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哭聲
艾倫在冰冷的地板上醒轉過來,看著熟悉的藏書室,心裡鬆了口氣。
他回想起了剛才突然發生的心臟爆炸,連忙低頭,伸手摸去。
胸口完好無損,心臟也在很有力的跳動著。
艾倫臉色突然變得古怪起來:「只是這心臟跳的也太頻繁了一點吧……而且好像也比之前大了一圈。」
「不對,不僅如此!」他仔細感受著身體變化。
心臟每跳動一次,自己的身體就會更強一分,力量也會更大一些。
艾倫還發現,自己的五感也都被強化了,甚至連藏書室外面的女人哭聲都能聽到。
等等!!!
女人哭聲?!
主塔樓平時根本就沒人過來,怎麼會有女人哭聲呢?
一種不祥的預感在他心裡生出。
那斷斷續續的哭聲中,滿含怨恨,艾倫清晰地聽到。
「艾倫哥哥……你在哪裡……你怎麼回去了呢……你也一起來陪我好不好……艾倫哥哥……」
幽幽的呼喊聲,在外面不斷回蕩著。
艾倫咽了口口水:「不會是凱麗死了,跑回來找我吧……應該不會吧。」他有一些不確定。
哭喊聲突然停了下來,可能是它哭累了,也可能是知道艾倫在哪裡了。
踏……踏……踏……
接著就是一陣腳步聲傳了進來,似乎有「人」正在往藏書室這邊走。
腳步聲停了,停在了門外,就在那扇鐵門後面。
似乎有「人」正站在藏書室門外。
又或許……
已經進來了!!
嗚嗚……
似乎是印證了艾倫心裡的想法,密封的藏書室內忽然起了一陣風,燭火開始劇烈的搖晃起來,隨時都可能熄滅。
呼~
似乎是有「人」吹了一口氣,蠟燭陡然熄滅,整個藏書室陷入一片黑暗中。
室內的風還在徐徐吹著,吹的艾倫耳朵發癢,就像是有個「人」正趴在他的耳邊吹氣。
這一系列變故發生的太快,艾倫還沒從心臟爆炸緩和過來,就又碰到了這玩意!!!
「倒霉!倒霉!倒霉!!」
艾倫頭皮發麻,循著記憶,將地上的騎士呼吸法撿起,然後猛然衝到門口,用手去擰門把。
鎖開了,但是門拉不開!!!
就像有人正在門外把門抵住,不讓他出去一樣。
艾倫心裡也是發狠了,使出全身力氣去拉,得益於身體被強化后大增的力氣,門竟然當真拉開了。
嘭!
鐵門猛然被拉開,余勢不減,重重的砸在牆上。
門外什麼都沒有,艾倫鬆了口氣。
不過腳下沒停,連忙往樓梯口跑去。
樓梯拐角處的窗戶里,射進來的稀稀疏疏的月光,給了艾倫方向。
他筆直的衝過去,一路順利,沒有再遇到什麼阻礙。
下樓前,他再次回頭看了一眼。就是這一眼,讓他渾身汗毛豎起。
就在那藏書室門口,站著一個渾身泥濘,披頭散髮的「女人」。
艾倫不敢停留,三步並兩步,順著螺旋樓梯往下,一路衝到塔樓門口。
外面已經天黑了,猩紅的月亮掛在天空,給萬物都披上了一層紅色薄膜。
塔樓門口的牆壁上插著兩個火把,火光碟機散了門口的黑暗。
守在門口的衛兵看著滿頭大汗的艾倫,詫異道:「艾倫少爺,你這是?」
艾倫張了張嘴,
想說四樓有鬼,但是這句話又怎麼都說不出口。畢竟如果他不是親眼所見,別人和他說,他也肯定不會相信的。
遲疑了一下,他最後還是說道:「你們小心點,塔樓里可能有危險。」
兩個衛兵面面相覷,不知道艾倫少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是說塔樓里有敵人潛進去了嗎?可是如果有人潛進去的話,他應該直接吩咐我們把守好大門,然後去找更多的衛兵拿下敵人啊。
提醒過兩個衛兵后,艾倫也不準備進一步解釋,大踏步往住宅區走去。反正已經提醒過他們了,要是真死了,那也沒辦法。
走在回住宅區的路上,路過議事大廳的時候,艾倫發現那裡很多人都舉著火把在門口守著。
「出事了?」艾倫心裡一驚,想到之前那個疑似凱麗的女鬼,心裡隱隱有了猜測。
於是改變方向,朝著議事大廳走去。
剛進大廳,艾倫就看到一個身穿紅色貴族長袍的中年男人正端坐在主位上。
正是艾倫父親,克羅夫·萊恩。
他此時冷冷的注視著跪在下面,傷痕纍纍的衛兵。
艾倫認出了那個衛兵,正是被他挑選去紅獅森林的人之一。
艾倫進來並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都只是隨意看了一眼,見是艾倫,就又繼續之前做的事。艾倫進來后,自覺地站在一旁,靜靜看著父親審問,一言不發。
大廳里的審問還在繼續。
子爵冷聲道:「凱麗被鬼怪拖走了?呵呵,凱麗被拖走的話,你們為什麼不去救下她?」
他的眼神就像蒼鷹一樣銳利,冷漠的看著逃回來的衛兵。
跪著的衛兵低著頭,慌忙解釋道:「大人,我們去救了,只是……」
「少說那些沒用的,我就問你,人救下來了沒有?」子爵毫不客氣的打斷他。
衛兵的頭低得更深了,顫聲道:「沒……沒有,可是……」
子爵轉頭看向身後站著的老約克,問道:「在我們萊恩家族的領地,逃兵應該怎麼處理?」
老約克低下頭,恭聲道:「按照規定,逃兵應該當眾處死。」
子爵點點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轉過頭重新看向跪著的衛兵:「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的嗎?」
衛兵也知道了自己即將面臨的處罰,身體不住地打著擺子,額頭上的汗水大顆大顆往下淌。
良久后,他重重的將頭磕在地上,帶著哭腔道:「希望子爵大人,要處罰就處罰我一個人就好,不要牽連到我的家人。」
子爵冷哼一聲,不為所動:「這點用不著你說,來人!把他拖下去。」
門口很快進來了兩個身穿輕甲的衛兵,架著逃回來的那人,將他拖了出去。拖的動作很粗魯,逃兵身上的傷口再次崩裂,在地上帶出一條血痕。
整個過程,逃兵都沒有反抗,只是輕輕啜泣著。似乎是在為以後再也見不到自己的父母傷心,又似乎是在為再也看不到還未出生的孩子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