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拜師
之後,袁天況等人衝進樹林中,一陣亂騰過後,眾弟子已提著六顆人頭出來。
只有獨眼是被活捉的,眾人要用他來祭靈,因此留著他奄奄一息。獨眼被嚇得魂不附體,不住掙扎,被袁天況兩巴掌一扇,就手腳一垂,有如散架了一般。
唐涯狠狠唾了他一口,若不是要留著他血祭,早就一劍殺了他。
之後,眾人就抬著嬴柔遺體回靈子部。
一路上,嬴姍幾次哭倒在地。
兩天之後,回到靈子部,靈子部是在一個地宮之中,地宮的入口在溝壑縱橫的山谷中,十分隱秘。無怪乎朝廷要剿滅墨家,不是那麼輕鬆。
眾弟子將靈柩停在地宮的一間石室中,果然就剖了獨眼,用來祭靈。
哀悼了幾日,眾弟子卻茫然起來,不知接下來該怎麼辦。
有弟子在商議時大呼:「為什麼不去報仇,那趙准也不過是一個靈子,他還能隻手遮天了?咱們跟他拼了!」
「大小姐早就交代了,不許咱們急著報仇,你們怎麼轉眼就忘了!」袁天況唉聲嘆氣,他自己也想報仇,卻又不能違背囑託,向嬴姍說,「二小姐,現在你是我們的靈子了,我們都應該聽你的,你說該怎麼辦?」
嬴姍連哭幾日,整個人都清瘦不少,這兩天好不容易才恢復一點飲食,這時也迷迷糊糊,搖頭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本是一個柔弱少女,遇到這等變故,哪裡能有什麼主見?
袁天況把目光看向唐涯:「大小姐才認識你半天,就十分青睞你,還說你聰明過人,可以擔當大事。我們雖然也不知你底細,但大小姐信任你,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你怎不給咱們出出主意?」言語之中對唐涯多有戒備和嫉妒。
唐涯緩緩說道:「報仇當然是要報仇的,只不過這事得從長計議……外面的人知道你們這個藏身的地方么?」
「不知,只有咱們自己才知道。」
「那好極了,暫時不用擔心敵人上門。」唐涯想起嬴柔所說有個叫做黃天瓊的靈子,就問:「你們怎麼不去海外迎回黃天瓊靈子,既然他有威望,何不讓他主持公道?」
袁天況沒好氣說:「你以為咱們不想啊,咱們光知道他所在的海島叫什麼寂寥島,卻不知到底在哪個地方,大海茫茫,何處去找?」
唐涯作為後世人,聽到寂寥島的名字,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在哪,何況這個時代,航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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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有限,要去海外找人實在難如登天,無奈道:「看樣子只得另想辦法了……」
「什麼法子?」袁天況的語氣彷如在審問犯人一般。
唐涯感覺自己的處境有點尷尬,不知怎麼就莫名其妙攪進墨家的事務中來了,他此時只想著怎麼脫身才好,至於報仇一事,她對嬴柔當然也有些個人情感,只不過這更多的是他們墨家的內部爭端,自己實在不願摻和得太深,計劃什麼的更是無從談起,只得含糊其辭:「那個……我一個生人,兩眼一抹黑啊,對你們的內情所知不詳,等到查清事情的來龍去脈,再做通盤考慮不遲……現在嘛……你們在這裡保護嬴姍姑娘,咱們有的是時間想對策……」
袁天況大喝一聲:「你不能再叫嬴姍姑娘,你得叫靈子大人,或者,至少也得叫二小姐。」
「叫二小姐自然也成,不過……」唐涯抗辯道,「我並非你們墨家弟子,怎能跟著你們叫靈子大人?」
眾弟子瞠目而視,好似聽見了不可思議的話,紛紛叫嚷:「你說什麼?你不當自己是墨家弟子?」
「我本來就不是。」唐涯據理力爭。
袁天況氣得哇哇大叫:「可惡,大小姐叫你照顧好二小姐,她說了沒有?」
「說了,但那是她臨終託付……」
「你別廢話,你就說你答應了沒有?」
「我是答應了,可那是她臨終託付,我不得已答應……」
「既然答應了,那就得說話算數!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唐涯一人難敵眾口,只好抓他話中把柄:「不對啊,你這不是儒家說的話么,你們跟儒家不對付,怎能說儒家的話!」
這時,一個駝背跳出來,此人正是排行第二的弟子,叫做莊青,據說是莊子的後人,看樣子是由道入墨了,說道:「廢什麼話,儒家講信義,咱們也講信義,這一條卻是相通的,你別轉移話題,你說吧,你做不做墨家弟子?」
唐涯見他們咄咄逼人,心想今天這一關不好過了,又說:「可這跟我做不做墨家弟子又有什麼關係?我可沒有答應做墨家弟子!」
庄青怒道:「你竟敢矢口否認!咱們可都聽見的。」
「說話可要憑良心,你仔細想想,我真的答應了么?」唐涯不肯退讓。
庄青仔細一想,好像大小姐確實沒有提讓他加入墨家這一條,尷尬之中,頓足說道:「你答應了要照顧好二小姐,豈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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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墨家弟子?你不做墨家弟子,怎麼照顧好二小姐?」
唐涯心想這一做墨家弟子,就沒有回頭路了,堅決不答應:「這是兩回事,我沒答應的事,就不能算數。況且,照顧二小姐這事,我也是不情願,被迫答應的。」
「你這隻白眼狼啊!」幾人氣得嗷嗷大叫,恨不能把他生吞活剝了。
這時,嬴姍走上前來,一雙水汪汪的看著他,泫然欲涕:「你是說,你本不願跟著我來,就是為了讓姐姐走得安心,你才答應她的?」
唐涯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兒,很不忍傷她的心,但實在不想被拘束在這兒,終於還是說:「有這麼多人在這兒保護你,其實有我沒我,也是一樣的,我就是一個小乞丐……」
嬴姍淚水漣漣,轉過了身,泣道:「你走吧,你走吧,我不要再見你!」
唐涯見她哭得身子一顫一顫的,好生心疼,嘆了一口氣:「哎,你要我怎麼樣呢……」
「我要你留著這兒,我要你跟我們在一起,我要你當我的徒兒!」嬴姍回過身來,目不轉睛瞧著他,眼中滿是期待的神情。
「什麼,你是當真的!」
「我當然是當真的,你當我第一個親自收的徒兒。」
「我要是不呢?」唐涯覺得這事不太靠譜。
「你答應姐姐的事,卻不做到,姐姐泉下有知,也會傷心的,我就會恨你一輩子……」
「不至於吧……」唐涯最不能看女人哭,何況嬴姍身上天生帶著一種我見猶憐的柔弱,讓人充滿了保護欲,他長嘆一聲,垂頭喪氣說,「好吧,我認輸了,我答應你了。」
「真的?」嬴姍幾日來第一次笑逐顏開。
「真的。」
「那你是真心的了,不是被我逼迫的?」
唐涯心中委屈,被連拐帶騙入了火坑不說,還得口是心非:「是的,我是真心的……」
嬴姍的聲音也輕快起來:「那好,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徒兒了,同時也是墨家弟子了。」
於是,唐涯只得依照規矩,磕頭奉茶,拜了這個十三歲少女做師父。
「從今以後,你就要聽我的話了。墨家的教義,你都要遵守,知道不?」嬴姍摸摸他的腦袋,諄諄告誡。
「是的,二小姐。」唐涯感覺被戴上緊箍咒,不情願地答應著。
「你怎不叫我師父?」
「哦,師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