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年少起微末 第二十一章 摸黑動手
獨自在牢房裡待了半個時辰,楊曠始終躁動不安,那姑娘的離去,終究是擾亂了他的心境。
當下的楊曠,有些坐立難安,度日如年,每每想到如果自己去晚了,這姑娘便要遭受那老頭子的魔爪,楊曠便再也難以入定。
本來楊曠的計劃之中,在等個兩三個時辰,等到山寨里的賊子都喝醉以後,自己再動手,那樣便會事半功倍,自己的成功率也會高上不少。
但認識這個姑娘以後,楊曠確實也打心底的把她當做了自己的朋友,自然不希望這花朵一般的姑娘,被一個年近花甲的糟老頭子給糟蹋了。
「罷了罷了,應該差不多了,只要自己小心些,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耐不住自己內心的煎熬,楊曠總算是決定出手了!
伸出手掌,楊曠的手心裡聚集起一絲真元,握住眼前的木樁,稍一用力,這幾根木樁便齊根而斷。
楊曠從容的走出牢籠,假裝扯著嗓子喊道:「有人嗎?有人嗎?」
完全沒有人回應,楊曠壓低自己的腳步聲,緩緩走出門去。
夜色籠罩了這個山寨,已然看不清別人的面目,今夜的月色被烏雲所籠罩,連顆星星的影子都看不見,夜黑風高殺人夜,這個山寨,終究是到了滅亡的時刻!
楊曠緩緩走到山洞拐角處,見剛才進來的守衛已然爛醉如泥,正擁著一床棉被,呼呼大睡,鼾聲堪比雷聲。
楊曠走上前去,隨手一擰,便結果了這個山賊的性命,殺這種人渣,楊曠完全沒有什麼心裡壓力。
這山賊死都想不到,自己會是這麼在睡夢中死的,這山上的山賊,長年累月在此佔山為王,手裡沾染上的鮮血和人命不說數不勝數,但絕對不止一手之數,這麼不知不覺毫無痛楚的死去,絕對算是便宜了他。
但畢竟是自己第一次親手殺人,楊曠的身體都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就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是恐懼還是興奮。
隨手把這山賊的彎刀拎在手心,楊曠緩緩往著寨子中心行去,這一路上,也遇到過幾個來回巡邏的小嘍啰,都被楊曠不聲不響的解決掉。
這山寨簡陋,並沒有太多的照明設備,今夜無月,山賊們巡邏全靠手上的火把。
光線暗淡間完全分不清是敵是友,這些山賊也萬萬想不到,這自己的地盤,忽然之間便出現了這麼個死神,憑藉著自己在暗,敵人在明的先手優勢,實力上又有絕對的碾壓,楊曠悄無聲息的解決著路上遇到的一個又一個山賊,基本上沒消耗多少真元。
順著小道,楊曠一路邊走邊殺,也不知殺了幾人,大概是四五十個,也可能有個五六十人,每殺一人,楊曠都會把屍體存放於不易被發現的角落裡,並不放在路中。
這些現在就出來巡邏和離場的山賊,大多是些無足輕重的小人物,消失了也沒人在意,今天又是陰天,短時間之內,這些屍體暫時不會被發現。
自己之所以選擇晚上動手,主要就是為了不被圍攻,儘可能的各個擊破這些山賊,如果太早被發現,那自己在暗處的優勢就蕩然無存了。
雖說憑藉自己現下的實力,並不懼怕與剩下的山賊硬碰硬,這時又是晚上,山上缺乏照明設備,自己完全可以憑藉自己進入真元期的實力隱沒於暗夜中,慢慢和這些山賊玩些貓戲老鼠的把戲。
但出於謹慎,楊曠又擔心那三娘的安危,便決定暫時不打草驚蛇,免得那大當家的狗急跳牆,自己擄了三娘逃跑,亦或是挾了三娘威脅自己。
楊曠心裡有數,自己所擊殺的,大部分都是些出來巡邏的小嘍啰,亦或者是一些邊緣化,地位較低不足以一直在「大殿飲酒」的小角色,這山寨真正的骨幹,那鐵定都在大殿里喝酒吃肉呢。
殺著殺著,不覺已經走到了那巨大吊腳樓前,現如今,這裡面聚集了整個山寨的精英,還有這大當家的也在,暫時不急著傻乎乎的直接衝進去,先找到三娘要緊。
整個寨子里,其他房屋大多是吊腳樓或者岩洞,只有大殿後方有一座圓木蓋起來的房屋,這個時間點,那屋子裡還燈火通明,隱隱發出光亮,帶著點紅光,想來便是那大當家的住所了,除了他,誰還能在這寨子里擁有這樣獨一無二的待遇呢。
發現目的地,楊曠心下大喜,當即便改了方向,往大殿西邊行去,悄悄的潛伏到木屋側面,定睛一看,門口把守著兩個山賊,現如今已醉醺醺的癱倒在地,顯然已經不省人事,仔細一看,正是那絆了自己獨角獸的瘦猴以及大山。
楊曠當即就往前走,小心翼翼的跨過癱倒在地的兩個看守,強忍著給他們一人一刀的衝動,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只見屋子裡面的床上坐著一個苗條的身影,這苗條的身影身上和手腳皆被繩索綁住,難怪那兩個看守的蠢貨敢喝的爛醉如泥!
熟悉的繡花鞋和縫製著鴛鴦牡丹的紅襖子,還有被接走時婆婦手上拿著的紅蓋頭,確認了這便是三娘無疑,當下鬆了一口氣,緩緩向她走去,房間里擺放著紅色的蠟燭和燈籠,正幽幽的發著光芒,全屋到處都是紅色的裝飾和喜字,在燭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紅色的微光。
那窈窕的身影聽得開門之聲,不由得身子一顫,奈何自己已經被人五花大綁,實在是做出任何反應的資格,想要叫喊,但自己嘴上還有被人強行塞住的手絹,唯有不安的扭動著身軀,來表達自己的恐懼以及不安。
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三娘的呼吸漸漸急促了起來,自己也不知道是著了什麼魔,居然莫名其妙的答應牢里的那小子不要反抗,一切都有可能的鬼話。
在那些婆婦來綁自己的時候居然沒有任何反抗,任由她們綁住了自己,早知道會像現在這樣被動,自己還不如一開始便與她們拚命,那幾個婆婦雖不是主謀,但也算的是幫凶,等自己用發簪拼殺掉一兩人,再以此自盡,那也能拉上一兩人墊背了,不算虧了。
又何必像現在這般被人綁住,連自盡的機會都找不到了。
隨著那人的靠近,三娘拚命地屏住呼吸,待得那腳步聲與呼吸聲停留在自己身前,三娘情急之下,便一頭往那老賊人身上撞去,便是死,也不能讓這老畜生為所欲為。
卻說這楊曠,自進來之後便看到三娘身體一顫,便不再有所動靜,便連聲喊話都沒有,當下關心三娘處境,便也一眼不發的走到三娘跟前,準備掀開蓋頭看看情況。
卻不料這三娘忽然之間發難,一頭撞在自己肚子上,自己方才煉體二階,根本就沒有錘鍊過五臟,對這三娘,楊曠又毫無防備之心,驟然被人全力一撞,完全來不及以真元護體,楊曠便感覺肚子里一陣翻江倒海,差點把晚上吃的東西都給嘔了出來。
知道眼前三娘必然是誤會了自己,楊曠哭笑不得,顧不得什麼禮儀,連忙扯下三娘頭頂的蓋頭,半跪在地上,一隻手捂著肚子做乾嘔狀,另一手往三娘的方向擺了擺,示意三娘不要激動,冷靜冷靜。
隨著眼前頭巾的滑落,三娘也看清了來人模樣,當下也是一呆,怎麼會是這人?之後浮現出驚喜之色,這人這是來救自己了嗎?隨即臉上一陣羞惱紅熱,這人難不成是傻子?這新娘子的蓋頭,也是你隨意能掀的嗎?轉過頭去不去看他,鼻子里輕微的哼了一聲,便連現下身處何地都暫時的忘卻了。
楊曠彎著腰,半跪在地上緩了一會,才慢慢回過神來,見這姑娘把頭扭到一邊,顯然在與自己生氣,楊曠有些摸不著頭腦,自己被撞了一頭,結果生氣的還是別人,我跟誰說理去?
雖然這麼想著,但深知現下不是和她賭氣之時,連忙用手指豎在嘴唇上,噓了一聲提醒她小聲,方才緩緩拿下了塞在她嘴裡的手帕。
「你怎麼來了」姑娘臉上帶著些許慍色,但也知(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道現在不是使性子的時候,便悄聲問道。
「我不是說過嗎,一會會有一個英明神武,高達威猛的大俠來救我們嗎?」楊曠一臉得意的說道,幫姑娘緩緩鬆開綁住她的繩子。
「高大威猛,英明神武?哪裡?大俠在哪裡?」想來是會錯了他的意思,姑娘連忙詢問道,以為真有什麼前輩高人來搭救自己二人。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那英明神武,高大英俊的大俠,不就是我咯!」楊曠一臉憤憤的回道,自己難道長得不夠高大英俊,英明神武嗎?
「原來,你說的是自己啊,英俊嘛?勉勉強強,這高大威猛,英明神武和你又有什麼關係呢?」姑娘愣了一下,恍然大悟,才發現這人是在吹噓自己,當下便十分認真中肯的評價了起來。
「咳咳」楊曠尷尬的咳嗽了兩聲,打斷了姑娘的話,總算是把這繩結給打開了,人也救了,自己當下,便在這裡守株待兔,靜等那大當家的上門。
那姑娘忽然間也像是想起了什麼,又換上一副憂鬱的表情,看的楊曠有些納悶,又不知道如何開口詢問,當下,屋內的氣氛便有些沉寂下來,兩人就這麼相顧無言,這劉三娘也知道楊曠在等什麼,當下也不出聲打攪,陪著他靜待那賊老頭的駕臨。
對於楊曠的突然出現,劉三娘心裡已有了一些猜測,這人白天的時候,就表現得那麼淡定從容,想來是有所依仗的,這人極有可能是官府派來剿滅這些山匪的官人,亦或是實力高強的山上仙師。
這山上的弔橋,劉三娘上山的時候也是見過的,想要下山,那必須得先解決了山上的山匪不可,眼前這位自己剛交的朋友,大概率就是準備埋伏在這裡,準備一舉擒殺這山賊頭領了,三娘胡思亂想到。
「那個,我們還算是朋友嗎」三娘忐忑不安的問道,生怕之前牢里所見,皆是眼前之人在演戲。
「當然,不然我來救你幹嘛?」楊曠不解,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
三娘得了肯定的答覆,眼裡閃過一絲喜色,隨即又是一陣暗淡,不再言語。
楊曠見三娘沒有聊天的興緻,當下也就不主動發聲,雖然剛才自己沒有消耗太多真元,但自己之後肯定還有一場惡戰要打,隨時保持巔峰狀態,很有必要!
當下便盤膝坐在床上,靜靜恢復消耗不多的真元,三娘看著盤膝打坐的楊曠,眼睛深處閃過了一絲羨慕。
然後她便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心裡一陣悲切,要說這修行天賦,自己也有,但家裡的兩個哥哥自自己測出具有丁中靈根以後,便不知為何,體弱多病,命懸一線,還好有個羊頂觀的老真人,妙手回春,可以幫兩位哥哥醫治續命。
但條件便是要自己不準那總督府學道,還要在年滿及笄之年,進入羊頂觀,與那老道做爐鼎,成為那老道的雙修道侶。
爹娘對自己也是疼愛有加,堅決不肯答應,還是自己以性命相要挾,才得以徵得父母的同意,以自己的幸福為代價,換取兩位哥哥的性命。
但是這造化弄人,那羊頂觀的老道為了顯示自己是自願的,並不派人來接,爹娘也不願意親手送自己女兒進火坑,便從鎮里遣了個車夫送自己,那送自己去那羊頂觀的車夫為圖方便,帶自己抄了近路,便被這些賊子擄上山來。
縱使爹娘事後發現自己失蹤了,但自己走了這小路這件事根本沒人知道,那羊頂觀的老道就算再神通廣大,也萬萬想不到自己會走另一條路,還被山賊擄了上來,所以他們肯定會以為我自己反悔逃跑了呢。
如若是這樣,那羊頂觀的老道肯定不會再出手醫治自己的兩位哥哥,要是今晚自己沒到那羊頂觀,兩位哥哥沒有那青陽道人的醫治,兩位哥哥還能活下來嗎?
正自憂愁間,忽聞門外傳來了一陣大笑:「哈哈,小美人,我來了!」
她連忙收起思緒正襟危坐,把頭頂的簪子取下來放在手中,雙手背負身後。
楊曠趕忙為她披上蓋頭,跳上床簾,施展真元輕身,雙手散出真元吸附在床簾頂端,屏住呼吸。
做完這一切,只聽得那老頭在門外給了那兩個看守一人一腳訓斥道:「沒用的廢物,要是老子的小美人兒跑了,老子扒了你們的皮!」
地上兩個醉鬼渾不在意,自顧睜開眼縫瞟了一眼,又復呼呼大睡起來。
「這倆狗東西」老人兀自不解氣,又給了二人兩腳,但想著自己的壓寨夫人還在等著自己,當下也懶得和這些廢物多做計較,便火急火燎的走進木屋,推門進去。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老者身上已經有了七八分的醉意,打了個酒嗝,一臉壞笑的像那女子走去,嘴裡說道「我的美人,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