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困獸斗場前夜
這一夜,路放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什麼狗屁困獸斗場,什麼感知力,只有路放知道那鬼一樣的感知力是怎麼來的,他不敢告訴羅布泊真相,畢竟別人是傾全族之力才拍下他這個所謂的復仇希望,要是他知道自己只是因為被那對黑衣男女強行餵了海觸魂核才產生的異變,估計羅布泊想當場掐死他的心都有。
為了自己暫時的安全,只能苟一把,在這異世,只要活著就會有回去的希望,路放又想起來了自己的女友,不知道程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生病了,過得好不好,有沒有找過他,會不會為他的失蹤而擔心。
說起失蹤,醫院病房外徐隊說的那個沒有火卻被火燒的人是不是跟自己發生了同樣的事?那個人是不是D?羅布泊說是D耗盡全部能量帶他來的分界地,自己又為什麼跟羅布泊的容貌有幾分相似?拍賣場上看到的那個硅族女孩現在怎麼樣了,是否跟自己有相同的處境?假如自己明天真的能從困獸斗場走出來,又需要多少時間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
諸多疑問縈繞在路放的心頭,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而這一夜的時間也在路放的心緒不寧中過的很快。
天亮了。
困獸斗場外早已排了長長的隊伍,空中飛的,地上走的,水裡游的,都拿著邀請函,畢竟是一年一度的盛會,誰都不想錯過。而進門處的小廳,工作人員早已布置好了壓注台,觀眾老爺們路過的時候紛紛解囊進行壓注。
「我看那個鐮鼬挺行的,壓注500魂核。」
「鐮鼬算什麼,你看錫族的族長,說那個硅族女孩值20萬魂核,跟他准沒錯,我出1000魂核壓硅族少女!」
「你倆都不考慮下那個人族男子么?畢竟羅布泊也花了20萬魂核呀,說不定有什麼異能?」
「異能?羅布泊眼瞎也不是一兩年了,就他們光族那種沒有肉體的族群,大概是買個吉祥物回去當馬戲團圍觀,說不定這20萬魂核賺回來還輕輕鬆鬆,這叫啥鍋配啥蓋,廢物配廢物!」
「也不能這麼說,人家光族古早還是叱吒風雲的生命體系,只不過信了...的鬼話...」
「噓,這你也敢說,不怕那些秩序者找上來嗎?」
「怕,我怕的要死,做夢都怕,只不過,還是沒有羅布泊怕,要不然怎麼一直龜縮在永恆海,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們怎麼能這樣呢?還有點基本的正義和禮義廉恥嗎?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像羅布泊這樣的散財童子,我等應該供起來才是啊!」
「兄弟你說的對,是我們格局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遠處,羅布泊和他的族人正準備進場,那些毫不掩飾肆無忌憚的話清清楚楚地傳到了他們的耳中。年輕的族人羅布奧就要上前給他們一個教訓,羅布泊伸手攔住了他。
「父親!我們受秩序神殿的氣也就夠了,憑什麼要受這些人的氣!」羅布奧氣憤不已,帶著年輕人應有的衝動。
「小奧,別人怎麼看我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怎麼看我們自己。」羅布泊笑了笑,這些年他聽過太多這樣的奚落之語,始終不為所動,因為他知道不動則已,動則雷霆萬鈞的道理。在沒有足夠的把握前,族人必須修養生息,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才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一招致命。
可羅布奧顯然不這樣想。
他沒有經歷過父親及族人的所經歷的恥辱,
也不理解忍辱負重的道理。他出生在分界地,作為光族少主的他,從出生就受盡了莫須有排擠,還必須聽取族訓,對外唯唯諾諾斂鋒藏拙,他受夠了,也無法理解父親三番四次尋找人類的想法,在他看來,與自己高貴的血統相比,人類才是真正的底端生物。
而父親竟然把光復族群的希望寄託給一個螻蟻,而自己這麼多年的勤奮苦練在父親眼中什麼都不是,這如何能忍?
羅布奧借口去跟入場的工作人員打聽今天困獸斗場的內部消息,放慢了腳步從族群中退了出來,而另外幾個跟羅布奧平時要好的族人也偷偷的跟了過來。
幾人跟羅布奧是從一起長大的交情,平時也頗為不忿自己的待遇,此刻聚在一起,幾個人互相交流了眼色就明白了心中所想。
當然為了不給族人帶來麻煩,他們偷偷地跟隨在哪幾個奚落自己族人的外鄉人身後,待哪幾個人與人群拉開距離,步入沒有工作人員的後堂時,羅布奧幾人瞬間控制住空間里的所有燈光,讓空間完全暗了下來。
「誰,是誰?」
「哎喲,哎喲!」
「媽呀,是誰下手這麼狠!」
「卧槽,我好疼!別打頭!」
「媽媽呀!放過我吧!」
哀嚎求饒聲不絕於耳,待室內重新恢復光明,幾人早已面目全非,頭大眼腫,而且打他們的這幾人下手極重,專挑臉面上打,絕對的泄憤!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在困獸斗場行兇,這事一定要找拍賣場的工作人員討回公道!
此刻困獸斗場內場正在進行熱烈的暖場表演,另一邊後堂的安保隊卻忙成一團,緊張地在各個安全出口巡邏,追捕疑兇。而羅布奧幾人,早已走到了內場,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困獸斗場的歌舞表演上,他們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安保隊終是無功而返,只能把事情上報給拍賣場真正的女主人,請她進行裁奪。
「好的,我知道了。」
露華濃將自己的目光從那副巨大的油畫前移開,右手捏著高腳杯,緩緩地品嘗了一口從其他世界帶來的佳釀。她穿著一身質地考究的黑色蕾絲旗袍,將她婀娜多姿的身材襯托的淋漓盡致,一頭金色的大波浪頭髮又恰如其分地中和了那些性感的元素,顯得她平添了幾分知性與貴氣。她的頭上別了一朵黑色金屬小花,花朵上紅色的寶石泫淚欲滴,跟她赤裸著腳踝上綁著的鈴鐺是同樣的顏色,別有一番凄楚柔嫩的模樣。
她的鼻子高挺鼻尖微翹,上面是如同瀚海星辰般的眸子和金色微挑的眉毛,下面是潤澤柔軟,豐滿嬌俏的香唇,明艷的五官放在一張大氣的鵝蛋臉上,無論哪個世界的人看了,-都值得贊一聲「大美人」。
就是這樣一個美人,卻執掌了這不受秩序神殿管控,蛇龍混雜的偏隅之地,這樣的女人是絕對不能小覷的。
「要喝嗎?」她轉身邁出幾步,對著自己的安保隊長道。
「額...」安保隊長望著面前這個美麗性感的藍色皮膚女人,不敢接話。
見安保隊長局促地站在那裡,露華濃不再打算打趣這個膽小的男人,她將美酒遞給一旁站著的僕人,接過僕人遞過來手套戴上:「不過是幾個不懂事的年輕人創下的禍,好好安頓這幾個外鄉人,替我向他們賠罪,另外從庫房裡支出足夠的魂核賠償他們,再給他們送上幾個美人好好伺候著,明白了嗎?」
「不過是幾個外鄉人,既然知道是幾個年輕人闖的禍,不如把哪幾個人抓起來交給他們。」安保隊長腦子一根筋,在他看來,既然知道是誰闖的禍,直接揪出罪魁禍首不就行了?
「嗯?」露華濃輕哼表達不滿。
「屬下這就按照主人吩咐的辦。」安保隊長不敢再呆片刻,立刻退出房間。
露華濃再次回頭望向牆壁上掛著的那副巨大油畫,那是一副紫色基調的作品,畫著一個風景宜人的瑰麗世界,空曠的山谷,紫色的天空,被黑洞吸食的白矮星,透明的河水,漫山遍野的玫紅色植物和自由自在飛翔的生物。
「500萬年了,終於要開始了么?」露華濃喃喃道,隨即她摩挲著自己中指上的戒指對著身旁的隨從道:「走吧,比賽要開始了,這一次,可能會很有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