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噩耗
「喂，別愣著了，到了。」
又是一聲清脆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下了車，後面的陳程飛也跟了上來。目光停留在女孩身上，隨後又看了看我，眼神有點奇怪。我懂他的意思，大概以為我在哪個風流場所犯下的孽緣。
進了醫院，我們向著從護士那打聽到的爺爺的病房的方向快步走著，推開房門，我看見躺在病床上的爺爺，插著氧氣管，微張著嘴，胸脯微弱的起起伏伏，歷經歲月的臉上滿是痛苦的神色，被換下來的老舊的衣服整整齊齊地放在旁邊的柜子上，我心裡彷彿被拳頭捏緊一樣，不自覺紅了眼睛，
李叔坐在病床旁邊，看見我們進來，向我們做了個安靜的手勢，示意我們出去等著。病房門口，我向用著沙啞的聲音開口問道
「叔，我爺他···」
沒等我問完，李叔嘆了口氣，
「化驗結果還沒出來，醫生說先等著。我在醫院有朋友，會儘快安排的，小銘你先別慌。」
隨後將目光移到我旁邊女孩我陳程飛身上，說道
「這兩位是你朋友？」
我嗯了一聲，有些抱歉的說道
「叔，住院費是多少，等下我給你轉過去。」
李叔擺了擺手說
「不著急，先給老爺子看病吧，其他的都好說。」
我面帶苦澀的笑了笑說
「行，謝謝叔」
隨後我看向病房裡的爺爺，心思盤算起來，這個月工資還沒發，卡里滿打滿算還有三四萬，可這些錢在醫院這個無底洞面前是多麼不值一提，漸漸地我慌了，心裡沒有一點底氣。
身旁的陳程飛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
"別那麼悲觀嘛，沒準就是低血糖暈倒了呢。放心吧，有我呢。"
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我知道這傢伙不只是說說，我有困難他是真幫。
我也希望像他說的一樣，爺爺只是低血糖，可是爺爺的身體情況我最清楚。
我又看了看那個女孩，她的目光停留也停留在爺爺身上，沉默著，不說話，只是宛如桃花的眼睛也紅紅的。
···
醫生辦公室內。
醫生帶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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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看著放在燈箱上的片子，面色沉重地向我問道
「病人的身體情況你清楚嗎。」
我低垂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清楚，醫生您就直說了吧。」
他慢慢摘下眼鏡，食指敲著桌子，表情嚴肅地開口說道
「既然你都清楚，那我就直說了，不過你還是先做個心理準備。」頓了頓，他又說道「病人情況很不好，目前肺癌細胞已經擴散到淋巴細胞了，簡單來說，就是，肺癌晚期。」
雖然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聽到醫生說了出來，我的身體還是忍不住顫抖，
醫生又說道
「目前這個情況，我已經不建議去化療了，吃點藥物維持一下吧。不過如果你想去大城市的醫院的話也可以，你提前聯繫好醫院，我們這邊給你辦理出院手續。」
我茫然地走出辦公室，肺癌晚期，轉不轉院，治還是不治，有沒有錢治，這些想法在我腦袋裡徘徊，猶如原子核裡面無數的電子無規律肆意地飛舞著，將我的腦袋撞擊地麻木，將我的淚水撞出我的腦海，不知不絕視線已經模糊。
在一片模糊中我看到一個俏麗的身影站在我面前，是那名女子，她向我問道
「醫生怎麼說？」
我抬起頭看向她，眼睛里的淚水劃過我的臉頰，掉在地上。我至今不知道這個女子是什麼來歷，但是我已經沒有精力去問了。
「肺癌晚期。」
她滿臉不相信，睜著大眼睛，用手捂著小嘴說道
「不能吧，爸爸媽媽說爺爺身體很好的，怎麼會···醫生是不是弄錯了？」
「爸爸媽媽？一銘，這是你妹妹嗎？我怎麼沒聽老爺子說過。」現場只剩下李叔還保持著理智，陳程飛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我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女子又開口說道
「李叔，事情很複雜，有時間我再慢慢跟你說吧，我們先去看爺爺。」然後她又轉過頭看向我說道
「我知道對你來說很唐突，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剛剛我給爸爸媽媽打電話了，他們聽到爺爺住院的消息感到很震驚，他們已經預定了今天晚上的飛機，明天大概中午就到了，你也別怪他們拋棄了你這麼多年，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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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明天就回來了。」
我愣了愣，這一切對我來說都太震驚了，我怔怔地站在那，不知道怎麼去接受這兩個事實。
爺爺肺癌晚期。
父母明天會回來？
他們回來幹什麼？
這個女孩又是什麼身份？
我麻木的思維突然活躍了起來
我大概已經知道了女子的身份，多半是那兩個拋棄我和爺爺的父母在外面又生的孩子，應該還是在拋棄我不久生的，我倆年紀看起來差不多大。
「呵呵，都這個時候他們還回來幹什麼？回來給爺爺披麻戴孝嗎，好像用不著他們，他們不配。」
「韓一銘你不能這麼說爸媽，他們也是有苦衷的。」她用眼睛瞪著我說，表現的很生氣。
「苦衷？」我冷笑了一聲，「苦衷個屁，爺爺身體好的時候不回來？爺爺身體不行了，立馬趕回來，咋了，怕我搶他爹的家產嗎？不好意思，爺爺的家產和我的加起來一共就是我卡里的三萬塊錢，想要的話我都給他，求他們別回來噁心我了！行嘛，我不想看見他們，我會瘋。」我越說越激動慢慢地幾乎咆哮著說出來。然後蹲在地上，雙手抱著頭痛苦的啜泣著。
「他們回來有什麼用啊，我只想，只想讓爺爺好起來，我很久沒吃到爺爺做的飯了，我還沒吃到爺爺今年種的桃子，我還沒讓他住上樓房，我還沒有開著小汽車帶他去兜風，他還··還沒看到我結婚生子，他怎麼就，怎麼就···嗚嗚嗚。他們回來幹什麼，你說啊！」
我激動地神情彷彿嚇到她了，站在那裡很久說不出話，李叔試圖安慰我，但是張了張嘴也沒說出什麼，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
沒一會陳程飛回來了，手上提著飯，看著蹲在地上的我神情頹廢，走到他身邊跟他說著什麼，隨後他同情的看著我，來到我身邊將我摟著我跟我說道
「回頭讓我爸在京城安排個床位，咱去京城看，這小地方機器老化，可能會誤診，我就不信咱爺能得這病。至於你爸媽回不回來，那是他們的事，當務之急還是咱爺的身體，你說呢兄弟。」
我抬起頭，看著他點了點頭，我知道現在悲傷沒有用，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