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告別
「記憶的完全融合，並不代表著結束，你還需要一段時間的適應。」阿天看著徐天闊，笑道：「你能堅持但這種程度，也真是辛苦你了。」
聞言，徐天闊不由得苦笑道：「既來之則安之。我也不想辛苦，但既然打算活下去，這些辛苦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真的要去神域？」阿天皺眉道。
「要去，不然我為什麼要修行這個所謂的轟鳴？」
「那你一路小心。」阿天沉聲道：「我的力量有限，十幾天的時間，也僅僅在今天，才找到抹掉我的記憶的辦法，但對於已經融合的記憶，我沒有辦法再將其抹消。」
「也就是說，我只能抹消掉你醒來后這十幾天中我的記憶。」
「足夠了！」徐天闊點了點頭，其實，便是阿天能夠抹消掉那些融合的記憶，他也未必能同意，畢竟，如果沒了這些記憶，那他徐天闊根本無法將阿天這個角色扮演好。
沒有阿天這段時間記憶，真的可以說是一件好事，因為徐天闊嚴重懷疑，融合了這一段記憶之後那種逼真的親身經歷感，自己甚至可能會懷疑阿天的存在……
「不過，根據這種抹消掉記憶的辦法，我尋找到了兩種對於你來說，或者說在整個玄界來說，都是利器的能力！」阿天頓了頓，繼續道：「一：通過肉體的直接接觸，震動對方的魂魄，應該可以令其短時間內失神。我雖然沒有試過，但理論上來說，這是可行的。」
「另外，你的魂魄畢竟和普通人不同，比起正常的魂魄，你的魂魄顯然要強上了太多。施展起來，也不會有任何負面的影響。」
使敵人一瞬間失神，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厲害的能力，莫說是在「神仙」遍地走的玄界，便是在地球時，兩個人的對決也絲毫不能有任何的分心。一個失神，足以在一瞬間決定出勝負！
「其二，同樣是通過肉體的接觸，可以讀取到對方的記憶，就像我讀取你的記憶一樣，這不會令你有融合我的記憶時的負擔。」
「至於如何使用這種力量，我現在便將它融合到你的魂魄里。」
「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話嗎？」
「什麼話？」徐天闊看著阿天，有些疑惑地問道。
「我消失之前，會把所有的路，都幫你鋪好。不管你去怎麼做，都不會有太大的阻礙！」阿天笑著道：「你記性還真是差啊！」
「你昨天，應該是睡著了一段時間吧？在你睡著的這段時間，我已經把這些做完了！」
確實，徐天闊已經連續幾天不曾睡覺了，也唯有昨天，才休息了那麼一會。他還在奇怪自己昨天怎麼會睡著，原來，這是阿天的原因。說起來，阿天還說自己醒來那天，控制身體和雪兒講話是最後一次，現在來看，這貨怕是在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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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想問我做了什麼。」阿天頓了頓，道：「不過，我並不打算告訴你。你只需要知道，我做的一切，對你來說，都是有益無害！」
「我會照顧好你放不下的一切。」沉默了一會，徐天闊突然盯著阿天的眼睛，肅然道。
「好好活著就行了。」阿天說著，便是站起了身子，道：「我撐不了多久了，我估算的有些偏差，看來用不到你從這意識空間出去，我這最後一片靈魂碎片，就要被你徹底吞噬了，當然，我這意識，也將會隨著這一片靈魂，消失的無影無蹤。」
「其實，我唯一的遺憾，便是到現在都不知道，為什麼，我的魂魄會碎裂，我這段時間，也一直在尋找這個答案。可是，這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頭緒。」
阿天苦笑了一聲，身子已經是漸漸虛幻了起來，他看向已經站在他對面的徐天闊，繼續道：「若是可能，便幫我尋找一下此事的原因吧，也讓我九泉之下的我，死的清楚一點。」
徐天闊沒有回答，但他的身體，卻是慢慢走到了阿天的身前，用眼神表達了一切。
「如此，我便放心了。」阿天露出一個微笑，身體卻是已經快看不到了。「你醒來這段時間有關於我的記憶，我已經幫你抹掉了。而那兩個能力，我也融合到了你魂魄里。切記，萬事小心……」
話音剛落，阿天的身影便是徹底消失在了空氣之中，就像從來不曾出現過一樣……
臘月十五，距離記憶完全融合之後，已經是有了一段時間，但一切正如阿天所說，那並不是結束，這還需要一定的時間去適應。
徐天闊的腦海中雖不再湧入新的記憶，但這十八年來的阿天的記憶，卻也是令他苦不堪言。
兩個人的記憶，死死的焊死在一個人的腦海中，誰又敢說他能無視掉那多餘的記憶，在需要的時候再拿出來用？任何一個人，都做不到！同理，徐天闊也是如此，雖然他不用再承受那幾乎將人壓死的精神壓力，雖然他可以去安安靜靜的睡個好覺，雖然他不必再那樣疲憊。
但是，如今的他甚至連說話，都在飽受著記憶的折磨，語氣，面部表情，態度。可能上一秒他說話時所表現出來的是阿天所擁有的特質，那下一秒，便是他自己的特質，徐天闊若不隨時去集中精神控制這些，那他的表現，簡直就像是一個人格分裂的瘋子！這還僅僅是諸多事件中的一點，類似的事，根本就是數不勝數！似乎，要比原來更累了……
臘月十七，深夜。
「我，到底是誰？」屋內，徐天闊坐在床邊，獃滯的看著自己的手掌。他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是來自地球的那個徐天闊，可是，這幾天以來的一切，已經讓他的想法產生了動搖。因為玄界那個徐天闊的記憶，要比地球徐天闊的記憶，更加清晰，更加深刻！相比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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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那來自地球的記憶，是那樣的模糊不清，是那樣的遙遠。
有些時候，事情就是這樣，真相雖然存在，也無可否認。但如果這個真相只有一人得知，且他因為一些原因，在潛意識中否認了真相的真實性，那麼另外一個選擇，便也會成為所謂的真相。
無助，迷茫，慌亂，疑惑，一個個的感情，摻雜在徐天闊的眼中，使他看起來就如同一個和母親走散了的可憐孩子，令人擔憂的同時，又使人一陣心疼。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突然響起，這不由得令徐天闊一愣。隨後，他便是整理了一下情緒，開口道：「進來吧。」
「嘎吱！」隨著門輕輕打開，一道嬌小的身影，慢慢走了進來。是徐雪兒，她低垂著頭，徐天闊看不清她的表情。
「丫頭，這麼晚了，還不睡？」徐天闊起身，緩緩走向少女，笑道：「怎麼了？好像不太高興啊。」
少女沒有回答，只見她抬起頭，一張精緻的小臉上卻已經是哭的梨花帶雨。由於一直緊咬著嘴唇，這才沒有傳出啜泣聲。
「怎麼又哭了？」徐天闊急忙抬起袖子，輕柔的擦拭著少女臉上的淚水，可不擦還好，這一擦，少女更是哇的一聲哭了起來，簡直是令人憐惜至極。
「雪兒乖……」徐天闊臉上露出一絲柔情，輕輕的扶著少女走到床邊坐下，而後坐在她身邊，柔聲的安慰道：「好啦，不哭不哭……」
他一隻手撫摸著少女的頭，一隻手擦拭著她的眼淚，彷彿是在護理一件珍貴的瓷器。或許，也就只有在面對少女時，徐天闊才會暫時忘卻那些事情。
慢慢的，少女停止了哭泣，但那一雙原本漂亮的大眼睛，卻已經是紅腫了起來。
「少爺……」突然間，少女一臉心疼的望向了徐天闊，聲音中還帶著一絲哭腔。「你受苦了……」
徐天闊一愣，輕柔的將整理了一下少女的頭髮，開口道：「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少爺一個人，承擔著兩個人的記憶。」少女勉強擠出一絲微笑，繼續道：「因為少爺為了雪兒，為了大家，選擇一個人活在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說到這裡，少女再次掉下了幾滴淚水，帶著哭腔道：「而雪兒……雪兒卻什麼也不知道……什麼忙都幫不到……」
徐天闊猛地一怔，隨即便是明白了過來，原來，這就是阿天那晚沒有告訴自己的事。原來他控制了這副身體，將自己的存在，告訴了少女……
「少爺，雪兒知道這一切的真相后，一直都想來幫少爺分擔。可是……可是以前的少爺說過，要雪兒今晚，才能來找少爺……」
想起剛剛徐天闊在屋內的那句自語，徐雪兒的心都碎了，這令她不由得自責了起來，不由得有些後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