聲音道歉：「對不起——」
清玄緊繃的嘴角和緩了些，他摸了摸孟泓毅的腦袋，又關心道：「沒撞傷吧？」
在人懷裡的孟泓毅順著意思搖搖頭，柔順的髮絲蹭著清玄的下巴，軟軟的小臉蛋時不時也會貼著胸口。
清玄的身體——瞬間僵住了！
「我以後保證不會再瞎爬了！」孟泓毅乘勝追擊，不等清玄反應，就自己發誓保證。
這一整套流程下來，他堅信清玄不會再發火責難了！
果不其然，清玄微微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他將懷中的孟泓毅抱起，又慢慢放下，鬆開的瞬間手居然還有些酥麻，「把書放在案台上就好。」
孟泓毅自然也不敢有什麼意見，最後瞟了眼手裡抓著的書後就放到了案台上，「為什麼這裡擺著這麼多有關劍靈的書？」
「看書是為了明智，」清玄回答道：「我看這些書只是為了能更了解你一些罷了。」
這種心態——大概就是迎接新生命的焦慮吧，焦慮感總會促使人通過各種各樣的途徑去了解自己不熟悉的事物。
縱然清玄修為高深莫測，養育劍靈到底也是第一次。
「那些書上的內容，倒也不完全正確。」孟泓毅說著，又回憶了不少書上的內容，有些確實寫的假大空，沒有什麼實操價值。
清玄將案台上的書壓好，「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就好了，俗世收集來的書籍，自然不可能像功法典籍一樣句句都是精華。」
孟泓毅點點頭，無意間看到了清玄靴子上粘有泥巴，又問：「你……今天出去忙什麼事情了？也沒說一聲，我是因為自己一個人待著太無聊，所以才會四處亂轉的。」
此話一出，清玄才意識到走的時候忽略了孟泓毅的感受，「我看你修鍊狀態正佳，便沒有打擾你，也忘記給你留信了，下次一定注意。」
孟泓毅本只是想給自己開解，卻沒意料到清玄會因為那些話反思自己。
此刻，一股奇妙的安全感將孟泓毅包裹著，就像是躺在溫暖舒服的被窩裡，很踏實安心。
「好，一言為定！」
孟泓毅伸出自己短短胖胖的小拇指，「拉鉤立誓，這樣才比較有可信度。」
「幼稚。」清玄嫌棄地說道。
孟泓毅並不覺得幼稚，兒時拉鉤約定的事情往往都能實現，一件事情，有了儀式感之後，可信度就會變高很多。
他微噘著嘴，不滿地哼了一聲。
不拉算了！
孟泓毅正準備收手，小拇指就被勾住了。
手指相觸的瞬間，溫熱也在傳導著。
孟泓毅人小，手肘也不長，清玄微向前傾才勾到他的手指。
突然，他發現清玄的手指微微泛白，關節有的地方褶皺十分明顯。
孟泓毅轉而又看了眼清玄的臉，與尋常二十好幾的少年並無差別，只是更沉穩些，嚴肅些，可這手……
「你——」
孟泓毅話還沒出口，就被堵到嘴邊上了。
收回手的清玄直問道：「餓了嗎？」
要說餓，倒還真沒有。
畢竟孟泓毅幾乎吃掉了一整隻雞，他除了修鍊也沒做過其他事情，消化不快的他現在完全談不上餓。
「我……還好，之前那隻雞吃得很飽，感覺現在嘴裡還留著味道呢。」孟泓毅回應道。
清玄本以為孟泓毅修鍊了那麼久，早應該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卻沒想到得到了這麼個回答。
「哦好。」
這冷淡的態度讓孟泓毅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立馬又回想起清玄靴子上的泥土，以及那泛白腫脹的手指，他頓時醒悟了，「不過我嘴巴倒還真有點饞了，要是有吃食給我解解饞就好了。」
果然，清玄的狀態一變，喜悅的神色一眼就能瞧出來了。
「快試試。」他不知從何處掏出個一盤鱸魚來，滑嫩的魚肉上澆著淡黃色的醬汁，看著甚是誘人。
「你去打漁了？」孟泓毅看著那鮮美的魚肉，不爭氣地咽下口水。
清玄點點頭，「不是你說想吃漏網之魚，我就去了一趟極寒之地，那裡有一條非常清澈的溪流，這隻魚掙脫了十幾次，應該完全符合你的要求了。」
孟泓毅眨眨眼，他沒想到自己隨口扯出的理由居然會被清玄清清楚楚地記在心裡，實打實當成了一件事情去做。
「愣著幹什麼？看著很沒食慾嗎？」清玄見孟泓毅盯著魚肉愣神，腦袋裡不禁又冒出各種各樣的猜測了。
說到底……他自覺廚藝差勁，總沒有太多自信。
孟泓毅搖頭似撥浪鼓，「不會啊，這些看著也太棒了！就是……我總不能用手抓著吃吧。」
清玄這才意識到自己忘記拿筷子了，他右手一攤，手心便出現了一雙筷子，他看了眼孟泓毅，手心的筷子又變了模樣。
孟泓毅那雙小肉手根本拿不住正常大小的筷子，而清玄後來拿出的那雙筷子，不論是大小還是長短都剛剛合適。
他的右手剛好可以穩穩握住。
雙眼冒光的孟泓毅直接剔下了魚肚子上的一整塊肉，他不敢太用力，生怕會直接將魚肉夾斷。
入口即化的口感，隨之而來的還有鱸魚的淡淡醋香，碩大一塊魚肉幾瞬吃完，回味無窮。
不等清玄發問，孟泓毅就已經讚不絕口了。
「這魚肉也太鮮嫩了，醬汁的味道也恰到好處，絲毫不輸給外面酒樓的大廚呀！」
清玄失笑看著孟泓毅。
隨後，他驀然發現這話里不對勁的地方，「你什麼時候吃過外面酒樓的飯菜了？」
這番發問著實突然，孟泓毅口裡還包著魚肉，霎時間就乾咳了起來。
「我——我就是打個比方而已。」
畢竟，孟泓毅不能說比五星級大酒店的廚師做得還好吃吧。
清玄細細一想，也就釋然了。
孟泓毅是他的劍靈，平日里一舉一動他都是會有所感應的，私自行動還隱瞞……就他目前的功力來說，確實不大可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