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尿了

這時已是夜深，無人使用的廢舊碼頭，只有高懸的月亮提供了穿透稀疏的雲層給這個角落提供了一點點的光亮。一輛滿是刮痕的箱式貨車駛入了碼頭邊的廢棄倉庫。車頭開著不是很明亮的黃色大燈，車身有噴塗著「倫恩市克勞德垃圾回收公司」的字樣。

停好貨車后，司機下車，打開后貨箱的拉門。開始把車後面拖車上的黑色大布袋一個個往下卸。一邊卸一邊問道，

「塔斯丁先生，為什麼會在這麼晚的時間要往這個地方送東西啊？」

司機嘴裡的香煙隨著司機的提問一上一下一直擺動。

「這一個個編織袋子為什麼又這麼重，而且為什麼拉鏈交匯處上都有印著奇怪紋路的小封條啊？」

「求你了，做你的事情就可以，不要問題那麼多。」

塔斯丁不耐煩地回應到。說罷，他立了立自己風衣的領子，整理了下自己的禮帽后就開始一直盯著自己的手錶看並且一直踱步走來走去，顯得有點焦急。

司機卸完最後一個大的黑色編織袋，同時把那根幾乎快要燒到濾嘴的煙丟在了地上。用皮鞋輕踩完后他又開口了，

「塔斯丁先生是在等人嗎？要不要來一個煙，雖然不是什麼好煙。夜深人靜，偏僻的碼頭，廢棄的倉庫，真的很像我上個星期看的偵探小說裡面罪犯之間交易的場景。我跟你說，那個小說……」

還不等司機話說完，塔斯丁突然右腳向後一撤，從腰間掏出左輪，銀亮的槍口毫不猶豫的對準司機的胸口，按下保險，叩動了板機。司機的瞳孔瞬間放大，捂著自己的胸口，對自己胸口突然產生的空洞顯得非常驚訝，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

「為…..什麼….要殺我？啊，我…..還不想….死啊。塔斯丁….大….人。」

然後就後退兩三步踉踉蹌蹌，接著向後倒在了地上，一歪頭，失去了生機。

「真的廢話太多了，我是來辦事的，又不是來聽念叨。時間既然到了，你就去死好了。」，

塔斯丁似乎對這個司機頗有抱怨，看著他倒下咽氣后還碎碎念了一陣。

「怎麼還沒到。已經兩點了。」

話音剛落，又一輛貨車駛入了倉庫。相比之下，這輛貨車就跟全新的一樣。

隨著貨車停好，車上下來兩個黑風衣黑禮帽的男子。一個高瘦走在前，一個矮胖跟在後，有著鮮明的對比。

「貨物帶到了嗎？」為首的高個男子開口問道，同時又看了看地上倒著的司機的屍體，「這又是怎麼回事？」

塔斯丁看了看錶，然後拿出了一根煙，走到司機的屍體旁從他的口袋兜里摸出了打火機，點上，均勻的吐出煙霧，然後說到，

「總共十七具屍體對應十七個袋子。我叫了個沒有背景家人的馬車司機幫忙搬運，正好解決了。這樣就多一具現有的躺在這裡。剛好十八具，不多不少。」塔斯丁先指了指地上的黑色編織袋再指了指司機的屍體，

「錢準備好了嗎？十八個金朗格。」

「檢查一下，沒問題然後把錢給他。」

高個牛頭向矮胖男交代到。跟在高個旁邊的矮胖黑衣人點了點頭，一個個打開麻袋檢查。

「頭兒，沒問題，全部死亡時間在三十天之內。」

矮胖黑衣人對著領頭的高個說道。

聽到確認后，高個就向塔斯丁扔去了一個錢袋。塔斯丁接到錢袋后打開認真的一個一個檢查了，

確認十八個金朗格無誤后將錢袋收到了自己風衣的內袋裡。

「這些屍體都是從奧辛火葬場運出來的，都是近期剛送來火化的凍死的流浪漢或者無人認領的屍體。可憐了就是這個司機，恰好我需要幫手，恰好屍體少一具，恰好我也要滅口。」

塔斯丁壓了壓禮帽，略微頷首，

「就到此了，再見了，先生們。預祝好運」

說完，他坐上來時貨車的駕駛座，啟動車輛離開了。

在確認塔斯丁已經離開之後，高個黑衣人開始指揮矮胖，「我到倉庫外面抽根煙，把編製袋一個接一個搬上我們的卡車。該死的，為了這個儀式天天接觸死人讓我的五感都變化了。總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到哪都陰森森的，眼皮直跳，感覺不妙。」

說完，高跟黑衣人走到倉庫外，點燃了一根香煙。突然，他聽到「嗵」的一聲，似乎有什麼重物落地的聲音，連忙轉頭回到倉庫。

「該死的，這是什麼聲音？」

「剛不小心掉了一具下來，沒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矮胖立即回復到，他嘴裡也叼著煙，導致說話的聲音有些不清楚。

「頭兒，我們這次拿了這個十八具屍體后數量夠了嗎？」矮胖一邊表現得有些吃力地搬動地上剩下的幾個編織袋，一邊問道。

高個抖了抖煙灰，「不是跟你說過了我們還需要一些幼童的屍體做補充。接下來目標就是維拉卡孤兒院那些長期沒人領養的孩童。」

「那頭兒儀式成功了會怎麼樣呢？」

「就可以讓首領獲取足夠的靈性然後重獲新生。」

「哦哦。頭兒你說我們為了首領做了這麼多，首領會不會像我之前看的那本書一樣，邪惡的反派大佬新生之後給我們很多金朗格，然後我就去海邊買一棟大房子再娶個漂亮的女人。」

胖子邊說話，煙也隨著他的嘴角不停上下搖動。

「你今天這麼這麼多話？而且你還會看書嗎？趕緊把事兒辦好，我可不想跟這些死人久呆。」

高個兩手一叉，催促道。

「頭兒，你說我們的首領叫什麼名字啊。我總感覺他很神秘。難道他沒有名字嗎？」

「首領怎麼會沒有名字，只是你不知道而已。首領可是海對面過來的，你不需要知道。對了，你能不能搬快點。」

「好嘞好嘞。」說著，矮胖加快了速度，把地上的編織袋都搬上了卡車。可當他走到司機的屍體前，低下身正要去搬司機的屍體時，突然驚叫道，

「頭你快看，這司機的屍體不對不對啊。」

「怎麼回事？」高個走到屍體低下身，「這屍體怎麼突然變成了背朝上？」，疑惑中高個把背對著他們的屍體翻了個身，那個屍體赫然就是跟著高個一起進來的矮胖！

這個倒在地上的是矮胖，那一直跟自己對話和搬運屍體的人又是誰？

高個嚇得一身冷汗，立刻快速起身轉身掏出一把有著負責花紋的左輪對著還活著的「矮胖」。

「你是誰？你究竟是誰？」疑問句從高個和或者的「矮胖」口中異口同聲的說出。

「話說頭兒，你們邪惡勢力碰到這種情況不能有其他台詞嗎？」

活著的「矮胖」緩緩從陰影中走出，走到月光能照到的地方。

「頭兒你的術法手槍值點錢，而且一個金朗格買一具屍體也算下大價錢了。看來後面也有某些富有的人士在支持贊助你們。我看過的書里都是這麼寫的。」

邊說著，「矮胖」邊向高跟靠近。

「火葬場，孤兒院。那應該是雷爾伯爵的公共事務基金會？」，「矮胖」笑著問道，」看你眼角的抽動看來我的猜想沒有錯了。」

「你究竟是什麼人？」似乎因為感受到來人不怕自己的子彈，高個改變了態度急忙說，「先生，我這裡還有四十多金朗格，全給您，我們互相當沒見過。」

「噢，可以。不過我感覺你應該還有更多。」

「行，我還有一些靈性捲軸，價值不菲，也都給你」

「那拿來吧。」

「矮胖」走到高個面前伸出手，高個立即把一個錢袋和兩個小捲軸放到「矮胖」手裡。隨後立馬繞過「矮胖」的左邊就要離開。

「誒，你不是應該在給我你的財產的時候藉機對我開槍嗎？你跟書中寫的那些沒腦袋自不量力的反派不一樣誒。」

「矮胖」看著往外走的高個說道，高個不作答也不願回頭，繼續徑直向外走去，

「等一下。」

高個渾身打了個激靈，有點顫抖，但是想了想還是停住身子，回頭看向「矮胖」。

「您還有什麼吩咐？」

「你的賄賂我收了，但我還是得送你到術法執法機關，畢竟你讓我知道了孤兒院的事情。而我，恰好對於那個孤兒院有點感情！」

「矮胖」眼神微眯，臉上和身上的肌肉開始蠕動起來，恢復了他應有的樣子。

「無面者！你是無面者路恩！」

高個也毫不猶疑，拔腿就跑，跑著還回頭朝後方開了幾槍。但路恩舉起手便在前方形成了幾個術法屏障，輕鬆擋下的術法左輪的槍擊。

「哎。名聲太響了。可是書裡面這種情況，都應該是大反派或者年老的大長老應該有的待遇。」說完，路恩右手在空中一拉。高個直接摔到，雙腳雙手都被發著光的靈性鎖鏈鎖住了。

路恩慢慢走近高個，抓住他的頭髮，抬起他的頭。

「這都是路易斯給我的靈感。他說他的家鄉有個話劇作品就是講大頭目裝屍體在那裡等機會。等到想要的得到了再露出真面目，好像叫什麼電鋸驚魂。」

路恩瞪著高個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繼續說道，

「你們繼續獲取屍體的渠道肯定是斷了，恐怕你們正常人世界的贊助人也不會再有閑心給你們幫助了。所以，最好告訴我關於你們這些惡棍要舉行的這個儀式的詳細內容，不然我覺得鋸子會是你不錯的歸宿。」說這用另一隻手比著高個的下身做了個鋸子反覆橫鋸的動作。

高個突然下身一熱，

.......

他發現，

他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