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美麗清晨,鳥語花香。
月季在眾多花卉里仍然亮眼,像彤彤日出,惹人停駐。
遲鈍身體延後而來的酸疼,讓白桐直不起腰。
謝明燭牽狗,意識到他的不舒服,直接蹲在他面前。
「上來。」
大老闆畢竟是大老闆,就算是腦子壞掉,氣勢和霸氣也是藏在骨子裡的。
說話動作間,根本不讓人拒絕。
白桐拒絕不了,不是他多害怕大老闆的脾氣,而是他是真的懶。
懶人的誕生極為講究,要麼有那個條件,要麼有那個資本,光有那顆心是不行的,得有人寵。
人人都有一顆懶人心,白桐也有,只是以前有心沒人寵,現在稍微被人哄一哄,腦子還沒明白這是詭計多端男人的計謀,身體已經順桿爬了上去。
白桐心中沒有風月,只覺得肚子貼著的皮膚十分滾燙,像太陽照射在皮膚上,一樣令人昏昏欲睡。
果真是早起傻一天,白桐趴在謝明燭背上,他一邊昏昏欲睡,一邊感慨對方的骨架漂亮。
同樣是美型人設,對方就能擁有起伏精緻、卻不誇張的肌肉線條和勻稱肌肉,但自己為什麼就是一副白斬雞的樣子?
白桐想不明白,被謝明燭背著走進電梯。
他不光背著白桐,還牽著一條看起來兇巴巴包金的黑狗。
電梯里有一對母子,孩子看著白桐,露出驚訝而嫌棄的眼神。
「大哥哥,他是癱了嗎?」
媽媽發現孩子說話難聽,當即獎勵孩子最愛的巴掌。
「怎麼說話呢?快跟小哥哥道歉!」
孩子心不甘情不願:「哥哥對不起,不過你是真的癱了嗎的?」
白桐說:「癱了好幾年了。吃喝拉撒全靠保姆。」
孩子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甚至還想上手去摸白桐的腳,手還沒有摸上去,突然感覺到大哥哥看自己的表情無比陰狠。
他咽了下口水,往後一退,又看到白桐陰測測一笑,壓低聲音跟他說:「會傳染哦。」
孩子立刻悚然,眼珠一瞪,眼淚噴射像是水管破裂。
「哇嗚嗚嗚!」
他媽媽估計也挺無語:「你哭什麼哭?」
孩子哭著說:「他是瘸子,不用讀書,我為什麼還要讀書?」
白桐:「因為十八歲以前打工不合法,你得混到成年。」
孩子媽媽:「瞎說什麼大實話。」
孩子哭得更大聲。
臨別前,孩子哭得眼淚汪汪,往謝明燭方向看了眼,問他:「你能不能來我家當保姆?我可以把零花錢給你。」
謝明燭輕輕笑起來。
他笑起來是真好看,酷哥笑起來的稀罕勁兒。
白桐歪頭,睫毛在謝明燭耳邊亂顫。
謝明騰不出手來管白桐毛茸茸的頭,只能偏頭躲開,藏得住敏-感點,藏不住耳尖的紅。
白桐慢弧度、慢線條的盯著那抹水暈似的紅,輕輕呼出一口氣。
很快,他看到謝明燭陰火點燃的一雙眼瞳,像是死死壓制著什麼。
小孩不明白大人之間的你來我往,拉著謝明燭,還在執拗的問:「真的不可以嗎?我很有錢哦。」
白桐眼見離家門口就幾步路,想從謝明燭身上爬下來。
「別亂動。」
白桐剛一動,就感覺謝明燭的手撈了過來,且好死不死握住了他的屁股。
白桐:……
謝明燭輕咳一聲,撇過臉,聲音沙啞:「別亂動,摔下去會很疼。」
說著,謝明燭的手往上託了托。
白桐又活生生、俏稜稜趴在了他肩上。
小孩在旁邊看著好生氣,努力尋找存在感。
「喂,讓你來我家做保姆啊!」
謝明燭冷冷看了他一樣,說:「不,我不是保姆,我只是喜歡他。」
白桐臉頰紅了紅:「別聽,他亂說。」
孩子又哭起來:「那我怎麼才能找到喜歡的人?我有錢啊!」
白桐想了想:「努力長大吧。」
孩子的眼瞳亮了亮。
白桐笑出一口小白牙:「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愛情不是你想買,想買就能買。」
孩子哭得更大聲了。
謝明燭估計怕白桐被罵,趕緊背著人跑路。
一邊跑,他還一邊想。
愛情買不到。
愛情怎麼就買不到啊?
·
白桐總算是清晰知道了自己的胃病,這金疙瘩餓不得、撐不得,比未來老婆還要難伺候。
吃完后,完美進入賢者時間。
他像條鹹魚,連面都不翻。
跟謝明燭有一搭沒一搭聊胃病,謝明燭看他腰如細柳,曲線溫軟,覺得自己做了個錯誤決定。
日日見,天天看,偏偏那個人又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這幅勾人模樣。
謝明燭嘆氣:「哪有那麼難伺候?按時吃飯。」
白桐睜著貓兒瞳,直勾勾看著謝明燭,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不設防的慵懶勁兒。
貓兒瞳眼尾自帶眼線往上走,瞳孔晶晶透透。
甚至再熟一點,好似也能像貓咪一樣,翻開肚皮讓人撫摸。
「真的?」
語氣多不信的。
謝明燭很想把他揉進懷裡,就白桐說話這點時間,謝明燭已經腦內放了不知道多少違—禁—片。
貓兒就要用貓兒的姿勢,被狠狠咬住脖頸。
謝明燭深深吸了一口氣:「當然。三餐要均勻,時間要準時。」
一般這麼說話的人,不是上了年紀,就是上了年紀。
白桐皺著眉,黑珍珠狗叫一聲,跳上來,然後被謝明燭拎走了。
謝明燭說:「臟死了,臭狗。」
白桐驚訝。
喜歡的時候叫人家,黑珍珠。
不愛的時候叫人家,臭狗狗。
嘖,男人。
謝明燭不知道白桐的想法。他看著那隻狗肆意把爪子放在白桐身上,這讓他謝明燭格外不爽。
有的人活著,狗都不如。
白桐看著謝明燭提溜著狗去洗澡,這會兒他胃也不疼了。
謝明燭拎著大耳黑狗后脖,一邊挽袖。
黑衣白皮,露出手腕粗壯有力,他似乎比之前更瘦一點,鼻樑挺拔深邃,側臉輪廓攏在一層暗光里,黑白分明。
白桐收回眼神,看著不聽話的黑珍珠竄來動去,謝明燭拿它沒轍。
「汪汪汪!」
狗就是狗,就謝明燭沒看住的功夫,已經搖頭晃腦沖向白桐配好的月季土。
月季土是新配方,保留了舊配方的椰糠、椰殼1:1以外,去掉了容易浮起來的珍珠岩,改用了更疏鬆透氣的石頭,以及蚯蚓糞和羊糞。
這狗似乎察覺出什麼,歡笑著衝過去。
白桐頓時頭皮一緊,像被踩到尾巴的貓,跳起來攔狗。
月季是白桐命根兒,這點謝明燭比誰都清楚。
他私心希望,白桐可以因為這件事情,痛恨此狗,最好讓它立刻變成紅燒、白灼、麻辣的。
但他遲疑。
人與人從陌生人到愛人,其過程是親密關係的過程。
此前兩個人替身和金主的關係很明顯無法維持兩個人走向親密,他們需要一點媒介催化。
小動物最容易和人類構建等同親密的關係,以這個為中介進行等量代換,他和白桐很快就能建立親密關係。
以這個為出發點,謝明燭就不敢對這條狗做什麼了。
小狗狗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小狗狗只是想玩土。
白桐桐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白桐桐只想揍狗。
謝明燭大步跨過去,傻狗還擱那刨地呢,突然感受到謝明燭周身死氣,當即明智的夾住尾巴,黑漆漆黃豆眼充滿淚水,然後跪地求饒。
「汪~」
白桐穿著白襪,「噔噔噔」跑過來,一貫面無表情的臉,因為生氣染上一層薄紅,鮮活俏麗。
謝明燭坐實痴漢身份,盯著白桐看了又看,又擔心自己痴痴的模樣被白桐看到,於是趕緊提著狗,扔進了浴室。
「你襪子髒了,脫下來我給你洗掉。」謝明燭抵在浴室面前,以防黑珍珠跑掉,開花灑的時候,他自己頭髮、衣服都微微沾濕。
白桐走過去,已經養成習慣的脫下襪子,放到臟衣籃。
謝明燭拉了他一下,花灑的水澆出來,濺到白桐腳背上。
謝明燭咽了咽口水,手掌不自覺握住了他的踝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