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木屋密談
「好詩好詩!」窗外有人擊掌附和道,原來是那李公子,在虎剩和二虎的帶領下已經行到楊曠家門口,讓手下人敲門間正好聽見楊曠吟詩,便大聲誇讚道。
先不管這人是否有些才能,李公子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先大聲誇讚了起來。
「門外何人,來此何事?」楊曠一臉自得的拽文道,從窗口縫隙處偷偷打量起此人來,只見門外公子劍眉星目,極為俊朗,言語間帶著三分的微笑,很是風度翩翩。
「在下李錦,素聞先生大名,如雷貫耳,今日得見,實乃三生有幸,冒昧叨擾,望先生勿以介懷!」李錦也不管楊曠看沒看到,朝門口作了一揖,放低姿態的說道。
身後諸人一陣不爽,就連村長都在為這李錦打抱不平,人家遠來是客,你這門都不開在屋裡喊話,有你這樣的待客之道嗎?
特別是年輕公子身後二人眼神中早已充滿不忿,可是鑒於自家公子之前的發怒,雖內心不忿,但並未爆發,而是盯著自家公子,期盼自家公子一聲令下便要進去拿人。
「在下一鄉野村夫,當不得先生之名,些許虛名,都是鄉親厚愛,在下實在受之有愧。」不是楊曠擺譜,現在的他,正忙著擦鼻涕呢,好不容易拿身邊的破布擦乾鼻涕,楊曠緩緩推開木門,一手負后,一手羽扇輕搖,緩緩行了出去。
眾人只見一個青年推開木門走了出來,這青年倒也說得上俊俏,不過皮膚因為常年在高原地區農作而顯得有些發黑,看起來很健康,臉上噙著三分高深莫測的笑意,手裡的羽扇緩緩搖曳,但配上一身的獸皮和腳底的布鞋,實在是有幾分不倫不類。
「閣下便是鐵蛋先生?」李錦饒有興緻的看著楊曠,不確定的問道。
雖然才剛見面,李錦心下卻已經有了幾分判斷,首先,先前詩句雖算不得如何華麗,但其超然物外的悠遠意境也絕非一個鄉野村夫能夠隨口吟出。
加上楊曠言談間頗為正式,不似普通村民言論,言中謙虛謹慎,單以這文采以及言談,就能初窺其才學,這等人,做一幕僚綽綽有餘,也就是說,自己此行再不濟,也能招收一幕僚,起碼不至於空手而歸。
照目前達到的效果和李錦心下的判斷,楊曠的包裝確實效果顯著。
「正是在下,閣下可以叫我楊曠,鐵蛋二字實在過於非同凡響,所以我便自己取了個姓名。」聽到李錦的「鐵蛋先生」,楊曠忍不住的眼角一抽,趕緊讓他換一個稱呼,他可不想被人一輩子喊做鐵蛋。
之前是自己年齡小,沒得選,現在,我只想做一個好人,呸,這句不是,我只想做一個楊曠,楊曠憋屈的想到。
這小白臉什麼眼神呢,我這裝扮,這行頭,走到哪裡不都是主角?用得著問嗎?我該不會找了個傻子當盟友吧。
「好的,鐵..楊曠先生,先生不必客氣,叫我李錦即可。」李錦不由想到一下鐵蛋二字,深表理解,對自己的反應有些尷尬,歉意的看了楊曠一眼。
「各位光臨寒舍,蓬蓽生輝,不過眼下寒舍簡陋,實在難以招待如此多貴客,不若我們便在門口席地而坐,暢所欲言,各位看如何?」說罷,楊曠抬頭撇了撇李錦身後的一批人,這麼多人,家裡實在坐不下啊,況且自己之後說的事情也需要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便假惺惺的客套道。
「不必不必,鐵蛋你只管好好陪同李公子,帶李公子進裡屋入座便可,我們幾人便在外面守候即可。」村長倒是十分識趣,主動開口道。
楊曠眼神詢問了一下李錦,見他微微點了下頭,便不再客套,領著李錦進裡屋坐下。
在李錦觀察楊曠的時候,楊曠同樣也一直在觀察他。
從敲門聲響起以來,就是這雙方對彼此的觀察及試探,這年輕人的態度非常符合楊曠內心的預期,謙和得令人髮指,這樣的人,無論他不是真的禮賢下士,這城府就足以讓楊曠忌憚不已。
選個有野心的,總比選個白痴要好得多,楊曠心下安慰自己道。
誰沒有野心?白痴才沒有野心呢,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修真世界,沒有野心的往往是一些不配有野心之人,那樣的人,就算願意和自己合作,自己看得上嗎?
尊貴的身份,加上謙和的態度,深厚的城府,未達目的甘於折節的氣度,這基本就是合伙人的標準模板了,楊曠暗自肯定李
(本章未完,請翻頁)
錦。
短短的幾句話,楊曠和李錦只見就建立了一定的默契,雙方對於彼此都略微有了些許好感。
楊曠覺得此人平易近人,城府極深,喜怒不形於色,李錦則覺得楊曠頗有文采,出身貧寒卻不落俗套,可以結交。
人和人之間的感情,很奇怪,特別是男人和男人,相互看得順眼的,一見如故,莫名其妙,相互之間不對付的,見面就掐,同樣不可理喻,莫名其妙。
當下楊曠和李錦之間顯然就是前者。
建立好感之後,便是交心,既然覺得這人不錯,那便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雙方不約而同的冒出了這個念頭。
進入裡屋,帶李錦在房間內木桌前坐下,楊曠為李錦沏上一壺野茶,看見對方毫不嫌棄的端上喝了一口,暗自點頭間不緊不慢的開口道:「尊駕此來何事?」
「在下祖籍蘭皋,現如今是京城人士,因一些個人原因,遊盪至蘭皋縣,適逢周圍幾個縣都在流傳先生事迹,便起了求才之心,那蘭皋縣令本想陪同,但我猜先生高風亮節,縣令過來諸多不便,便請了縣裡師爺,陪同在下一起前來,想請先生助我,成就大業。」李錦開門見山的說道。
這人不是縣城裡來的人?成大業?什麼大業?本以為此人是縣官派來的人,聽這言語,估計自己是猜錯了。楊曠心下一驚,難怪看著此人氣度非凡,想來此人來頭遠比自己想的更加可怕。
隨即便冷靜下來,我怕個球,這小子的來頭越大越好,你背景越牛逼,那就越罩得住這生意。
「在下求之不得,但欲成大事,何事為先?」見到對方這麼直白,楊曠也不賣關子,單刀直入道。
「俗話說得好,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成大事,首要之事當然是紅白之物了。」見到眼前的楊曠似乎在考校自己,李錦也不以為意,自信達到。
「正是,欲成大事,首先得有資本,哦,就是有錢,這個你同意吧?」見李錦聽到資本時候露出的不解之色,急忙改口。
「當然,這是常識。」李錦答道,隨即低頭喝了口茶水。
「如此甚好,那在下現在便有幾個億的項目,不知道李公子是否願意加入呢?」這一開口,便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噗」一口熱茶還未來得及下咽便噴了出來。
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也是有億這個單位的,幾個億的項目?就是幾億個銅板那也是一筆天文數字了,雖然不知道楊曠想要說什麼,但這口氣成功的「嚇到」了面前的李錦。
「咳咳」乾咳兩聲化解尷尬,楊曠隨手抄了一塊破布往臉上抹去,方要及臉,卻發現這破布是自己剛才拿來擦鼻涕的破布,要是自己一個不注意,被噴水了還是小事,鼻涕擦臉絕對可以成為未來房間里兩位大亨的談資。
「對不住,實在對不住,楊曠先生多多見諒,委實是先生的說法過於驚人,令在下有些吃驚,還請閣下海涵。」年輕公子雖然開口道歉,可態度間卻不見絲毫慌張,眼神中反而罕見的流露出一絲不屑。
本公子雖然禮賢下士,但不代表什麼人都能來踩上兩腳,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年輕人,張口就說幾個億的項目?你當這銀子是天上掉下來的?還是你家就是印銀子的?要多少有多少?
「無妨,無妨,在下一介鄉野村夫,每天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區區一點茶水,權當洗臉了,不過在下所說的幾個億的項目,不知道公子意下如何?」對於自己說出的話對面前公子哥的震驚表現,楊曠還是很滿意的,伸手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茶水,楊曠接著問道。
「哦?閣下有何項目,動輒就是幾個億?閣下可知道,整個蘭皋縣的稅賦如何?」李錦淡然一笑,問道。
「當然,蘭皋縣幅員遼闊,雖然地處高原地區,但整個縣人口總量都有幾億之多,這麼多的人口,整年的稅收加起來也不過四五千萬兩銀子。」楊曠不急不徐的說道。
「哦?不想閣下居然知道,那便不要再以之前的言語戲弄在下。」李錦臉上露出一絲薄怒,言語間也不再那麼客氣,淡淡的說道。
「在下待人以誠,字字發自肺腑,何來戲弄之說?」楊曠眨了眨眼,一臉無辜的問道。
眼前李錦的反應,尚且還在楊曠的意料之中。
可以理解,畢竟隨便認識個人,張口就和你說自己有幾個億的項目,誰信呢
(本章未完,請翻頁)
?
「既然不是戲弄,那在下便洗耳恭聽先生高論了。」見楊曠完全沒有開玩笑的意思,饒是李錦養氣功夫不錯,也不由得有些煩悶,這人竟然死不悔改,虧自己先前還覺得這人值得相交,浪費感情。
「接下來要說的事情乃商業機密,閣下請附耳過來。」楊曠神秘兮兮的說道。
「大可不必!在下已經設立禁制,先生有何話儘管說來。」雖然打心眼裡不信,但李錦還是出手設立了一道禁制。只見李錦捏起一道法訣,手掌間就泛起一陣淡淡的白光,隨即往面前的地上一指,霎時間二人周圍就生出了一層白色的護罩。
修行者,果然是修行者!雖然知道眼前青年的身份非同小可,大概率是個修行者,但第一次眼見修行者在自己面前施法,楊曠還是有些激動的,劍靈那次不算,他當時以為是做夢來的。
「我先說明,之前在下所說,絕對沒有任何誇大,更無故意戲弄之心。」楊曠好奇的打量幾眼面前的光罩,強壓下自己的好奇心鄭重說道。
「哦?願聞其詳,果真如此的話在下願與先生賠罪。」見到楊曠如此鄭重,雖然心下還是不信,但卻不似之前那麼反感,萬一,是真的呢?
「不是我信不過李公子,相信公子也不難看出,在下非修行中人,並無保住財富的實力,要是公子知曉了方法,踢開在下事小,要是起了謀財害命之心,在下也無招架之力啊。」楊曠緩緩的說道,言語間緊緊盯著李錦的神色,大有隨時轉變策略的苗頭。
形式一個不對,老子隨便編個說法,靜待下一個合作者,自己一個鄉間野人,哪裡有什麼生財之道,純粹是自以為是的沽名釣譽罷了,希望能矇混過去。
「從剛才的禁制,先生應該能看出在下並非凡人,而是修行中人,先生可曾聽說魔道盛傳一種搜魂的秘技?」年輕公子忽然變了個臉色,神色陰陰的道。
「不好,這小子難道是魔道中人?完了完了,要被人吃的骨頭都不剩了。」楊曠面色大變,冷汗刷的躺了下來,腦袋裡思路急轉,苦思應對之策。
「哈哈,我與先生開個玩笑,先生怎麼流了這麼多汗?魔道中人,人人得而誅之,吾輩修士,堂堂正正,哪會做那些下三濫的勾當?」年輕公子臉色忽然放晴,微笑著說道。
原是這公子被楊曠吊足了胃口,心下不爽間與楊曠開了個玩笑,順帶警告楊曠不要再賣關子,有話直說。
這公子與楊曠年齡相仿,也是十五六歲的樣子,稚氣尚未完全褪去,雖然有些城府,但剛才失態丟了面子噴出茶水,心下不悅便想著換個法子找補回來,見楊曠汗流滿面,才心滿意足的解釋道。
「這不是熱的嘛,適才與公子商議之事,公子意下如何?」楊曠強裝鎮定,臉色卻忍不住的發黑,咬牙切齒的說道,媽的,讓一個十多歲的孩子擺了一道,自己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不就是保障之事嗎?這有何難?若閣下真有斂財良策,那在下便發個因果誓言又當如何呢?」年輕公子當下心情大好,大度的說道。
「還請公子先發誓言,在下必不讓公子失望,為表誠意,在下願當先立下誓言,若在下做不到讓公子身家翻倍,那在下願受天雷鑿身之苦。」楊曠不放心的道。
對於眼前公子哥來說,這次屈節訪士可能只是一場賭博消遣,而自己放在桌上的,可是自己的身家性命,由不得自己不小心謹慎。
在這個世界,誓言對於每個人都有極強的約束力,對於修士更甚,要知道,一旦許下這因果誓言,便再難反悔,一旦違反因果誓言,必遭天道反噬,後果極其嚴重,歷史上違反因果誓言的,沒幾個能活下來。
相比前世的合同,這因果誓言可好用了太多,不愧是修行者的世界,簡單粗暴,我喜歡!
「如此,那我二人便儘快一同立誓,在下也迫不及待想知道先生計策。」話說到這份上,年輕公子不由得愣了一下,看這楊曠言語間頗有把握,甚至要先於自己發下誓言,年輕公子也不由得相信了幾分。
雖然有些荒唐,難道自己偶爾心血來潮的尋訪還真讓自己撿到寶了?隨便一個人,就能讓自己身家翻倍?如果是真的,那可真有意思呢!這麼想著,年輕公子頗有幾分期待,自己再有錢,也不至於嫌錢多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