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驚魂
「行吧，那你先回去吧，明天我們再一起討論怎麼解決凱麗的怨靈。」漢娜有些失望。
艾倫鬆了口氣：「好，明天一定。」
他連忙收起桌子上的兩瓶藥劑，大步往門外走，心裡暗自慶幸沒有攔著自己。
「等一下。」漢娜突然叫住了他，她的聲音有些遲疑，還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恐慌，「你……你是不是看見凱麗了？」
她不是傻子，看到艾倫滴上靈眼藥劑后，那一系列反常的舉動，她就感覺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艾倫回過頭，看著漢娜脖子上那張慘白的凱麗臉，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漢娜看到艾倫這幅神色，頓時明白了，慌亂的看向房間四處，肯定道：「你一定是看到凱麗了，就在我房間，對不對？我……我和你一起走。」
說著，她腳步慌亂的就要走到艾倫身邊。
艾倫連退幾步，欲哭無淚：「不用了！真不用了！我真的是突然想到有急事要去做。」
漢娜停下腳步，狐疑的看著艾倫，皺了皺眉，良久后說道：「算了，你走吧。」
艾倫這才如蒙大赦，三步並做兩步，直接走出房門，快步離開。
看著艾倫離開的方向，漢娜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小心翼翼的走回桌子邊上，顫顫巍巍的給自己也滴了一滴靈眼藥劑。
估算著藥效差不多發揮后，她連忙睜開眼，仔細看向房間四處，生怕在哪個角落突然看到凱麗。
當環顧房間一圈，發現什麼都沒有后，漢娜這才放下心來：「什麼嘛，一驚一乍的，嚇我一跳。」
她脖子上慘白的凱麗臉露出了放心的表情。
……
走出漢娜住著的那棟小樓房后，艾倫還是有些驚魂未定。
「到底是什麼情況？為什麼滴下靈眼藥劑后，會在漢娜的脖子上看到凱麗……」
他打著傘，一邊走，一邊低頭靜靜思索。
下雨的夜晚格外的黑，即便周圍的住宅樓里透出來了不少燭光，依舊十分昏暗，勉強能看清路。
雨水不斷落下，打在地面上發出不斷的啪啪聲。
艾倫心裡想著事，一時不察，直接踩在了一個小水坑裡，「嘩啦」一聲，水花四濺，靴子被浸濕，一股涼意順著腳底往上爬。
他回過神來，連忙走出水坑，低頭看了看靴子，漆黑的靴子表面被浸濕后，頓時顯得更加幽深黑暗了。
「倒霉！」艾倫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對踩到水坑發出的牢騷，還是什麼。
忽然迎面走來了一個打著傘的侍女，她的背影在微弱的燭光下被拖的很長，彷彿是細長的鬼影。
「艾倫少爺好。」侍女走近后，微微欠身，行了一禮。
「嗯。」艾倫下意識抬起頭，回了一句。
抬頭看清對方后，他臉色頓時僵住了。
就在這個侍女的脖子上，竟然也頂著凱麗那張慘白的臉，那雙滿是怨恨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彷彿在怪艾倫當初為什麼一個人離開。
所幸侍女行完禮后，就直接離開了，那張令人恐懼的凱麗頭顱也隨著她離開，而消失在遠處的黑暗裡。
他愣在原地，默默看著對方遠去的方向，心裡的寒意更深了。
「怎麼會這樣？」艾倫感覺自己要瘋了。
「難道是靈眼藥劑過期了？」他不由的猜測起來，不過隨即又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看法，「應該不會，漢娜之前可沒說過有保質期這回事。
」
「不過現在漢娜都變成這樣了，她的話又有幾分可信度呢？」艾倫不禁又懷疑起來。
一個又一個謎團出現在他腦海中，讓他分不清這一切背後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本來經過和漢娜的一番話后，他以為自己已經看穿了一切，後面只要跟著她去解決了凱麗的怨靈，就又可以恢復往日的寧靜生活了。
可是，在發現漢娜脖子上凱麗頭顱的時候，他感覺似乎一切又和她說的不大一樣，也許漢娜自己也只猜對了一部分真相。
「真相到底是什麼？」
一陣冷風迎面吹來，艾倫下意識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心沉到了谷底。
……
回到卧室后，艾倫陰沉著臉，關上房門，躺在鬆軟的床上，看著黑色石磚鋪成的屋頂，心裡久久不能平靜。
回來的路上，他看到了不少路過的侍女，衛兵。無一例外，每個人的脖子上都頂著凱麗那張慘白臉。
「難道城堡里，每一個人的脖子上都頂著凱麗的死人頭？」艾倫不禁懷疑了起來。
「等等！我的脖子上不會也有吧？！」他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一股深深的寒意從他的脊椎骨升起，直衝向腦門，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
艾倫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在心裡不斷重複著：「不會的，一定不會的，我脖子上怎麼可能會有！」
彷彿是在說服自己。
他臉色在燭光下不斷變化，陰晴不定。
艾倫直起身子，坐在床邊，扭頭看向牆上掛著的和人等高的鏡子里，一切正常的自己。
距離滴下靈眼藥劑的時間已經超過了十分鐘，藥效已經過去了。
他不知道，會不會自己的脖子上也有那張讓人一眼就心生恐懼的凱麗頭顱。
思慮良久后，艾倫終究還是重新給自己滴了一滴靈眼藥劑，閉上眼睛，默默等待著藥效的發揮。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看一眼，他終究是放不下心，始終是膽戰心驚。
等待死亡的過程，比死亡本身更加讓人恐懼。
時間差不多后，艾倫慢慢睜開眼睛，深呼吸一口氣，緩緩將頭轉向鏡子，心裡忐忑不安。
鏡子里一切如常，沒有那張讓他擔驚受怕的凱麗頭顱。
他鬆了口氣：「我就說嘛，我的脖子上怎麼可能有……」
「這地方真待不下去了……」艾倫只要想到隨便碰到一個人，脖子上都掛著凱麗的死人頭，他就不寒而慄。
「明天天亮后，再滴上一滴靈眼藥劑，看看大家的脖子上會不會還有。」
不過不管白天的時候有沒有，他都準備跑路了。
現在的萊恩城堡，在他眼裡就是個鬼窩，到處都有凱麗那張慘白的臉龐。
重新躺回到床上，艾倫蓋上被子，久久無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