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業火擎天
第十六章:業火擎天
雖然有杜少然在後方襲擾,雷照在雷州城拒敵也並不好過,即便斬了桓州軍大部分將領多次重挫其鋒銳,但桓州軍畢竟人多勢眾,哪這麼容易撼動。
而南宮華這段時間也安排人將雷州城死死圍住,並且往護城河裡投毒挖斷護城河的水源,讓有毒的河水慢慢的滲入城內,城內能用的水源越來越少,戰馬與糧草得不到補充,也致使城內的騎兵無法再襲擾桓州軍,而桓州軍營也不好過,自從杜少然醉宴喋血佔據了漁鼓山,多次襲擾桓州軍糧道,開始只是小範圍的劫掠,而經過幾次接觸才發現,糧道周圍倒戈的將領只是提供糧草,也並不聽南宮華召令,而糧道上的哨堡也少的可憐,於是越發囂張了起來,竟致使桓州軍營粒米難進,而攻城時被毀壞的器械也得不到補充,即便南宮華多次調兵圍剿,都被杜少然等人輕鬆化解。
更可怕的還不止如此,杜少然憑藉劫掠來的糧草,大肆招募兵士,若是就此放任,等漁鼓山軍堡形成了氣候,那可就不止襲擾糧道這麼簡單了,到時兩處夾擊,桓州軍必敗無疑。南宮華坐在中軍帳中愁容滿面,他根本不會想到,這區區一萬多人的雷州城,兩個黃口小兒,竟能使自己這二十萬大軍如此被動,不禁向帳下諸將問道:
「如今我等如此被動,諸位可有破解之法?」
但環顧帳中后更是愁上加愁,自雷照懸首斬將之後,帳中早已無人可用,如今滿眼看過去,都是些新提拔上來的將領,這些新人又如何指望,於是更重的嘆了一口氣,轉向溫承道:
「奉初啊,此事你怎麼看?」
溫承聽了南宮華詢問,輕輕笑道:
「如今雷州城已被我們圍死,而城內斷水斷糧,也沒了戰馬,根本撐不了多久。所以雷凌遠比我們更迫切的需要決戰,而我們需保存實力繼續圍困,絕不能接戰。至於漁鼓山襲擾糧道,那就讓他們鬧好了,不過幾百殘兵,再勇猛也無法長途奔襲,我等只要把現有的糧草集中囤積在漁鼓山夠不到的地方,集中分倉守軍把守,防止杜少然各個擊破。我們憑藉這些糧草耗死雷凌遠還是有相當把握的!」
溫承的分析極其透徹,而應對的方法也正好易於實施,南宮華被說的精神一振,寬慰的稱讚道:
「奉初果然是謀事大才,此法剛好解決了我心頭之患!」
隨即趕忙下達命令,把所有的糧草都集中到最為堅固的豐城,調派所有分倉的守軍駐守豐城,浩浩蕩蕩的調度了兩天,豐城足足集結了六千人馬駐守,可謂固若金湯。而雷州城的護城河也再次被灌入大量的毒水,城內可用的水源也越來越少。豐城駐防完成後,豐城守將吳毅連夜來到帳前,送上了布防圖和清點的糧草輜重賬目。南宮華看了看賬目不禁形喜於色,隨即把賬目遞給溫承過目。溫承看后不禁眉頭一皺問道:
「為何糧草輜重比我們之前預料的多了些?」
吳毅趕忙上前行了一禮回答道:
「稟溫先生,今夜四更還有一批糧草送到,末將直接登記在冊了,這時應該已然入倉。」
溫承聞聽此言,大驚道:
「不好,你快回豐城把送糧的人全部殺掉!」
吳毅不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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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先生!我已經排查過了,腰牌暗語都準確無誤!」
溫承不耐煩的說道:
「他杜少然是什麼人,可以在鎮國公眼皮底下貪污軍費,弄幾個腰牌套幾句暗語還不是信手拈來!快去!」
吳毅看了看南宮華,得到眼神許可后匆匆出帳,南宮華看著焦急的溫承自我安慰道:
「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興許是那杜少然沒有發現,所以放過了送糧隊伍,奉初太謹慎了吧!」
溫承答道:
「但願如明公所想,但杜少然可不是等閑之輩,豈會在此時鬆懈,若真是杜少然混進了豐城,即便吳毅趕回豐城也來不及了,為防萬一,還是全軍備戰吧,否則豐城火起,雷家兄弟必然趁機掩殺過來!」
南宮華聽了溫承的話,趕緊走出中軍帳,大聲下令道:
「全軍備戰,迎擊雷州軍!」
但話音剛落就見豐城方向火光衝天,濃煙滾滾,南宮華見此景象,頓時急火攻心,噴出一口鮮血,踉踉蹌蹌的幾乎跌倒,幸好眾人趕來將他扶回大帳,此時剛到拂曉,桓州軍接到命令,匆忙爬起來穿上盔甲集結,這時豐城大火越燒越旺,火光把整個軍營照成了血紅色,任誰見了這樣的火光也都知道,豐城糧倉已被燒了。
而喚風樓上的的哨兵見豐城方向火光衝天,立馬稟報了雷照和鳳啟,雷照聽到這個消息立馬拍案而起,一聲令下,所有人便殺出城去,因為這些天城內所有人包括鳳啟雷照,皆身不卸甲手不離劍,就是等待一個這樣的機會,雖然城內不知高鴻烈已經然身死,但他們都相信高鴻烈一定會製造出一個這樣的機會。
拂曉,太陽還未出來,就被豐城大火染出了漫天霞光,而桓州軍早已嚴陣以待,最前側是兩排弓箭手瞄準了雷州城的方向,弓箭手後面則是一排重盾陣,而重盾之後是無數的馬刺,不安的等待著雷州城門打開。
望手在弓箭陣左側,仔細的觀察著雷州城方向的一草一木,眼睜睜的看著雷州城門打開放下弔橋,雷州軍每人都是黑甲絳袍橫刀背弓,腰上的箭囊裝有七八隻支上好的鵰翎箭,雷州軍排成了五排軍列朝著數十倍的桓州軍陣壓了過來,步伐整齊的如同在敲擊銅鼓,震得桓州軍士不由得一陣心裡發虛,雷照執一把陌刀走在最前一列中間,大軍壓到一支羽箭前突然停住。這支箭正是望手所射,一般兩軍對陣之前都會由軍中視力最好的望手先射一箭,為的是確定己方弓箭的射程,好指揮弓箭手適時放箭。而雷州軍此時停住自然是知道前面就是桓州軍弓箭的射程。
「風!風!風!」
簡短的三個字,被雷州軍喊得氣壯山河!彷彿腳下的土地都在隨著吶喊震動,隨即一股勁風由喚風樓方向襲來,望手驚叫道:
「盾!」
因為他已經看到無數的飛箭乘著勁風射了過來,弓箭手隨即收弓往後退,而盾手趕緊執盾衝上來護衛,但還是不及密如飛蝗的鵰翎箭來得快。雷州軍三輪齊射就幾乎射殺了所有的弓箭手,而沒了弓箭手的威脅,雷州軍變五排為三排繼續往往前壓,並同時喊出:
「火!火!火!」
兩軍越來越近,即將接兵十步之時又再次停住,前一排九人一組變為鐵鏃陣卻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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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再次對桓州軍放箭,僅僅十步的距離,盾手之間的縫隙極易射中,即便射不到盾手,馬刺手還是被射死了不少,而後兩排將弓箭上抬幾乎擦著盾手頭頂射進軍陣,後面衝上來補位的馬刺手也被射殺了很多,盾陣兩側的馬刺手被越射越少,而遲遲沒有人上來補位,造成了防守缺陷,這時鐵鏃陣突然扔掉弓箭拔出橫刀,沖向盾陣,沒有了馬刺手保護的盾手如何撞得過九人一組的鐵鏃陣,盾手被紛紛撞倒,隨即后兩排又跟著殺入陣中。至此,九朝亡靈沒有戰馬,未傷一人,便破了桓州軍兩條防線,使得軍心大振,而桓州軍加上之前的糧草被燒,此時大為惶恐。然而這才只是開始,九朝亡靈作為宗域最精銳的騎兵,哪怕是最基層的兵士,拿到其他軍隊,至少是百戶級別,而這樣的軍隊即便是步戰,也是極其可怕的。但雷照並不不急於進攻,而是把所有人再次變形為兩排雁行陣往前推進。頓時桓州軍陣血沫橫飛,兩排雁行陣如兩堵刀牆緩緩推進,軍陣所過之處,滿地血水,片甲不留,九朝亡靈如烈火侵掠,從外圍燃燒著如宣紙一樣桓州軍陣,而桓州軍陣慘叫連連,被打的一退再退,不消一個時辰,便推進了五十多步,而雁行陣后的桓州軍無一生還,這樣的威懾使得很多桓州軍都萌生了退意,他們在桓州常年駐守,也確實打過不少仗,但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勇猛的軍隊,這哪是兩軍決戰,分明就是單方面的屠殺。而在中軍指揮的南宮華見這等頹敗之勢更是焦急萬分,這樣單方面的屠殺,又無大將阻擋,桓州軍遲早被打的潰敗,一旦潰敗勢起,雷州軍全力衝鋒便更容易殺到中軍,帳中諸將皆建議騎兵出擊,唯有溫承閉口不言,南宮華思緒良久才下定決心道:
「傳令下去,讓騎兵從正面衝擊雁行陣,待敵方隊形混亂之際再讓步兵趁機掩殺!」
溫承一聽此言立馬出面道:
「九朝亡靈雖然無馬,但畢竟都是騎兵出身,若稍有失利,恐反助了他們,而且他們即便缺少戰馬,偌大的雷州城不可能一匹沒有,此時放棄騎兵優勢全部出城步戰,相當可疑!」
南宮華無奈的說道:
「奉初啊,我也知道他們在等著我派騎兵出擊,但是豐城已被燒毀,雷州軍又如此勇猛,若不就範,恐怕大軍生亂!」
溫承雖然不贊成此法,卻也沒有解決當前困局的方法,只得嘆氣,隨即交待統領騎兵的年輕將領不要戀戰,兩輪沖陣后,不論成功與否,立刻回軍。騎兵領命后便浩浩蕩蕩的奔赴前線。而雷照領兵正酣戰於桓州軍陣中,忽聽遠處有馬蹄聲響起,立馬讓所有人散開,剛一散開,騎兵便到了面前,浩浩蕩蕩的五千先頭部隊毫不猶豫的沖入雷州軍陣中,雷州軍雖儘力躲閃,但騎兵過陣極為迅速,還是有不少人被襲殺,馬蹄踏過黃沙,揚起遮天蔽日的塵土,雷照此時更不敢放鬆,剛才過陣的騎兵極其迅速,並未追求殺敵,這樣的快速過陣打亂敵方陣形,叫做掃陣,而掃陣之後,必然會有另一支再次沖入敵陣進行篦陣,所謂篦陣就是更多的騎兵入陣對敵陣進行掩殺,不過篦陣為了造成更大的傷亡,沖陣的速度並不會特別快,但很難應對,雷照帶領全軍借著揚塵掩護嚴陣以待,篦陣的騎兵如期而來,雷州軍再次放大分散的間隙,使得篦陣的騎兵白白穿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