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不了解的現實

當老王領著人一窩蜂地離開后，胡偵探這才轉過身來。柯科長看到他那樣，有點瞧不起他，說道：「我才是該避一避的人！」

「你不沒躲嗎？」胡偵探譏諷他。

「……」

這時候我也不含糊了。

我對畢姐說：「這兩人有事要問你。」

畢姐愣了一愣，當即一笑，落落大方道：「好！」

她並不是憂心忡忡的人，所以當柯科長問及她前夫時，她也只是搖搖頭。

「我和他很久沒見面了。」畢姐說。

「哦，冒昧地問一句，你們當初為什麼離婚？」柯科長道。

「他在外面有了人。」

「……」柯科長擦了擦臉，「抱歉。」

「沒什麼。」

「那個人是誰？」

「一個叫趙四兒的女性。」畢姐說道。

她猶豫了一下，張口道：「這話，也許不該我說，但我看二位也不像是尋常人，就直接說了。那個叫趙四兒的，現在是他太太不假，可當時，只是個學生。」

柯科長乾巴巴地說：「哦。」

畢姐微微一笑：「您不用在意。」

柯科長被她的笑容感染了，半晌才結結巴巴道：「那你丈夫是幹什麼工作的？」

「是一個建築材料批發商。」

建築材料批發商？！

柯科長與胡偵探互相交換了個眼神。我不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但很快的，柯科長和顏悅色地把本子一合，道：「好，我們就問到這裡，如果有事，可能還會冒昧拜訪！」

畢姐做了個請便的收拾。

柯科長才和胡偵探慢吞吞地起身，準備告辭——老闆娘見了，急道：「你們點的菜不要了呀？！」

柯科長：「……」

胡偵探：「……」

我忍不住笑：「結賬！」

我替這兩位付了錢，又請畢姐陪穆雪吃飯。穆雪拎著筷子，顯得有點兒吃驚的樣子。

「我還有事！」我對她說，「老王還等著我，以後有空請你。」

穆雪點點頭：「那你先忙。」

我點點頭，付了錢款，拿了手機，就出門去了。這時候畢姐也不奇怪我手中有錢，只是心平氣和地陪穆雪說話，雖不知說些什麼，兩人卻時不時笑出了聲。

我出了門沒多久，打電話給老王。王明後跟我報了地點，我在旁邊一搜索，果然見到了一張小旅店的招牌，上了樓，尋到地點。只見王明后、江采舟圍著一張大床，床上塞著一個人。

「秦業，你又幹什麼了？」我忍不住說道。

原來剛剛他們押過來的人，就是秦業！

秦業嘴裡哼哼幾句，沒說話。

江采舟興高采烈道：「學長！他到後台，想剪我們放映的儀器線路！幸虧我正在桌底下給手機充電，一眼瞅到了，把他逮起來！」

我：「……」

我對秦業說：「……給你段哥打電話。」

「得了吧！」老王有點不滿，「段必勝和這小子就是一夥的！你問他幹什麼？直接送到派出所去，去他的，管他那麼多幹什麼？！」

我沒搭理他，手握手機，直接給段必勝打了個電話。

他有點兒吃驚，因為今天有個節目的錄製與我們路演電影有一部分時間相重，所以沒有來。當他聽到秦業來我這鬧事後，態度也嚴肅起來。

段必勝：「你叫他接電話。」

我把手機扔給秦業，這小子一聲不吭，江采舟見他如此，上前撲了過去，手指一擰，皮肉受苦，秦業「哎呦」一聲。

段隊與他相處日久，難道還聽不出來他的聲響，當即沉默寡言。

我撿回手機，道：「他不願意說話。」

段必勝嚴肅道：「你們在哪？」

我報了個地點。

段必勝：「我馬上去！」

段必勝雖然如此說，但最後人到了的時候，卻不止他一個，甄一凡，吳曼琳，甚至蘇和都來了。雙方人馬站在旅店的門口面面相覷好一段時間，直到旅館老闆出現。

「掃黃啊？」他樂滋滋問道。

「……」

眾人齊刷刷沉默。

房門在我們身後砰地一響，旋即關上。

段必勝邁步走到秦業身邊，拍拍他，道：「怎麼回事？」

秦業：「……」

段必勝：「給你三秒。」

秦業：「……」

段必勝：「三、二……」

秦業淚奔：「哥哥哥我錯了！」

說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板上。

段必勝勃然大怒，一腳踢了過去。

「你腦子有病？」段必勝不可置信，「你幕哥對你多好，你就這樣報答他的？」

王明后在旁邊聽了，不住嘀咕：「演！繼續演！」

段必勝虎著臉，冷冷望著秦業。

「什麼原因？」他問。

秦業一哆嗦，終於說出來了。

原來是因為他今年跟著牛遇拍片，待遇很好，一下子心氣傲起來，水漲船高。

牛遇和陳安迪對他也挺好，說他今年可能拿獎，所以就有了心思。誰不知，我今年也有電影要上映。

秦業那叫一個急啊！

他知道我拍片的水平，也怕有人跟他爭奪這個獎項，腦子一發熱，就想在路演上惹出點事來。

「編！繼續編！」老王吐槽道，「路演出事能影響電影啥事啊？」

「這個說不準！」秦業琢磨道。

「……」

「說不定呢！」秦業滿懷期待地說。

段必勝聽了，已經忍受不了了。他冷著臉就要揍秦業，一旁江采舟興奮了，喊了一句：「讓我來！」說完，就撲身而上，揮著瘦弱的拳頭就要摩擦秦業。

「滾滾滾！」秦業嚷道，「你噁心！」

「你特么才噁心呢！要破壞人家首映，還有理啊！」

「你讓開！叫誰揍我，我也不讓你揍我！」秦業嚷道，接著他扭頭望我，「幕哥，要不你揍我吧？實在不行，叫我們段哥也……」

他話來沒說話，吳曼琳走上前，唰唰甩了他兩巴掌。

一時之間，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沒有人想到，這麼個柔弱的女子會上前，還有這種打人的方法去解決問題。

吳曼琳黑髮垂肩，冷眼望著他，氣得呼吸不穩。

這下子連段必勝也驚住了，連忙上前拉她，小聲安慰道：「琳琳姐，您到一邊，這邊有我呢！」

說完，就把她推向一旁的蘇和。

王明后像是得到什麼感悟般，立馬跳起來，指著他對我說：「看到了吧！一夥的，狐狸尾巴露出了吧！」

段必勝不耐煩：「老王，你少說兩句！」

王明后回罵道：「你叫誰老王！誰是老王了！」

一時間，屋子裡鬧哄哄的。

我只覺得頭痛。

沒想到事情會到這種地步。我走上前，一招手，叫江采舟起來，接著問秦業道：「你說！」

「說說說什麼？」秦業哆嗦道。

「就為了一個獎項，就為那點破事……良心呢？」我問。

「……」秦業低下頭。

「給狗吃了。」段必勝補充。

「都是狗！」老王說。

眼見這兩人又要吵了起來。我對秦業道：「說！為什麼？」

「哥！我錯錯錯錯錯了！」秦業崩潰大哭。

「錯哪兒了？」江采舟踢他，「學長問你問題呢！為什麼這樣！」

秦業沒辦法，只能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幕哥，我真沒辦法！唉，唉，那是因為我們是小人物啊！」秦業嘆著氣說道，「幕哥，你是大人物，就不需要像我們這樣了！」

我：「？？？？」

「網上不都說了嗎？你有背景！」秦業說，「所以，全網的人都縱容著你！所以全娛樂圈的人都寵著你！你看看，您即使和徐英鵬作對，但徐英鵬不都幫您轉發，替您宣傳了嗎？我就是一個小人物，獎項對我來說很重要！您知道頒獎典禮嗎？像我們這種小人物，時間都給安排到最後，那些大佬上台拿了獎項就能回家了！他們回到家后，就能安安穩穩睡覺了，我們還要明天繼續工作！通宵！不睡覺！您看，就這麼個拿獎的順序，都看名望，您是不能理解我們這種小人物的！」

我一時有些迷茫。

老王怒了，上前罵道：「拿到獎的，有幾個是小人物呢？！」

秦業：「……」

王明后：「你這就是病！怎麼不去想想環衛工人呢？！」

秦業：「……」

王明后：「你看張幕了沒？他哪裡不辛苦？哪裡不艱辛！他是我們劇組起得最早，睡得最晚的人！連咱們的場工都沒他辛苦，你特么以為就你一個人要通宵啊！」

秦業大喊：「我錯了！」

秦業哭道：「我不知道幕哥您和我們一樣，要忍受娛樂圈的是是非非！幕哥，大概您在那場所，也會像我們一樣，望著台上與他們不相干的人，一一拿獎，還要做出讚許追捧的表情，以防止無意中掃過的攝像機拍到，放在全國人民群眾的面前……真是一點兒粗心大意都不可以有啊！」

王明后道：「不會。」

秦業：「什麼？」他有點兒愣。

「張幕可不是那種裝假的人，他要麼真心實意替別人鼓掌賀喜，要麼就是乾脆找個借口，根本不會去！」王明后的眼睛直直望著前方，滿不在乎地說，「你這麼說，說明你對張幕壓根不了解啊！」

秦業噎住了，他確實沒有老王了解我。

「張幕有個稀奇的才能——」老王又說，「他把自己坑到要死，也能積極樂觀地相信自己！你們這些人，只會積極地坑害其他人！」

我怒了。

「你們說這麼多，重點難道不是造謠我有背景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開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