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口蜜巧使腹中劍,諂語妙進忠良言
()孔有天這一劍劈空,知道自己兄弟再無生機,心中絕望之極,黝黑的面sè了無生意,呆在哪裡只是等死。這三才劍陣本是他三人制敵取勝的看家本領,如今卻一無是處,心中的失望真箇難以言道。這一刻千情萬緒皆上心頭,想起這幾十年來的勤學苦練,為的就是在江湖上揚名立萬,光耀師門,可如今一敗塗地,毫無招架之功。平rì里兄弟三個睥睨天下,勒馬誰何,到了今rì方知過往種種皆是虛妄。苦心孤詣竟是夢一場,心中酸意汪洋恣肆,那一雙炯目真不知看往何處。
劉易風這一扭如同妖行鬼化一般,閃到了孔有天的身後,手中的樹榦直刺孔有天的后心。
「出雲劍,手下留情」劉易風身後突然平白多了兩個道人,笑吟吟得看著他。場外諸人猛地看見劉易風身後的兩個道士,頓時大吃一驚,一時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睜大雙眼盯著兩人,如同審視鬼魅一般。皆想這兩人何時站到哪裡的,自己卻沒有看到,若是暗中偷襲,恐怕自己早已橫屍在地了。後背不禁冷汗津津,心中yīn風陡生,膽小的早已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兩人一著紫衣,一著青衣。同樣個頭,一樣模樣,如同一個模子里刻出來似地。這一句話說得很輕,淡淡如絲,卻縷縷入耳,便是你站在人聲鼎沸的鬧市中也能聽的清清楚楚,一個字也不能錯過。劉易風嘆了口氣,收手轉過身來看著兩人說道:「原來是華山松陽觀紫電清霜兩位道長,不知何故要劉某放過這幾個歹人?」兩人聞言心想原來你老兒早已知道我二人就在附近,身手果然了得。紫電乾笑道:「不瞞劉居士,這仨人正是我二人的孽徒。只是念及天地間有此異數,得之不易,故此不願傷在居士手下。還望居士成全。」劉易風聞言心道你的徒兒便是天地異數,別人家的卻該是刀下亡魂,一把老骨頭了說話倒真是混賬之極。冷笑道:「兩位也算是名門正派中的耆宿,竟然有這樣的弟子,真教人嘆息。華山派果然獨具一格,代代更有才人出啊?」劉易風本是個隨xìng的人,心中所想便隨口說出,這番話大有譏誚不屑之意,貶斥之中全不顧及華山派的顏面。紫電聞言一愣尷尬地笑道:「我二人向來疏懶,除了教授武藝,不曾約束過門下弟子,沒想到卻有今rì之局。居士若要怪罪,我二人自當一力承擔。劣徒我等自當帶回華山嚴加管教,還望劉居士網開一面,給他們一條生路。」劉易風眉峰微蹙,淡淡言道:「二位道長原也是賢良明師,三十年前試劍坪一會劉某也是敬服的很。如今重逢卻覺得今不如昔,教出這般徒弟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啊!」「這……」紫電見他顧左右而言他,知道今rì無法善了,苦笑一聲嘴角微動也不再言語,眼角瞥向清霜,顯然要他拿個主意。清霜微微搖頭,解下腰中長劍說道:「既然言語人情不足以令居士改志,大家都是練武之人,那就用手中劍說話吧!」劉易風哈哈大笑道:「也罷,今rì之事只該如此」,言畢將手中樹榦隨手一擲,噗的一聲沒入龍清風的前胸。龍清風瞪大雙眼不敢相信地看著胸前的大洞,眼看著一股鮮血噴涌而出,慘叫一聲直挺挺的栽倒在野草叢中。站在他旁邊的風隱娘嚇的怪叫一聲,縱身一躍,竄出數丈向林外奔去。核桃大叫到:「休走」,揚袖甩出一物,正中催魂女叉腦後,悶哼一聲,那婆娘滾倒在亂草叢中,沒了聲氣。這下猝然變故,驚得孔氏兄弟一時氣短,面面相覷,黯然無語。劉易風哈哈大笑一伸手從三丈開外的馬背上抽出一柄寶劍,那微泛藍光的劍鋒迎著秋rì的旭陽散著凜人的殺氣,只嚇得孔氏三傑面如土sè,雙腿兀自抖。
青霜道長此刻眼見三個徒弟竟被劉易風嚇得肝膽俱裂,已成驚弓之鳥之勢不由大怒,持劍亂劈跳腳大罵道:「孽障,為師要你等廢物作甚,都給我滾!滾!滾!」孔氏三兄弟聞言大喜,如得赦令一般,滾爬著向遠處逃去。劉易風本yù阻攔,但見青霜今rì被三個徒弟氣得如此瘋癲,惻隱之心頓生,只得搖頭苦笑道:「虧你還是名家耆宿,今rì所為不過巷口潑婦一般,莫奈之何啊?憐徒之心甚於父母啊!」青霜道長聞言怒罵道:「出雲劍嚇唬晚輩算什麼本事,來來來咱們走上幾合,看看我華山派是不是不如你落雲谷?」言畢拔劍便要來戰。紫電忙一把拉住他說道:「師弟我等還有要事在身,容rì后再來切磋,出雲劍,今rì就此別過。」劉易風苦笑不得地看著兩人拉拉扯扯的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