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比劍
趙准根本就不將他放在眼裡,只嗤笑一聲:「閣下非要賜教,在下自當奉陪。」
韓信哪裡跟他廢話,叫一聲「接招」,一劍已刺了過去。
他先用聶氏劍法,因為還不清楚趙準的劍法路數,每一個招式都蜻蜓點水一般只使一半就收回,先作試探。而趙准毫不費力一一化解,劍招果然也夠沉穩老練,全無定式,顯然已到了融會貫通信手拈來都是妙招的境地。
韓信劍招越使越奇,漸漸狠辣起來,卻仍被他滴水不漏的劍招全部擋回,不由得暗暗驚出冷汗來:此人比我預料的還要厲害,他一時不出殺招只不過是在眾人面前顯擺劍法而已,不能讓他搶得先手!
他的劍越使越快,劍招一變,就使出一記越女劍的招式,俯身後刺,攻他下頜,是練熟的三招中的一招。
趙准還從未見過越女劍的古怪招式,一驚之下差點被刺中,倒轉劍柄使一個奇招擋開,連退幾步才穩住,贊道:「好劍法,原來是我小瞧你了。」
眾人都喝一聲彩,也不知道是誇讚韓信的劍招奇特,還是誇趙准應變奇速。
韓信只可惜沒有一擊得手,他不敢一下把老底都揭穿了,越女劍法只得省著用,又變回了墨家劍法。然而他雖然用的是尋常招式,但他經過項莊的指點,對劍道的領悟已經不可同日而語,劍招也越來越不拘泥,時不時一個變招,竟能把普通招式化腐朽為神奇。
趙准先前故作姿態,表明是對他手下留情,其實卻存了要將他除之而後快的心,與其在戰場上將他幹掉,不如將他在比劍台上幹掉,反正刀劍無眼,旁人也不能說什麼,何況是韓信非要挑戰自己,屬於自取其辱。當下振奮精神,時不時出一個殺招,琢磨怎麼裝作意外失手將韓信幹掉,然而他幾番攻擊居然不能奏效,不禁疑心大起:之前只聽說韓信是個二流劍客,瞧他這造詣,劍招變化無窮,自有雄渾精絕之處,又哪裡是二流劍客了?
他這才真的認真起來,凝神應對。
下邊小公主也是連連驚噫,不明白韓信的劍法是如何突飛猛進的,她緊緊攥住衣角,心中三分喜,七分為心上人擔憂。
兩人在上面繞著圈地比劍,劍光飛舞,一時間竟鬥了一個難分難解。
正激烈之時,韓信一個轉身,劍交左手,忽然又使出一記極為巧妙的越女劍。
趙准猛地一驚,腳尖使力,往後急躍,總算躲過了韓信好幾個後續殺招,後頭一看,已到比舞台的邊緣,差點躍下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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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佩服道:「果然有兩下子,這世上能逼退我的人少之又少,你這是什麼劍法?」
韓信冷冷道:「你認輸了再告訴你不遲。」他可不敢過多分心,當下又是幾劍刺去。
趙准自信他不是自己對手,只需對他的古怪劍法存幾分防備即可,於是發起狠來,劍招也越來越是凌厲。
兩人越打越快,快到後來只剩兩團劍光,連招式也看不清了。在全是殺招的情況下,只要誰一疏神,立刻就有性命之憂。這已經不是比劍,而死你死我活的打法了。
在一片驚呼聲中,只見一抹鮮血灑在比舞台上。
兩人身法劍招太快,居然看不清是誰受傷了。然而只見趙準的劍光漸漸將韓信的劍光裹了起來,也就知道是韓信落了下風,顯然受傷的也是韓信。
正在兩人的劍光此消彼長,勝負即將分明之時,忽然噗噗幾聲響,四周火炬全部熄滅,地宮中黑作一團。
眾人驚呼:「誰滅的燈燭,快掌燈!」
負責秩序的弟子們一陣手忙腳亂,片刻之後,地宮中重新照亮了。
此時比劍台上的打鬥已經停止,兩人持劍對峙,一時卻瞧不出誰贏了。
血液從韓信的手臂上,順著他的寶劍一滴一滴流下來,顯然他受傷不輕。
當大家都以為韓信輸了之時,只見趙准身子一晃,竟然跪倒在地,原來他被韓信越女劍的一個招式刺中了膝蓋。眾人一陣嘩然,不料看情形居然是趙准輸了。
「是韓信贏了!」有人歡呼。
韓信以得勝之姿睥睨著趙准說:「還要比么?」
趙准以劍支撐身子,顫顫巍巍站起來,怒火攻心使他神情大變:「豈有此理,是你叫人打滅燈燭的?如此使詐,怎能算數?明明是我先刺中的你,是我贏了,是我贏了!」
韓信冷笑說:「你也瞧不見,我也瞧不見,大家都一樣,有什麼不公平的。」
事實是,他果然耍了心計,前幾日他得到項莊的指點,劍法大進,然而就算他天賦異稟,短短几日間也總是欠了火候,與項莊的幾番比試都勝不了,連受傷的項莊都贏不了,更何況趙准。於是他又琢磨起鬼主意來,靈機一動,專練瞎子劍法,也就是蒙著眼睛練劍,把這一個絕招練熟了,就可以對不會這一招的趙准形成降維打擊,結果是果然奏效了。
他這一個靈感,來自《倚天屠龍記》和《權力的遊戲》,金毛獅王打敗大仇人成昆,二丫打敗師姐,用的都是這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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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叫做在他人的遊戲規則中無法取勝,就要想辦法改變規則,讓別人在自己的棋盤上下棋。
而他的越女劍法也發揮了莫大的作用,正是因為先使了兩招越女劍法,讓趙准對他的古怪劍法有所忌憚,一旦眼睛看不見會更增恐懼,這樣就給了他可乘之機,最終以越女劍絕殺。
他上台前與小公主耳語,就是拜託她幫自己滅燈燭。同時幫他滅燈燭的還有項莊、田橫的人,他們看不慣趙准,也願意成全韓信的美事,暗中早已勾兌好了。要發射一點暗器打滅燈燭,自然也不是難事。
趙准感覺到被玩弄了,膝蓋受傷雖然不至於殘疾,然而一切謀划全都隨著受傷無法比劍付之流水,神情變得可怖,喝道:「你這不要臉的東西,豈可用這等卑鄙法子,如此勝之不武,又怎能服眾!」
臧荼又充當趙准喉舌叫喚道:「不錯,這分明就是胡來,不算數,比劍得延期舉行,不然對趙靈子不公平……」
項莊這時候就幸災樂禍了,笑道:「我受傷的時候趙靈子怎麼說來著,說是延期耽誤大家的時間,現在難道大家就該遷就他了么?」
趙准只恨得咬牙切齒,站立不穩讓他像一隻落敗的獅子,無比頹喪落寞,只得由兩個弟子扶著。
臧荼又替他說話:「好你個項莊,你被韓信收買了,打滅燈燭你也逃不過罪責。」
項莊冷笑說:「到底誰被誰收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你可別在這兒聒噪了。」
當下有支持韓信的,也有批判韓信的,眾人吵個不停。
韓信也知道自己這是使詐取巧,本來也沒想算數的,他的目的只是要搞破壞,把這場大會攪黃,殺傷了趙准,讓他不能在比劍中獲勝,自己就可以功成身退了,當下呵呵一笑,也不當一回事。
眾人都看向三位長靈子,等待他們如何評判。
三位長靈子低聲商議一陣,一人說道:「比劍須得光明正大,這一場不算數,韓信使詐,不是我墨家弟子作風,已然失去比劍的資格,如何處罰,會後再做深究,其他人當引以為鑒。」
忽然一個聲音從地宮入口的甬道中傳來:「誰說不能算數?」
眨眼睛,又有一撥人走入地宮。
韓信聽到聲音先是一振,待看清來的人果然就是張良,喜之不盡,自己可算又得到一大助力了。
原韓國的貴族,如今劉邦的謀臣,張良也算一個大人物了,他一來,眾人不免群情聳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