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暴雨

「所有命運的饋贈，早已在暗中標註了價碼，」少年把玩籌碼，坐在池曲側。

「代號03的下級毀滅因素，海神，沒想到啊，這就是你們神靈的手段？還是……你們是引導的棋子。」

池曲靠在碎裂的石塊上，身體起伏嚴重，他的右手手臂之上，無數的黑色經絡暴起，如同武俠劇中中了萬古屍毒的修士。

「獻祭一座城市，就為了那個可笑的下級毀滅因素？」

池曲鄙夷，他奮力的脫下了那個給予他強大力量的手套，在那個手套給予他力量的同時，也在不斷的侵蝕他的身心，事到如今就連那個強大的第三階段造物也無法繼續使用了，海神很難想象，池曲還有什麼手段。

海神的身軀之上有數道傷痕，那是池曲拼盡全力的一擊，竟然突破了海王的絕對防禦，那一記攻擊就連強大的海神都沒想到，這個人類竟然能夠傷害到神靈。

「在我見過的所有人類當中，你不是最強大的，但是最令我意外的，」海神有些戲謔，「其實十年前，如果那個傢伙如果把那個東西交給我，就不會有今天的獻祭儀式。」

池曲笑了笑：「即使他把那個東西交給你，也輪不到你上位，那個時候，宙斯也在覬覦那個東西吧，風暴與大海之主的位置，註定不屬於你們。」

「卑微的人類，神靈的位置，豈是你們所能談論，你現在讓開道路，我還可能放你一馬。」

海神的眼中似乎藏著滔天巨浪，天空中雷聲滾滾，無數藍紫電弧在烏雲中翻滾騰挪。

「我才不信什麼神靈，你們都只是一群卑微的，從古老年代裡面苟延殘喘的囚徒而已！」

「宙斯是，你也是，波塞冬。」

池曲直呼神靈名諱，他抬起頭顱，望向那位所謂的海神，波塞冬。

波塞冬的身軀止不住的顫了一下，他似乎從那雙流淌著赤金色流體的眼中看見了扭曲的，嘶吼的太古場景，那座虛無不存在現實的宇宙墳場，無數被釘在十字架之上的極惡之鬼不斷嘶吼，穹頂之上，一位不知名的神祇雙手高舉，無數黑色絲線落下，如同主宰蒼生的終極。

祂的眼神在瞬息之間流出了詭異的懼怕，那太古的奧秘竟然讓一位執掌大海權柄的神靈感到懼怕。

「你似乎不太懂的神靈的事，後生。」

池曲身軀騰起血霧，所有傷痕都在瞬息間癒合，黑色粒子外溢，黑色神經逐漸淡化，他的身軀以然回到最佳狀態。

「你不是那個人類，那個人類不具備這樣的能力。」

波塞冬怒吼，他的眼神之中竟然流露出了畏懼：「我不會辨認錯的，竟然是你，沒想到我錯過了這麼多。」

「通往鋼鐵王座的道路上，屍骸即為階梯！」

池曲暴起，他的體內神性粒子騰起，靈體瘋狂燃燒，波塞冬危機預感狂飆，他手中三叉戟奮力投出，直插池曲身軀。

可是來不及了，池曲的身形已經消失，原地只剩下即將消失的黑色粒子。

「你果然是那個偉大的存在！」

一道黑影瞬間出現在波塞冬身後，波塞冬浮在空中，無數海潮凝結的水錐旋轉著刺向他身後停滯剎那的黑影。

黑影瞬間騰挪，黑色長刃從波塞冬頭頂猛然披落，波塞冬感受到史無前例的危機預感，三叉戟猛然抵擋，與那柄散發黑色粒子的長刃碰撞出巨大的聲響。

「以人類之軀到達這個地步，但你也就到此為止了！」

波塞冬身側數道水蛇躍起，

要向正在角力的池曲。

池曲周身黑色粒子瞬間釋放，位格極高的精神衝擊，周遭水蛇如若被爆炸衝擊波炸散，無數高壓水汽炸開。

「後生，你還是沒聽明白，你那偉岸的身軀中藏著海潮之息，滔天巨浪，可是你的身軀中有著一顆卑微的，懦弱的神心，你神性這般卑微怎能與我相較。」

池曲放棄角力，黑色粒子瞬間散開，波塞冬脫力一擊沒有起到效果，池曲回到早已破損的石台，抱起一個癱倒在地的幼小身影，他撫摸著她的臉，像是父親在撫摸熟睡的女兒。

「接下來的旅途，要你們自己走了，雖然會有點不舍，祝你……好運。」

遠處城市之上的雷暴愈發猛烈，烏雲在天空涌動，無數氣息與元素匯聚，形成一場看不見的元素亂流，不斷著影響著城市中的元素活性，讓無數災難發生著。

風暴與大海之主晉陞儀式，製造一場席捲大片範圍的災難，讓無數人因此懼怕。

「你知道你的力量來源嗎。」

「這份力量本身屬於克蘇魯，那位湮螺之主，舊日支配者，傳說中祂一個念頭就能讓板塊沉淪，大陸位移，」池曲望向天空中的海神波塞冬，「我不太明白你們那個時代的事情，不過，那至少是他本來的權柄。」

「那又如何，克蘇魯已經沉睡，我最強大的使徒已經代我前往了拉萊耶，這個時帶，註定是我們新神的時代。」

「新神？荒古年代的囚徒，還敢稱新神。」

「你不得不承認，我們即將到達你們那個地步，走上世界的終極。」

「後生啊，你真的不明白嗎，締造神座階梯的，是無窮無盡的屍骸，舊的神要麼重回神座，要麼就此成為那階梯的一部分。」

波塞冬似乎沒聽懂池曲說這話的用意，他的力量正在逐漸增強，那個儀式帶來的恐懼轉化為的力量正成百成萬的增加，他似乎已經有殺死眼前這位舊日時代存在的能力了。

他身後騰起無數觸手，那些觸手如同通天巨柱，無數吸盤展開收攏，如同最深處海洋生存的古老存在。

池曲的身形瞬息出現在波塞冬身前，那不是傳送，而是簡單直接的跳躍，他已然突破音障，在那聲爆鳴后，他的身後竟然出現了難以察覺的音錐。

黑刃再次出現，池曲周身黑色粒子升騰，無數個域疊加，但都被波塞冬一一破開。

最終，一個詭異的領域展開，在那個領域當中，波塞冬的運動速度驟然下降。

可是池曲沒有攻擊，他體內的黑色粒子似乎已經燃燒殆盡了，即使他真的有波塞冬描述的那般偉大，但這副軀殼的主人只是一屆凡人而已。

「你還能維持多久。」無數條觸手拍打向池曲展開的領域，無數靈性攻擊蔓延向池曲，過不了多久，池曲的域就會崩潰。

池曲沒有回答，他目前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維持住這個領域，讓波塞冬無法動彈。

「你的域變弱了，看來你不完整，你的位格是不完整的，假如你是完整的……我早就死去了。」

池曲沒有回答，而是趁著波塞冬掙脫領域的瞬息，黑刃再起，發出拼盡全力的一擊。

波塞冬一擊穿刺池曲的身體，那個時間之域並沒有維持多久，池曲似乎沒算好時間。

「後生，風暴與大海之主的位置，不只有你一人爭奪。」

池曲體表的黑色粒子消散，他一手抓住三叉戟，讓那柄代表海神部分權柄的象徵無法脫離他的身體，無數黑色粒子從他被划傷的手部與胸膛冒出，他的力量正在消退，生命力正在潰散。

「什麼意思。」

「祂的哀嚎，你聽不見嗎。」

波塞冬這才意識到，身下的海怪發出的意思是哀嚎，池曲利用某個詭異的域，抵擋了這種聲響。

是嘆息之牆！波塞冬終於醒悟，他理解了，如果池曲大部分力量都用來維持那個詭異的域了，那個屏蔽外界信息的域，那個嘆息之牆！

池曲笑容扭曲，如同瘋魔，像是戲耍了所有觀眾的戲法師，他失去了滯空的能力，逐漸墜入深海。

波塞冬陷入恐慌當中，和他爭奪這個權柄的……難道是克蘇魯嗎！

無數觸手瞬間衝出，從海怪的身體中破出，大海被無數熒光血液浸染，那是海神波塞冬的眷屬，他的僕從，它的拍打併非攻擊，而是求助。

強大的精神衝擊展開，方圓十里的生物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衝擊，而在正中心的波塞冬，似乎陷入到某種眩暈的狀態。

夢境之王，克蘇魯。

這僅僅是克蘇魯的一個本源分身，卻是能夠影響那位海神，遠處的儀式也被瞬間終止，那份毀滅因素本身就屬於祂，他自然能夠掌控那份毀滅因素。

2022年七月十二號4號颱風在臨海登錄，史無前例的大暴雨降臨，甚至有論壇稱人類的末日來臨了，這是某種末日洪水的前兆。

對於這座城市的人來說，這樣的颱風也是第一次出現，不過並沒市民有造成過大的損傷，具體情況似乎被某個組織屏蔽，人們也樂得放三天假期。

那個躺在海邊碎石上的小女孩消失了，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整座城市都被蒙在雨水當中，似乎那場人神大戰並不存在。

2022年七月十四號，某臨海城市。

林沐隱約看見前方有一道模糊的人形，她奔走過去，看見是一位男子，那名男子的身體發白，但仍有呼吸，但受到一位女孩的求助，決定先把此人帶回家中。