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怎麼敢造反

戰前段業決定動員一番。

怎麼動員？

你跟這群百姓講道理，他們是聽不明白的！只有觸及他們最關心的事情——糧食！

「各位父老鄉親們！你們以前，是不是天天受那些官爺欺負？」

「是！」

「是不是天天受狗官壓榨？」

「是！」

「是不是全家老小，都在餓肚子？甚至有人餓得只能吃掉自己的孩子？」

「是！」說到這兒，不少百姓眼圈已經通紅！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如果不是餓得受不了，誰又願意易子而食？

段業見氣氛烘托得差不多了，繼續說道：「我也是！我原本，也是跟你們一樣！差點餓死在自己家裡！」

「現在不一樣了！殺了這群為富不仁的惡霸，我們也有飯吃了！」

「但是，現在有人要砸了你們的碗！不許你們再吃飯！要讓你們繼續去過以前的那種苦日子！你們願不願意？」

「不願意！」

眾百姓齊聲大吼，氣勢如虹！

段業指著縣城的方向，「就是縣城裡面那群官老爺，他們自己在家吃香喝辣，卻不許我們吃一口飯！我們怎麼辦？」

「反了！反了！反了！……」

山呼海嘯般，百姓們舉著各種各樣的武器吶喊！

「既然他們想讓我們死，我們就不讓他們活！」

「今天，隨我攻破縣城！明天，你們的碗里都有肉！」

「嗷嗷嗷——」

段業突然覺得自己簡直是天生造反的。

哎！淳樸的老百姓啊！總是最好利用的！

不過段業還算是個有良心的反賊，他說管飯，是真的管飯。

……

大離建寧15年初夏，段業率懷義縣本地兩萬三千餘人，圍攻懷義縣城。

說是圍攻，其實段業在出發前說得很清楚，只要這些人在縣城外列陣，嘹幾嗓子就好了！

他也沒真想讓這群百姓去攻城！

七八米高的城牆，又沒投石車，又沒雲梯，攻個屁！

段業眼珠子轉了轉，突然靈光一現，「將士們，我有個任務交給你們！」

……

另一邊，執掌龍吼營的步兵校尉張岩早已是勃然大怒！

今天早上他正擱萬春樓，跟一眾姑娘暢談國家大事！

正在興頭上，一個小吏哭爹喊娘地跑了上來，還帶了一個天大的消息！

懷義縣段家村有人造反，還當眾殺了幾名持刀小吏，以及張岩他爹，縣令張道中！

張岩聽聞自然大怒，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當即召集手下三千大軍，浩浩蕩蕩朝段家村殺了過去！

「這群賤民！賤民！竟敢殺我爹！簡直無法無天！十三姨娘莫哭！我定將那賊人碎屍萬段！」

張岩懷裡抱著早上乘轎子跟張道中去村口的那個美婦，輕聲安慰道。

只不過兩手很隱晦地伸進衣服里，弄得美婦嬌喘連連，媚眼如絲。

「不好了，將軍，有人攻城啊！」

「什麼！」

張岩立刻起身，懷中的美娘也不香了，直接掉在了地上。

「什麼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打懷義縣城。」張岩立刻安排士兵上城牆。

到了城牆上一眼望去，張岩直接懵了，這也太多人了吧！朝城外一看，張岩的三魂頓時嚇出了七魄！

只見城外百姓列成一個橫豎各一百的方陣，身上衣物用硃砂或獸血塗成鮮艷的紅色！

手拿長槍，

不少還是用樹枝削成的木槍，正有模有樣地訓練！

雖然只是簡單的撩斬劈刺，但每動一下，都會怒吼一聲！

一個人的聲音有限，但上萬人齊聲怒吼的聲音，那簡直是驚天動地！

再加上那整齊劃一的動作，配上這昏天黑地的陰天，一股駭人的氣勢撲面而來！

如火如荼！

這個做法，還是當年春秋末年吳王夫差進攻晉國時搞出來的！

這比的不是軍隊戰鬥力多強，而是氣勢，講究的就是一個心理震懾！

要是對方是項羽岳飛之類的勇武之人，這招當然毫無作用！

但現在的對手，是頭豬啊！

又有言，兵慫慫一個，將慫慫一窩，這頭豬手底下帶的兵，八成也是豬啊！

「快，向懷遠縣、懷河縣發出求救，就說有人造反，正在圍攻懷義縣，快來支援。」張岩抓住身邊的親兵趕緊吩咐道。

「媽的，這些都是什麼啊！怎麼就在我的地盤造反啊！」張岩氣憤的說道。

「將軍這些人好像是段家村的人帶過來的，你看那旗子上寫了段字。」身旁的校尉對著張岩說道。

「什麼？段家村的人，他們怎麼敢，我沒找他們的事，他們居然還敢攻城，不知道這是造反嗎？」張岩氣憤的說道。

果然，見了城外這聲勢浩大的造反部隊，不僅張岩，連不少士兵都兩股戰戰！

甚至幾個校尉已經臉色蒼白，沒當場跑路，那都是看在張岩經常請他們上青樓，一起嫖過娼的交情份兒上！

張岩嘴唇顫抖，「怎……怎麼……怎麼會這樣！怎麼辦怎麼辦？這可如何是好？」

一旁的師爺也嚇得不輕，但畢竟是動腦子的人，稍稍鎮定下來。

「大人莫慌！他們來了卻遲遲不攻城，想必肯定是虛張聲勢……」

嗖！

師爺話還沒說完，一支羽箭自三百步開外飛來，直愣愣插進師爺的太陽穴！

(史書記載，成吉思汗的怯薛軍精於複合弓和難以預料的輕騎技巧，他們使用的複合弓由多種材質構成，包括木頭、動.物骨頭，並以動物皮膠黏合。怯薛騎士射箭的射程可達305米以上。他們經常身佩兩支弓，一支用於近距離攻擊，一支用於遠距離齊射。)

迸濺的鮮血濺了張岩一臉，嚇得他癱倒在地，不敢露頭！

幾個校尉也齊齊蹲下，唯恐又有冷箭飛上來！

眼見上司都蹲了，不少士兵紛紛效仿，絲毫不顧守城職責。

張岩看著剛剛還在侃侃而談的師爺，現在躺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

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這他娘的，敵人還在三百步外啊！

要知道普通弓箭射個百步很正常，射個百五十步了不起了！

哪怕現在張岩的這些士卒佔據城牆高地，對下面的敵人進行拋射，估計也不過兩百多步！

三百步爆頭，張岩是想都不敢想啊！

這哪裡是人，這是神仙下凡？

張岩不知道的是，段業召手下的這群大雪龍騎，那可是從某「雪中悍刀行」中召喚出來的！

三百步弓箭爆頭，已經是系統刻意削弱了！

段業看了眼收弓的士兵，有些羨慕，他要是也能有這種百步穿楊的箭法就好了！

在這個世界，這簡直是另類的狙擊槍啊！

眾所周知，華夏玩家對狙擊都有一種莫名的情懷……

段業眼看城裡的官兵已經嚇得差不多，對著召喚來的士兵說道：「再給他們加把火！靠近城牆。」

「諾。」

士兵們都是召喚過來了，無條件的忠誠段業，立刻騎馬來到城下，只聽見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

那是一個清脆的聲音，不帶一絲情緒。

「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