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奇怪的小女孩
艾倫沒有注意到安德里等人心思的變化，自顧自騎著馬進了城堡。
進了城堡，走在街道上，頓時熱鬧了許多。
連綿數天的暴雨也阻止不了城堡平民們賺錢的熱情。
街道兩側的攤販大聲吆喝著，攤子旁邊都撐著一把大傘，雨水打在上面不斷發出啪啪聲。
艾倫深吸一口氣，空氣里瀰漫著煎餅、蛋糕和水粉等各種東西混合在一起的奇怪氣味。
聞到煎餅的香味，他頓時感覺肚子有些餓了。
想到這裡，艾倫直接翻身下馬，將馬交給安德里，讓他們先行回去。
艾倫正要往煎餅攤子走去，忽然一陣聲音傳來，吸引了他的注意。
「打死她！」
「嘿嘿，這個沒爹疼沒娘愛的小乞丐，就算把她打死了，也不會有人管的。」
「臭乞丐，讓你站我家門口。」
艾倫順著聲音，看向街道一角。
那裡正有五個半大孩子圍在一起，對中間衣衫襤褸的小女孩拳打腳踢。
灰濛濛的細雨落下，將他們衣服都打濕了，緊緊貼在身上，頓時露出小女孩瘦骨嶙峋的身體。
艾倫眉頭一挑，徑直走過去。
旁邊行人看到他的衣服，都紛紛自覺地讓出一條路來。
「住手！」走近后，艾倫直接大聲道。
隨著實力的不斷提升，他身上也逐漸有了一股強烈的煞氣。
這一吼之下，五個小孩頓時都被嚇哭，連跑帶爬，露出了圍在中間的小女孩。
艾倫蹲下身子，看著面前不哭不鬧，始終是面無表情的小女孩，即便剛剛那些孩子對她拳打腳踢，也始終沒有吱聲，彷彿不是打在她身上一樣。
「小妹妹，你怎麼樣，傷到了嗎？要不要送你去藥鋪？」艾倫聲音溫和道。
一般情況下，艾倫看到這種事也不會多管。
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艾倫看到她的時候，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好像以前見過她，還伴隨著一種淡淡的親切。
這也是艾倫會站出來幫她的原因。
小女孩抬起頭，正面看著艾倫，平靜道：「不用了。」
看到她眼睛的時候，艾倫瞳孔驟縮，心裡一驚。
她的雙眼一片漆黑，沒有一點眼白，臉色也是慘白色，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人。
「你的眼睛？」艾倫好半天才說出這句話。
「哦，我的眼睛剛出生就這樣了。」小女孩聲音還是一樣的腔調，不帶絲毫感情，冷冰冰的。
看到這奇怪的小女孩，艾倫頓時有些後悔站出來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小女孩突然開口，指向艾倫身後：「哥哥，你身後那個女人怎麼那麼奇怪，一直趴在地上跟著你，她身上都濕透了。」
「女人？」艾倫一愣，隨後一驚，連忙順著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身後空蕩蕩一片，根本沒人，地上倒是有一灘積水。
艾倫回過頭，摸了摸小女孩的頭，笑道：「說謊話可不是個好孩子。」
雖然眼前這個小女孩奇怪了點，但是長得奇怪也不是她的錯，艾倫盡量保持一個對待常人的態度。
小女孩卻還是搖搖頭，手依舊是直直的指向艾倫身後：「她不就在那裡嗎？」
聽到小女孩言之鑿鑿的話語，艾倫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就在這時，他忽然注意到女孩的瞳孔。
那漆黑的瞳孔中，清晰的倒映出了自己身後的場景。
一個趴在地上渾身泥濘的女人，
渾身都濕漉漉的，頭髮糾結在一塊，好像很久都沒有打理了。
透過雜亂的頭髮，隱約可以看見她那雙眼睛一片血紅。
艾倫頓時頭皮發麻，轉頭看去。
那一灘水似乎往前移動了一點。
一股寒意陡然在他心頭升起，整個人如墜冰窖。他這時才發現，那一灘水隱約勾勒出一個女人的形狀。
「你還看到什麼……」
艾倫連忙回過頭，正準備問更多細節，卻突然發現小女孩已經消失不見了。
不僅如此，周圍行人也不見了。
街道上空蕩蕩的一片，什麼人都沒有，只剩下他一個，孤零零一個，彷彿被整個世界拋棄了。
天上依舊是厚厚的雲層堆積著，沒有一絲光線落下，整個世界都是一片灰暗。
雨水不斷落下，沖刷著這條荒涼的街道。
在雨打不到的屋檐下，已經積起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彷彿很久都沒有人住過了。
街道兩側房屋的窗戶也變得破破爛爛，半敞開著，一陣風吹過，破爛的木窗頓時搖搖晃晃，發出吱嘎聲，隨時都可能掉下來。
艾倫還注意到，剛剛在自己身後的那一灘水已經消失不見了。
但是經過提醒，他此刻清楚的感覺到，有一股充滿惡意的目光仍然落在自己背上。
彷彿那個渾身泥濘的女人仍然趴在自己身後的地上，死死注視著自己。
艾倫慢慢站起身，身體緊繃，雙拳緊握。
沒有去撿起地上的雨傘，任由雨水落在他身上，浸濕了衣服。
隱約間他能感受到，就在這條荒涼的街道上，有兩股陰冷的力量在交鋒。
一陣大風忽然吹過，帶起呼呼風聲，屋檐下的灰塵頓時被吹起，帶起一片灰霧。
嘭！嘭！嘭！……
搖搖欲墜的木窗在這陣交鋒下，紛紛砸落在地。
艾倫臉上沒有絲毫的喜色，因為他能夠感覺到兩股力量的主人都不過是把自己當做食物，偶然投射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就像看著一個家畜。
「這兩個傢伙，到底是誰？」他心裡升起濃濃的疑惑。
嘩啦！
陡然間，彷彿是玻璃破碎的聲音響起，整個世界一陣模糊。
再次清晰的時候，周圍已經重新恢復了嘈雜的人聲。
艾倫聽著街道兩邊小販們的叫賣聲，第一次感覺是那麼的親切。
「這是……回來了？」
他有些不確定，他本來都做好殊死一搏的準備了，可是沒想到，居然直接回來了。
「不對！」艾倫忽然感覺到，那股充滿惡意的目光仍舊沒有消散，只是離的遠了一些。
就像是想要偷雞的賊被主人發現，不得不暫時遠離而已。
艾倫撿起地上的雨傘，緩緩往住宅區走去，心裡默默整理著思路。
「那個渾身泥濘的女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