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好心驢肝肺
梅花袖箭筒,據說為前人劉絲延所創:箭筒粗約一寸,長約六寸,內裝六枚細管,正中一枚,周圍五枚,成梅花狀排列,所以稱之為梅花袖箭筒。
六支箭管,相互有機關相連,每次可發一枚袖箭,也可六枚連珠而發,既快又准,力道又猛,且發射隱蔽,極難防範,三五十步內,幾乎箭無虛發,故而被後人譽為「穿雲箭」。
如今,韓鳳嬌和王三嘆相距不過五六步,還是背後偷襲,即便王三嘆武功高出韓鳳嬌十倍百倍,勢必難以躲過——而且,即便眾人發現王三嘆中箭受傷,甚至喪命,卻也很難發現兇手是誰。
可是,韓鳳嬌手指剛剛觸及箭筒機關,眼前身影一閃,柳含煙似笑非笑,站到她面前,好像和韓鳳嬌親熱握手似的,緊緊握住韓鳳嬌縮在袖筒內的左手,輕聲笑語道:「韓姐姐,看在他幫助龍公子的份上,手下留情,好么?」
韓鳳嬌愕然一驚——這丫頭身法好快!
剎那間,她惡從心生,瞬間便想調轉袖口,一箭射死這個不肯依附梨花宮的臭丫頭。可又怕這丫頭早有防備,難以成功,於是強壓怒火,勉強笑道:「這話從何說起?我和王三嘆無冤無仇,哪有什麼留情不留情的?」
柳含煙覺得沒有當面拆穿韓鳳嬌,已經給她留下台階,保全面子。何況雙方並沒什麼深仇大恨,既然韓鳳嬌答應放過王三嘆,應該不會再有變化,於是含笑致謝:「多謝韓姐姐。」
可是,當她鬆手離開韓鳳嬌,緩緩走向龍中堂之際,突然聽到背後傳來利刃破空聲,頓時悚然一驚——有人背後偷襲!
剎那間,她聽風辯刃,錯步躲閃之際,反手從腰間抽出兵刃,卻是兩柄纖細的峨嵋刺,身形轉處,一手擋住背後刺來的長劍,一手已經反守為攻,兇狠凌厲地刺向背後偷襲的韓鳳嬌。
原來,韓鳳嬌既擔心袖箭偷襲會誤傷別人,又自忖武功不在柳含煙之下,於是放棄袖箭,採取背後偷襲,自忖一劍下去,柳含煙不死也得重傷。
可她沒想到柳含煙的武功身法,遠遠高出她的想象——不僅輕鬆躲開偷襲,還同時轉守為攻,使得韓鳳嬌瞬間便失去了偷襲搶先的優勢。
兩人你來我往,眨眼便交手四五個回合,把站在一邊的龍中堂看得心急火燒,還又莫名其妙,心想這咋回事兒?啥都不知道呢,她倆怎麼又打起來了?
驚疑之中,他不甘袖手旁觀,一邊喊著「不要打架」,一邊不知輕重地靠近戰團,試圖勸開兩人。可他剛剛向前走了兩步,只覺刀光劍影,寒氣逼人,凜然之中,只好又後退幾步,遠遠地大呼大叫:「別打架,別打啦,有話好說嘛。」
可是,他剛喊幾聲,只見眼前身影攢動,身不由己地便被擠上來看熱鬧的人們擠到圈外,很快便看不見激烈打鬥的兩個身影,只聽見「叮叮噹噹」的兵刃相交聲,從人群中不斷傳來。
因為,龍中堂擔心被刀劍誤傷,遠遠躲開,可人家梨花宮幫眾,不僅不怕誤傷,反而紛紛擁上前來,為韓鳳嬌吶喊助威。
那些前來報名的監生中,也不乏膽大之人,眼見有熱鬧可看,早把報名之事拋於腦後,紛紛爭先恐後,擠上前來,很快便再韓鳳嬌和柳含煙周圍圍成一圈,把膽小怕事的龍中堂擠到圈外。
一時間,龍中堂站在人群外左轉右轉,正自著急,忽覺有人在他肩上輕輕一拍,順勢一看,卻是王三嘆去而復返,不由驚喜交加:「你來得正好,王兄,她們又打起來了,快想想辦法。」
王三嘆緊皺雙眉,望著面前擠擠攘攘的人群,痛心輕嘆:「唉,現在的年輕人,就知道打打殺殺,一點不懂忍讓謙與,真乃嬸可忍,叔不可忍,叔可忍,侄兒不可忍。」
「嗯?」龍中堂愕然一愣,迅即明白過來——王三嘆說得想必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此時此刻,既不是談文論武之時,更不便拂逆他的興緻,龍中堂苦笑之中,不僅不做訂正,反而順口贊同道:「對對對,王兄說得是。還請王兄仗義相助,前去勸說。」
「好吧,正所謂,神不下地獄誰下地獄?還是兄弟下地獄吧?」王三嘆喟然感慨著,不等龍中堂回話,緊走兩步,來到人群外圍,大聲喊道:「喂喂喂,借光借光,麻煩讓個道兒,勸架的來了。」
可是,王三嘆連喊帶叫,圍著人群轉了兩圈,不僅沒能找到絲毫縫隙,反而被新來看熱鬧的兩個年輕人,擠得往後退了一步。
王三嘆頓時怒形於色,猛然把手伸進兩人之間,使勁往兩邊一分,笑道:「喂……」
可他剛吐出一個字,兩個小夥子幾乎同時回頭,沖他怒目而視,厲聲喝道:「擠啥擠?作死嗎?」
王三嘆嚇了一跳,急忙縮手,非常歉意地對兩個凶神惡煞賠笑道:「對不住對不住,兩位兄台,我是勸架的……」
「勸你個頭?倆妞打架多好看,你進去拉開了,老子看什麼?」
「你。」
王三嘆嘴巴張得老大,卻覺無言以對,只好眼睜睜看著兩個小子,氣哼哼地把剛剛閃開的一條人縫,重新封得嚴嚴實實。
王三嘆心頭火起,莫得掄起拳頭,卻又緩緩放下,心想爺爺說,做大事者,要像那個誰家的孫子一樣,不用動手便能成功,才是真好漢大英雄。我他媽剛才勸架,貿然出手,差點丟了小命,如今又來勸架,若沒勸好別人,再重起事端,豈不是憑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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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亂嗎?
想到這裡,他壓下怒火,正欲重新尋找人縫,又聽身邊腳步聲聲,一個非常豐滿的大姑娘,嘻嘻哈哈,搖搖晃晃,從他右邊擦肩而過,那條粗壯的胳膊,向後擺動之際,還重重劃在王三嘆右大腿上。
王三嘆愕然,這姑娘已經穩穩噹噹地站在剛才兩個小夥子右邊,結結實實地貼在人牆上,抬頭踮腳,向里望去。
王三嘆更加惱火:拍了我的大腿,也不說對不起?太沒禮貌了吧?
可他怒目而視之際,忽又啞然失笑——只見這姑娘一身肥肉,幾乎要把衣裳撐破,尤其那兩瓣碩大的屁股,遠遠看去,好像裙子底下趴著兩隻大肥兔,隨著主人翹首探望,正左扛右擠不甘寂寞地上下顫動著。
他靈機一動,偷偷環顧四周,發現無人注意,陰險一笑,輕快來到胖姑娘身後,在胖姑娘左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擰了一把,然後一個箭步,又躍到姑娘右邊,與姑娘隔開兩三個人,一本正經地看向人群裡面,而眼睛的餘光,卻暗自好笑地盯著胖姑娘的動靜。
只見胖姑娘「嗷」的一聲尖叫,猛然轉過身來,兩隻眼睛,瞪得好像兩枚大山楂似的,瞪著左邊的小夥子,張口便罵:「臭流氓,不要臉。」
那小伙踮著腳尖,正看得專心,突然被身邊姑娘噴了一臉唾沫,急忙轉身,怒目相向,驚愕怒斥:「臭丫頭,幹什麼?」
「裝得真像。」胖姑娘指著小夥子的鼻子繼續責罵:「該死的流氓,非禮我還不承認。」
「非禮你?」
小夥子的表情,比剛才挨罵更加驚愕,兩隻眼睛同樣瞪成山楂,好氣又好笑地乾笑兩聲,忽然扯了一下身邊同伴,指著胖姑娘笑道:「大山,她說我非禮她,她居然說我非禮她!」
大山轉身回頭,聞聽同伴所言,同樣驚訝地看著胖姑娘,也是一陣大笑,旋即惡毒罵道:「死胖子,也不撒泡尿照照,我大哥就是瞎子,也不會非禮你這死肥婆吧?」
「非禮我,還罵我?」胖姑娘被氣得全身肥肉哆嗦起來,沖著圍觀人群大喊一聲:「墨蘭姐,有人欺負我。我給你拼啦——」
胖姑娘口中吶喊著向朋友求助,手腳卻沒閑著,兩手猛然揪住大山的衣裳,晃動著碩大的腦袋,沖著大山前胸一頭撞了上去。
大山猝不及防,慘叫一聲,倒在地上,而胖姑娘卻不依不饒,乘勝追擊,抬起大象腿似的右腿,沖著大山狠狠踩了上去。
大山眼疾手快,連滾帶爬,躲開胖姑娘小船似的大腳,順手緊緊抱住姑娘的小腿,再也不敢鬆手,而他的同伴也急忙撲上前來,與胖姑娘扭打在一起。
他們三人戰亂一起,剛才圍得緊緊的人牆,瞬間便閃出一個大豁口。
很多人一看這邊不僅戰事又起,而且還是一女兩男,展開肉搏,似乎比看兩個女孩子舞劍弄刀更有味道,急忙趕過來換換口味。
如此一來,王三嘆便暗自得意,輕輕鬆鬆地站在殊死搏鬥的柳含煙和韓鳳嬌身邊。
他緊皺雙眉,故作深沉,輕咳一聲,大聲喝道:「兩位姑娘,有話好說,何必打架?再說了,大庭廣眾之下,女孩家家的,舞刀弄槍,不僅大失體統,還更加那個……」
他話說一半,忽然找不到合適的字眼來表達他的想法,尷尬吭哧片刻,終於想到一個自覺比較形象合理的詞,不假思索,脫口而出:「……更加有傷風化,簡直就是那什麼,什麼……潑婦嘛!」
話一出口,他忽覺這句話稍顯不妥,可還沒想出到底哪裡不妥呢,卻見韓鳳嬌和柳含煙倏然收手,停住格鬥,齊刷刷怒視過來。
王三嘆愕然一怔,心想她們看到我勸架似乎心懷不滿,不過能聽話就好,於是故作親切,咧嘴笑道:「這就對了嘛——喂,你們幹嗎?」
可是,他剛剛話說一半,卻見韓鳳嬌和柳含煙高舉兵刃,一左一右,同時沖他撲來。
他頓時又驚又怒,哇哇大叫:「喂喂喂,我是來勸架的,沒半點惡意,不要好心當作驢肝肺,兩個臭丫頭……」
王三嘆大喊大叫,腳下卻絲毫不敢怠慢,倉皇后躍一步,轉身撒腿便跑,嘴裡還不閑著,回頭叫嚷咒罵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你們人頭打出狗腦子,與老子何干?老子不過看你們頭髮長見識短,好心勸說而已!啊呀,差點刺中,你這小妞,長得還不賴,怎麼心腸這麼毒?」
王三嘆最後一句話,卻是喝罵差點刺中他的柳含煙。
柳含煙被王三嘆氣得七竅生煙,心中暗罵:我為救你,才與這姓韓的拚鬥。你若毫不之情,走了也就罷了,既然回來,該幫我打敗姓韓的才對。可你不但不幫忙,還罵我是潑婦!真是該死的混賬。
韓鳳嬌更加生氣,心想不是你從中搗亂,方才墨蘭就把姓龍的制服了,我和柳含煙也就不會動手,更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像耍猴的一樣,與學弟學妹舞刀弄槍,打打殺殺。你方才僥倖逃走也就罷了,居然轉回來送死不說,還敢再次辱罵於我,真是罪該萬死。
柳含煙和韓鳳嬌心中憤恨,不言不語,卻出手狠辣,而王三嘆雖然大喊大叫,卻並不戀戰,轉眼便跑到龍中堂身邊。
龍中堂早已看到他們三個打成一團,又驚又氣又好笑,卻又糊裡糊塗,莫名其妙,更不知如何是好。
剛才,他看到王三嘆挑起胖姑娘與兩個年輕人爭鬥,心中不以為然,卻也讚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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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嘆的聰明機智,更看出胖姑娘他們三人雖然打得熱烈,可三人均無兵刃,似乎也不是練家子,估計不會造成什麼嚴重傷害。
緊接著,他看到王三嘆通過這種稍顯卑鄙的手段,終於站到韓鳳嬌和柳含煙面前好言相勸,雖然言辭稍顯不當,可兩個女孩子還算通情達理,不約而同地收住兵刃。
他頓時放下心來,急忙上前寬慰,勸說柳含煙和韓鳳嬌徹底解開心結,以免日後結怨。
可他剛走兩步,只覺眼前一花,柳含煙和韓鳳嬌居然一起殺向王三嘆。
他驚愕交加,倏然止步,愣在當地,還沒反應過來,王三嘆一個箭步,已經躍到他身邊。
他哭笑不得,正想詢問,可他話沒出口,王三嘆哧溜一下閃到他身後,一條胳膊順勢勒住他脖頸,不容分說,一把把他擁在懷中,沖著柳含煙刺過來的峨眉刺迎了上去。
他登時嚇得魂飛天外,雙腳本能地死死蹬地,好像被黃鼠狼咬住的大公雞似的,拚命揮舞雙臂,試圖擺脫王三嘆的控制,嚎叫著憤怒質問:「王兄,王仁兄,這是何意?」
「放開他。」柳含煙差點刺中龍中堂,急忙收勢而立,不敢再攻,厲聲罵道:「用不會武功之人,做擋箭牌,要不要臉?」
「咦,果然管用。」王三嘆心中一樂,頓時有恃無恐,更對柳含煙的辱罵毫不在意,嘻嘻笑道:「龍兄,是你讓兄弟去勸架的吧?」
「我讓你勸架,沒讓你打架。」龍中堂氣急敗壞道:「再說了,就算你打架,禍害我幹嗎?」
「形勢危急,顧不得許多嘛。」王三嘆有了這麼個活盾牌,說話也有了底氣,嬉皮笑臉,盯著柳含煙,嘴裡卻與龍中堂辯論著:「好歹你與這婆娘是一路的,吃虧沾光沒外人。喲嗬,你又偷襲?」
原來,趁著王三嘆面對龍中堂與柳含煙之際,韓鳳嬌不聲不響,繞到王三嘆後面,照定王三嘆后心,狠狠便是一劍。
王三嘆雖然在和龍中堂鬥嘴,卻絲毫沒放鬆對柳含煙和韓鳳嬌的警戒,不僅輕鬆躲過韓鳳嬌偷襲,還依舊把龍中堂擋在面前,對柳含煙笑道:「大姐,咱們無冤無仇,我還幫過你們,你咋能恩將仇報?是不是?對了,這小子是你朋友吧?」
柳含煙哪有心情聽王三嘆胡攪蠻纏?可她投鼠忌器,又不敢強攻,只好強壓怒火,故作平靜道:「好,你放開他,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說話算話?」
「保證算話。」
「你發誓!喲嗬,又偷襲!」
原來,韓鳳嬌趁著王三嘆與柳含煙談判之時,再次痛下殺手。
王三嘆再次輕鬆躲開,忽然靈機一動,順手把龍中堂扯到韓鳳嬌這一邊,嘻嘻笑道:「這小子與你沒關係吧?對了,好像還有過節。來來來,送你個人情,給他放放血。」
「手下留情,韓宮主。」柳含煙一看王三嘆轉換策略,還真擔心韓鳳嬌惱怒之下傷著龍中堂,急忙出言相勸:「別傷了龍公子」。
韓鳳嬌雖然對龍中堂沒啥好感,甚至還很討厭,但韓鳳嬌知道柳含煙武功高強,若真傷了龍中堂,惹怒柳含煙,並導致柳含煙與王三嘆聯手的話,自己與一眾手下,似乎也難以全身而退。
既然柳含煙相求於己,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等救下龍中堂,聯手除掉王三嘆這個小混混,說不定還能把柳含煙拉進梨花宮,壯大宮中力量。
迅速權衡利弊,韓鳳嬌也止住攻勢,持劍而立,故作嘆息道:「唉!王三嘆,如你所言,咱們並無深仇大恨,放開龍公子,你走吧。」
王三嘆鬆了口氣,卻又有所懷疑,兩隻眼睛咕嚕嚕轉了兩圈,狐疑地看看柳含煙,又看看韓鳳嬌,遲遲疑疑道:「你——你們,說話算話?」
「廢話。」
「你發誓。」
「你。」韓鳳嬌一瞪眼,瞬間又想起剛才的打算,只好強壓怒火,不耐煩地敷衍道:「我韓鳳嬌,對天發誓,只要王三嘆放開龍公子,就讓王三嘆離開,如有違背,天誅地滅。行了吧?」
「差不多吧。」王三嘆滿意地點點頭,轉而又看向柳含煙,嬉皮笑臉道:「小妞,該你了。」
柳含煙無奈,只好與韓鳳嬌一樣,發誓一通,氣鼓鼓地瞪著王三嘆,悻悻道:「可以了吧?」
王三嘆總算放下心來,喜笑顏開,放開龍中堂,嬉皮笑臉道:「龍兄,剛才逼於無奈,多多見諒。」
龍中堂被王三嘆拉來推去,做了一陣肉盾牌,雖然有驚無險,卻也嚇得心驚肉跳,汗流浹背。雖然總算平安解脫,可對王三嘆的所作所為,依舊滿腔憤怒,轉過臉來便要與王三嘆理論一番。
可他剛轉過身來,柳含煙一個箭步搶上前來,一把抓住他的后衣襟,狠狠一拎,扯得他踉踉蹌蹌倒退幾步,而柳含煙卻順勢跨步上前,嚴嚴實實擋在他與王三嘆之間,大聲喝道:「站好啦。」
王三嘆只覺得眼前一花,轉眼之間,站在面前之人,便從滿腔憤怒的龍中堂,換成橫眉立目的柳含煙,頓時覺得有點不大對勁兒。
可他又覺剛剛打成和解協議,當著這麼多人,她們總不能馬上翻臉不認賬吧?
於是,他強做鎮定,沖著柳含煙微微一笑,正欲說些青山不改後會有期之類的場面話,卻見柳含煙杏眼圓睜,怒聲喝道:「還有臉笑?送死吧。」
剎那間,話到,人到,兵刃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